一個人的另一個自我,往往是他對自己*欣賞的
一面。在巴黎的溫莎酒店,客房的鏡子裡映射出我*
滿意的形像:一個神秘又年輕英俊的飛行員,皮膚光
滑、肩膀挺闊、梳妝精致。謹慎低調向來就不是我的
品格,而且那個時候,我什麼品格都沒有。
打扮得差不多了,我拿好行李走出房間,兩分鐘
後來到前臺。
“早上好,機長。”出納熱情地招呼。從我身上
**的標志可以看出我是飛機的副駕駛,一名飛行員
,而法國人就喫這一套。他們總喜歡高估每一樣東西
,除了女人、酒和藝術。
她把酒店賬單滑向櫃臺,我簽了後把它滑回去,
然後從夾克的內側袋裡掏出一張工資支票。“對了,
你能幫我兌現它嗎?巴黎的夜生活快要把我榨干了,
而我還要再待一個星期纔能回家。”我裝作可憐巴巴
地對她笑道。
她拿起這張泛美航空公司的支票,看了下金額。
“我認為我們能夠兌換,機長,不過,這樣大的金額
必須得到經理的許可。”說著她便走進身後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就面帶微笑地走了出來,並把支票遞給我
,讓我在背面簽名。
“我猜您希望兌成美元?”她問道。沒等我回答
,她便點出了786.73美元的紙幣和硬幣。我留下兩張
50美元的紙幣,推給她。“如果你能幫我關照一下大
家的話,我將十分感激,因為我平時總是太粗心。”
我笑著說道。
“當然,機長,您真是太好了,”她開心地笑起
來,“祝您旅途平安,有空請多來。”
我乘出租車去奧利機場,讓司機把車停在環球航
空公司的入口處。我繞過大廳的環球航空公司售票處
,直接把聯邦航空局和泛美航空公司的證件出示給環
球航空的航務員。他檢查了一下名單。“好的,副駕
駛員弗蘭克?威廉,免費乘客,飛去羅馬。有了,請
把這個填一下。”他遞給我那張熟悉的粉紅色表格來
登記免費乘客。填完相關信息後,我拿起行李,走向
工作人員專用通道。剛要舉起行李放到櫃子上,一個
檢察官,留著幾根胡須的干癟老頭認出了我,並揮手
示意我直接通過。
我走向飛機時,一個年輕男孩走到我旁邊,毫不
掩飾羨慕之情,盯著我**上锃亮的金色條杠和其他
裝飾。
“你是這裡的飛行員?”他問,聽得出他是個英
國人。
“不,我隻是和你一樣的乘客,”我回答,“我
是泛美航空的飛行員。”
“飛波音707嗎?”
我搖了搖頭。“曾經是,”我說,“現在飛DC-8
。”我喜歡小孩子,眼前這個男孩兒讓我想起幾年前
的自己。
就在我上飛機時,一個迷人的金發空姐迎過來,
幫我把行李放進了乘務員的行李艙。
“我們這趟航班都客滿了,威廉先生,”她說,
“本來還有兩個人要坐折合椅,你把他們擠掉了。我
負責服務這個機艙,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
“給我牛奶就行,”我說,“你忙的話就不用管
我。免費乘客不該要求太多。”
我俯身鑽進機艙,駕駛員、副駕駛和隨機工程師
正在做起飛前的設備檢查,見我進來,他們禮貌地停
下手裡的活兒。“你們好,我是泛美航空的弗蘭克·
威廉。請繼續,別讓我打攪到你們工作。”我說。
“我是加裡·蓋爾,” 駕駛員伸手示意,他向
另兩個人點了點頭,“副駕駛比爾·奧斯汀,還有傑
姆·萊特,歡迎和我們一起飛行。”我和另兩個飛行
員握了握手,然後一屁股坐到折合椅上。他們繼續工
作。
二十分鐘不到,我們起飛升空。蓋爾將飛機升至
三萬英尺的高空,檢查儀器設備,奧利塔臺指示一切
正常。隨後,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隨意地把我從頭到
腳誇獎了幾句後,指了指他的座位說:“弗蘭克,你
不來飛一下這隻鳥兒嗎?我去那些買票的乘客那邊兜
一圈,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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