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上海嘉定友人曾以鄉先賢錢大昕、王嗚盛事相垂詢,且追思仰慕之情溢於言表,使我極為感佩。我們遂有相約整理錢、王全集的心願。嘉定自古以來就是人文蕾萃之區,深厚的文化傳統使這樣的事業得到各方襄助是很自然的。一九九三年,我受嘉定區政府委托,先期編輯整理嘉定錢大昕全集。
在評價錢大昕學術地位的時候,人們每好稱引江藩的一段話:“戴編修震嘗謂人曰:“當代學者,吾以曉徵為第二人。”蓋東原毅然以人自居。然東原之學,以肄經為宗,不讀漢以後書。若先生學究天人,博綜群籍,自開國以來,蔚然一代儒宗也。“仔細玩味江藩語義,有對專家與通儒的區別。袁枚的一段跋語,正可作江藩的注腳:“辛楣少詹精於考據,尤長於史學源流,金石牌(碑)版,又能兼詩古文詞。此程魚門所以推為當今,洵為不誣也。”從北宋歐陽修以來,學者一生著述事業,以能經史子集四部兼具為美。袁枚正指出錢大昕已經達到這種地步。清代學稱為“通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