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 ] [ 繁体中文 ]  
臺灣貨到付款、ATM、超商、信用卡PAYPAL付款,4-7個工作日送達,999元臺幣免運費   在線留言 商品價格為新臺幣 
首頁 電影 連續劇 音樂 圖書 女裝 男裝 童裝 內衣 百貨家居 包包 女鞋 男鞋 童鞋 計算機周邊

商品搜索

 类 别:
 关键字:
    

商品分类

  • 新类目

     管理
     投资理财
     经济
     社会科学
  • 還魂記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市場價】
    308-448
    【優惠價】
    193-280
    【作者】 陳應松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9993188
    【折扣說明】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2000元台幣95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3000元台幣92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4000元台幣88折+免運費+贈品
    【本期贈品】①優質無紡布環保袋,做工棒!②品牌簽字筆 ③品牌手帕紙巾
    版本正版全新電子版PDF檔
    您已选择: 正版全新
    溫馨提示:如果有多種選項,請先選擇再點擊加入購物車。
    *. 電子圖書價格是0.69折,例如了得網價格是100元,電子書pdf的價格則是69元。
    *. 購買電子書不支持貨到付款,購買時選擇atm或者超商、PayPal付款。付款後1-24小時內通過郵件傳輸給您。
    *. 如果收到的電子書不滿意,可以聯絡我們退款。謝謝。
    內容介紹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9993188
    商品編碼:12744044229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包裝:平裝
    開本:32

    出版時間:2016-06-01
    代碼:39
    作者:陳應松


        
        
    "

    商品參數

    基本信息
    書名: 還魂記
    作者: 陳應松 開本:
    代碼: 39.8
    頁數:
    現價: 見1;CY=CY部 出版時間 2016-07
    書號: 9787539993188 印刷時間:
    出版社: 江蘇文藝出版社 版次:
    商品類型: 正版圖書 印次:
    內容提要
    作者簡介

    陳應松,出版有長篇小說《獵人峰》《到天邊收割》《魂不守舍》《失語的村莊》,小說集《一個人的遭遇》《太平狗》《狂犬事件》《馬嘶嶺血案》《豹子zui後的舞蹈》等,《陳應松文集》6卷,《陳應松神農架繫列小說選》4卷。曾獲魯迅文學獎、中國小說學會大獎、《小說月報》《中篇小說選刊》《小說選刊》小說獎、全國環境文學獎、上海中長篇小說大獎、人民文學獎、梁斌文學獎、華文成就獎(加拿大)等。作品翻譯成英、俄、波蘭、日等文字到國外。現為湖北作家協會副主席、省文學院院長、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

    精彩導讀

    守靈夜

     

    1.

    穿過夜的走廊,還是深邃的夜。比夜更悲慟。更寧靜。更溫馨。

    一個淚水漣漣的婦人給眾人遞煙。有人摩擦褲子撳燃打火機,有人借火,互相點煙。推讓。吸。咳嗽。說話。

    一個人躺在冰棺裡。冰棺是灰色的,很舊,裝過許多死人,許多年的死人。所有的死人。所有的死人都要在這兒休息片刻,被大家證明死了,確認為將離開他們,成為鬼,然後推進爐膛,澆上柴油,燒。

    這是一個三面臨水的半島。好像是水鬼們洗腳上岸的地方,有很曠朗的野草灘,前方熏著帶牛糞和草香的柴煙,仿佛大地上煮熬著草藥。這股氣味衝淡了死亡的悲傷。大家有說有笑。

    “他的死對我們村是很大的悲痛。”一個人說。

    “他死了兩天。”

    “可是我上好了鬧鐘,”戴孝揚了揚他腕上的手表,“D它響的時候,灰機就會死去。這塊表壞了。”他笑著說,舌頭僵直。

    “是我們大哥737灰機。”一個大約也是從監獄裡出來的人說。

    “他的命是321害的。”

    我確信別人沒認出我,就說:“應該是他先動的手。”

