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文學_小車裡的煤田/魯迅文學院精品文叢

可還有另一種情況，很特殊了，那就是沒過門的女人，被人偷了，偷了還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的男人睡的呢。有一次，一個沒過門的女人跟著男人到了礦上，住在了愛人的床上。我們住的樓是雙面樓，朝陽的住三人，背陰的住兩人，每人有一把宿舍的鑰匙。我還記得那個工友姓趙，他上中班，到了夜裡一點纔上井洗澡回來，用鑰匙開了門，就褪了褲子爬上了女人的身上繼續工作，女人還在睡夢中，問，你不弄過了嗎，還弄，你不累？工友小趙大驚，拉亮了電燈，把女人抓了起來厲聲問，我什麼時候弄的？剛纔。
小趙知道有人偷了他的女人，大怒。他去找沒有上班的工友，先找同宿舍的，隻有他們有宿舍的鑰匙。偷人家媳婦，誰願意承認，這可是犯法的丑事啊。小趙惱怒啊，在樓道裡大罵著，揚言要向保衛科報案。樓道裡熱鬧了，都不睡覺，出來看熱鬧，有意問事情的經過，小趙就說有人偷了他的女人。整個樓道裡像過節一樣熱鬧了起來，精神了起來，不恨那個偷女人的淫賊，反而羨慕人家，說這麼好的事怎麼沒有落到自己的頭上呢？班裡師傅輩的和班長馬山都要出來問事的，怕事情鬧大了，保衛科來審問，都難看。師傅張開明*喜歡張羅這些斜撇子的事，大聲對工友們說，沒有偷的都回宿舍睡覺。工友們回宿舍了，我師傅和班長馬山安撫小趙不要報案，向他保證能找出偷他女人的淫賊。
班長馬山和我師傅帶著小趙和被人偷的女人，挨個宿舍裡認，竟然沒有認出來淫賊來。
師傅拍著小趙的頭說，淫賊就在我們中間，他肯定知道你上中班，你媳婦睡著了，纔……等我查出來，你也弄他媳婦。我師傅和班長挨個排查，沒上班的有可能，但是，他們都在一起的。結果師傅想到了干半個班先上井的小曹師兄，他是我師傅的得意徒弟。
他是泗洪人，是班裡滑稽的角色。師傅到了曹師兄的屋子裡，審問他，問，你狗日的到底偷小趙的媳婦了嗎，你給我實說，不然，查了出來我可幫不了你？鬼頭日腦的曹師兄擠巴眼睛，嘴裡不承認，被師傅恐嚇得害怕了，就給師傅跪下，求師傅圓場。師傅指著他的額頭說，你師傅嘴騷，在礦上沒搞過一個女人，你不知道麼，偷人媳婦要坐八年牢的？小曹師兄拉住師傅的胳膊說，不然我媳婦來了讓他弄？師傅照小曹師兄的臉煽了一下，罵道，妮子個逼，你同意，你媳婦就同意，除非你媳婦是個憨逼，就是你媳婦同意，我還不同意呢，我怎麼爬灰了？師傅說著，眼珠子白亮了一下，嬉笑了，問，哎，小曹，你是怎麼偷的那女人，你跟師傅實說了，不實說，我就去保衛科告你去。小曹師兄實說了，我送飯上井早，到了樓上路過小趙宿舍，看他的宿舍黑著燈，我以為那女人關死了門睡著了，先在外面學貓叫，喊他嫂子跟她亂，然後就學著小趙的腔調，小榮，我回來了。我就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沒有關死，我想她肯定沒有睡著，不然怎麼不關門？我就摸了進來，到了她床前，纔知道她睡著了。我就摸了她的臉蛋，她就抓住了我的手，我就爬上了她的身子，她光哼哼了，不問問我是誰，真憨。是個憨逼。師傅讓小現曹師兄待在屋子裡別出去，別再對人說了。
師傅又去了小趙的屋子，那個女人也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師傅、班長馬山跟他們做了一會兒思想工作，說一定能夠抓到淫賊的。然後把小趙叫到了另一間屋子裡，關死了門，問那個工友，說：“小趙，她真是你沒過門的媳婦嗎？” 小趙倔強地說：“這還有假，是她娘跟俺娘兩個老的定的親。” 師傅問：“定親之前你了解這個女的嗎？” 小趙說：“了解，她天天挎著糞箕子去棒子地裡割草。” 師傅說：“我問的不是這個，你不要害羞，你實話對我說，她跟你**夜見紅了嗎，她喊疼了嗎？跟你的要是大閨女，她得疼得幾天不敢坐凳子，她得跟你訴苦幾天，說她是處女讓你日了，你師娘跟我的時候，就是這樣對我說的，你狗日的想想，媳婦要是出了問題可是大問題，莊稼一季子，媳婦一輩子！” 小趙師兄紅著眼睛看著師傅，我師傅用手指夾著煙，指著他說：“小趙，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要學會辯證法，什麼事都有好都有壞，今夜你的媳婦被人偷了，不是給你戴綠帽子，是救了你，你還不清醒，這個女人讓人偷了還不知道是誰，哎，你這是知道了，你要是不知道呢，你就做一輩子烏龜王八了！” 小趙氣得罵了句：“憨逼。” 我師傅笑了，說：“就是個憨逼，你怕是離了婚找不著媳婦不成？” P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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