    “我們喫夜宵。”戴孝說。

    “是他生前抓的田雞。”接他們來的駝背說。

    我們喫著生田雞。放了些辣椒粉。田雞的背和腿像小孩的身子一樣的,又白又嫩,散發出香氣。戴孝將蛙腿嚼得脆崩崩響,像喫蠶豆。他沒有吐骨頭。他端著碗,有滋有味地嚼,咬肌很鼓,像一個滑輪在腮幫上滑動。他的表情很像在監獄的床前幻想家鄉美食。現在他實現了願望。

    “每個人都有很深的悲痛。現在我們聚在這裡為他致哀。”我走到冰棺前,像監獄點名一樣,站得筆直,雙手垂在褲筋上,一動不動。

    我看著死人的雙腳用一根白索子綁著,防止分岔。腳上是一雙沒有行路的千層底布鞋,他老婆納的。

     這時候,我纔看到在幽暗的角落裡,有一個滿臉浮腫的小女孩,岔著雙腿,在奶一個孩子。有一隻奶露在外面,一點點白,像是牆的一角。她的乳房下垂,但很大很豐滿,與她瘦小的身體不相稱。嘴上有被男人拼命咬過的痕跡。

     八大錘們在小女孩周圍遊走著,他們看她的乳房,逗沉睡的嬰兒。她那隻乳房上的乳頭濕潤潤的,細看在不停地往下滴乳汁,就像水龍頭失靈了一樣。乳汁滴到嬰兒的衣服上。有人曾人不注意在那濕處去摸了摸,放進嘴裡舔。

    八大錘是一色的老頭,因為年齡讓他們暗淡無光,神情落寞。一個患有喉癌,一個有嚴重下肢靜脈曲張,一個有前列腺肥大,一個曾經中風。這個村的老家伙過去靠一種流傳的藥酒支撐。藥酒裡加了龜鞭、牛鞭、狗卵、羊騷和大蒜。還加了一種海螵蠨。“海螵蠨,海螵蠨,挺斷十八歲姑娘的腰。”這麼傳。

    駝背把臭哄哄的嘴附在我耳邊告訴我,這八大錘大都強奸過死者的女兒,那孩子還不定是D中誰的呢。“都喫過她的奶。”

    “你呢?”我問。

    “你這問的,我是她表叔。”

    “喫過?”

    “也喫過吧,這年頭,逮著喫的就喫,沒誰客套的,反正村裡也沒什麼禁忌……”

     

    2.

    後園水埠,蛙聲嘹亮。洋芋茂盛。草垛臃腫。樹上的鳥窩像是個蜂巢。紅藷牽絆了所有空間。

    喪鼓師在屋裡唱著一個很古老的哀傷故事,好像是一個上京趕考忘恩負義的故事。鼓聲鏗鏘悲訴,像是夜哭。

    我坐在水埠上,對夜說:“我來到一個陌生的村莊,踏著喪鼓的點子,許多鬼正在趕來。”

    風帶來了雨。竹林裡嘩嘩地響。一個人出來小解。一個唱喪歌的女人。接著雨像女人急促的尿聲就來了。

     

    雨像潑墨,什麼也看不見。森林裡轟隆隆的流水聲像要把監獄連根撥除似的。所有犯人穿著透明雨衣魚貫而行。雲像花崗岩一樣堅硬,風朝我們猛撲,打在臉上如鷹喙。我們撬石頭。他踫上了一塊大石頭。他對我早有提防。可是石頭卡住了他的鍬。機會來了。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因為滑坡,我們很少得到這種沉手的工具,像一杆槍。

    那個腦袋在雨中濕漉漉的,很小,像一個何1烏的塊莖,上面長滿了夜交籐,被雨水打得一顫一顛,我想不到737的腦袋會牽出無數的籐子來,這種嫉妒讓我不顧一切,明天拉出去槍斃也得干!“好吧。”我說。就像與誰商量好了似的。

    我把鍬揚得很高,與大地垂直。這一鍬下去,是鍬背。直著下去,就像隕石。更像刀。而737正在與石頭撥河,他卡在石頭縫中,他拿臉對準我,可我閃到他背後。他忽略了背後。你不也是從背後襲擊我的嗎?

    “好吧。”我又說了一句。

    我砍了下去。雖然我的臂膀和手有些抖,但是J短時間的目標是有準頭的。我想撲過去掐他的脖子,但我沒有。我覺得夠了。我想就這樣。這一鍬解恨了。

    “是我砍的。”我高聲說。我讓自己鎮定。我全身發抖。我雙手雙臂酸軟無力。

    “是我!”我說。我站在石坡上,滿臉淚水,“是我。”我說。

    “你有種。”有人過來看了看灰機,對我說,“灰機不行了。”

    灰機在泥漿裡抽搐,就像坐電椅,有一下沒一下。就像一團肉,在變成碎片。

    “我,是我,是的,我!”我咬著舌頭說。

     

    3.

    “你看我還能夠出獄嗎?”戴孝問那個職業守靈的婦人,“我們是飛回來的。”他指著我和他自己。

    “今晚的月亮像是白天。”職業守靈人說。

    月亮很大,紅得像太陽。這很不尋常。

    她沒有理我們。她穿上褲子。

    “作為321,你能解釋一下嗎?”戴孝對我說。

    “我不想解釋。人怎麼活著,怎麼死去,全是蒼天的意志。”我對他說。

    “你可以進去了,給你盛了一碗面你把它喫掉。總之,這是一個守靈的夜晚。看在同改的份上,他會很高興的。他會在陰間等你。”戴孝說。

    “我是791號。”我說,“你告訴他,我是791號。”

    “其實我們都沒有活著。”他似乎這樣說。

    “我會原諒我自己,就像原諒別人。”我說。我的血涼如水。我的聲音像是草梢上的微風。我跪下去。

    我們守著冰棺裡的死人喝酒、喫面。

     

    已經逝去的歲月,

    為它守靈為它哭。

    也不知道,

    這漫漫長夜,

    我在為誰哭?

    為這失魂落魄的人,

    陰陽相隔。

    我隻能唱喪歌。

    今夜裡,

    好多的好人在死去,

    好多的好事不再來。

    好多的美德沒有了,

    我怎能不哭不守靈?

    一個守靈人,

    一個夜哭人,

    哭人間不太平,

    哭鄉村不安寧,

    這世道,

    咱們哪一個不是守靈人?

    為了那曾經死去的鄉村,

    我們為它守靈,

    一起哭皇天……

     

    職業守靈女人的嗓子在迅速嘶啞。擊镲和打喪鼓的男人在打瞌睡。燭光搖曳,繞棺的人無精打采。這是zui難熬的時辰。

     “……我在二十歲時就進了監獄,一直到如今。生活對我就是監獄,仿佛我生下來就是要進監獄的,既然有那麼多監獄,老天總要讓一些人把牢裡的床鋪填滿。這是一個人的命,我想通了。不是你就是我,不是我就是他,你撞上了,你就認命。我還想也許我的雲婆子母親生我就讓我腦殼裡蓄滿黃水,不過是灰機把那個洞砸開了讓它流,也許呢。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做了個好事,可是他沒有領情。也許他隻能這樣栽在水裡死去,與我真沒有什麼關繫。你看他多麼安詳,你看今夜有多麼熱鬧的歌場,我們都不會有。我們是無家可歸的人,你和我。不是嗎?”

    戴孝點點頭。他說:“是的,真是的。”

    這時候,進來了幾個男人,都喝得醉生夢死,手上拿著白慘慘的蛤蟆肉。

    “喂,駝子,要你找鬥歌的呢?”戴孝衝著在門口發獃的駝背喊。他發現進來的一群人不是歌師。他把酒杯猛地頓在桌子上。

    “找不著啊,現在到哪兒找歌師?夜這麼深了。”駝背苦著臉說,“你看,我就找了塊石頭回來。”他揚起手。有一塊黑糊糊的東西,看起來像坨牛屎。

    一個老酒鬼勾著腰看死者的女兒。突然指著她對婦人斥責說,“你姑娘在打瞌睡,這樣是對父親的J大不孝!”

    戴孝握著酒杯走過去馬上說:“你也不能證明你兒子對你很孝呀,你看你穿的跟叫花子似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到小姑娘和她懷抱的嬰兒身上。並把她因為流汗貼在臉上的頭發撩到耳邊。

    這個親昵輕佻的動作讓老酒鬼很不高興,甚至喫醋。他打量著這個高大的陌生人,問:“哦?嗯,你是哪來的大神?”

    “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戴孝用手往地下指了指。他的話不拖泥帶水。

    “狠呢?你敢住這兒試試。”那老頭晃著他的手,挑釁地說。

    “你是八大錘?看你喝成這樣,抬得動棺材?”

    棺材就在冰棺的旁邊。冰棺是從鎮上租來的。戴孝一隻手將黑漆漆的棺材抬起來,一隻手擒住老酒鬼,扔進棺材裡。

    他吹拍了一下手上的灰。

    那個老酒鬼在棺材裡念叨說:“升官發財!升官發財!”他把頭從棺材裡伸出來,臉都嚇白了,身子軟綿綿的,像一隻螃蟹往外爬。

    “你敢動手?”他生氣地說。

    “能動手的我絕不說話。”

    “大神可真有一把力氣呢!今日我非得要講幾個葷故事你聽了。反正也來不了鬥歌的歌師,你不說話我說點笑話你們混時間。”

    老酒鬼抹了一把驚嚇的鼻涕在棺材上,費力睜著死氣沉沉的爛眼睛,哼了一聲,表示J大的不滿。“差一點做了陪葬,今日晦氣,娘的。”他嘰嘰咕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鬢角坐在一把椅子上。

    “老皮你就開講吧。今天是百家講壇。”有人說。

    “好吧,剛纔從地獄邊沿走了一遭,心髒亂跳。”他對著自己的胸前猛擊了兩拳,深吸了一口氣:“說鎮上的一個卵子吧,畫畫的,藝術家。藝術家全是些流氓。頭發蓄兩三尺長。有一天偷人到一個女人家中去,女的丈夫出差了。正在睡覺,那男的提前回來了,敲門。畫家嚇死,女的很鎮定,要他躲到門背後去。那女的把門一打開,對著丈夫就是幾嘴巴,把男人打得暈頭轉向。男的本來要發火的,要質問老婆為什麼喊了半天不開門。可被老婆幾巴掌打懵了,那女的又緊緊抱住男的號啕大哭,一把將他拖進去,說:砍腦殼的你還回來的?死到哪兒找野婆娘去了?倒打一耙。這男的出差半個月,從來沒有受到這般親熱,又是打又是罵又是親的,女的又拉他上床。這時,躲在門背後的野老公趁機溜出去了……”

    一個人站起來說:“你好像說的是我們村裡的,什麼雞巴畫家出差,人家男人在外打工。”

    老酒鬼渾濁的眼球艱澀滾動了幾下:“看誰撿了條命,沒有被斧頭劈死。”

    “你說的是東頭老鴰坡的偷人精,她不是得子宮肌瘤了嗎?今天守靈她還來了。”

    “她的男人應該是她灌藥毒死的。”

    “這村子離公安局很遠是嗎?”戴孝問他們。

    “全是淤泥路,走到黑鸛廟還要坐船到黑龍灣,蛇灣村,再蹚十五裡泥沼,全是蘆葦和荷梗。有的腳會被蚌殼劃出幾寸深的傷口,得敗血癥和破傷風死掉……”

    戴孝出去了。他拿出手機接一個電話。他進來的時候拉著褲門的拉鏈。他的大翻毛皮鞋又浸了一次水。他大喘氣。

    “繼續講。”他說。

    老酒鬼說:“你能出點血去買些豬腳來讓大伙啃啃嗎?在這裡大家都很悲傷,啃豬腳可以衝淡些悲傷情緒。”

    “鹵菜店怕早關門了。”一個人說。

    “鹵菜店的老板娘有尿崩癥,一個小時務必起來拉尿,zui多等一個小時。”

    戴孝從手腕上摘下一塊表對他們說:“這是塊瑞士浪琴機械表,識貨的,可換十頭二十頭豬,拿去吧。”

    果然,不一會,有人就端來了一盆豬腳,香得J有可能讓那個沉睡的死人爬起來。大家在想著怎麼把那個死人按住,不讓他詐尸享受。

    “此時應該入殮了。”有人建議說。意思是把他放進棺材早點封了。死人詐尸復活的事在野貓湖地區時有發生。那些詐尸的人往往心狠手辣,會喫掉一些活人。有時候在墳山裡走,會聽到有人在棺材裡抓撓和喊叫。有一個死人把棺材底挖空從湖裡逃回,用很長的指甲在村裡抓雞喫。每天鼻子裡淌著螞蟥。

    “百家講壇,下一個?”

    一個有白內障的老頭慢吞吞地說:“我講一個。說有個叫張仁的,老婆偷人。有次出門,他在老婆的下身貼了個封條,上寫‘張仁封’,交待老婆隻有等他回來纔能拆封。老婆忍不住,就撕了半邊跟人搞了,張仁一回來,查看封條,隻有一半,成了‘長二寸’。張仁說,難怪你他娘的偷人的,原來別人的比老子長二寸,你搞得蠻舒服咧。”

    聽或者沒聽,大家啃著豬腳,吮著裡面的骨髓,笑鬧著,吐著骨頭渣,驅趕著在腿間穿來穿去的野狗。

    “我要找人申冤。”那個哭喪著臉哭腫了眼睛的新寡婦這時突然在黑暗裡說。她的聲音很小,但很果決。她被戴孝按住了。

    “你們zui好不要笑得太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我們過去中國的一個老師先生的話。想想你們家要是死了人,你們也這樣談笑風生嗎?”戴孝說。

    湖中的浪一層一層漫上來。是聲音,但挾著節奏。

    “今年死人是zui不中的,好像歌師在他們之前全部死了。所以以後死人辦事,除了放點鞭炮外,沒什麼卵意思了。”

    一個人嘆了口氣,朝冰棺裡努努嘴:“灰機可是我們村裡的明燈,他讀過高中,姑娘們排隊請他去家裡喫飯。後來,他看上了劉大瓜的閨女。”

    那人的手指戳戳旁邊快要悲憤得昏倒的寡婦。

    他們看到,那個抱嬰兒的女孩,敞著兩個乳房,趴在她母親的肩上睡得很沉,那個嬰兒已經掉在地上,狗在舔嬰兒嘴邊的奶漬。

    我抱起孩子。這孩子小得像一粒蠶豆。

    劉大瓜的閨女,臉上已不是閨女,是一個放了血的母鱉,纏著白布,面色蒼黃。她的眼皮,像烏龜頸上的縐褶卷了幾層,眼白直往上翻。

    “太沒勁了。”他們又對準了哭喪的守靈人。這婦人唱一句,吐一口血。她的咽喉爛了。血濺到冰棺上,像一朵朵梅花。

    那面脫漆的牛皮鼓在木棰下顫動,隻見守靈女人繼續吐血唱道:

     

        堪嘆亡人命已終,

        終,何日相逢。

    除非紙上畫真容哪,

    豈不知,一場空。

     

    悲悲切切苦淒淒,

    淒,親人在哪裡?

    一家大小永別離哪,

    大限到,誰替你?

     

    亡人走到忘鄉臺,

    臺,苦慘哀哉。

    望見家鄉不能回哪,

    思量想,淚滿腮。

     

    奉勸亡人休悲傷,

    傷,難免無常。

    生死隻隔一張紙哪,

    求慈悲,早判生方……

     

    “她爹死不瞑目啊!”寡婦咬牙切齒地哭著說。

    因為有人死去,大地顯得很愧疚。月亮像靈幡一樣掛在天空。樹在默哀。湖水拍著蒼涼的曲子,粼粼的波光就像尸衣,覆蓋在水的身上。汆雞在田裡叫,聲音就像用桶打水。因為有人死去,大地顯得很無聊。莊稼有人割了,有人沒割。路荒著,像是鋪滿了人生的悲劇。月亮在這裡開闊無邊,仿佛跟古代一樣。在監獄看到的月亮完全不是這個,摻和著家鄉的蜜,隱秘的甜味。這樣的死是古人的死,因此沒有什麼可以悲傷。時間深邃,傷感穿越,一聲嘆息,萬物麻木。喪鼓聲在告訴大地,又一個人回去了。

    一鍬下去,一個人就回到了古代。

     

    目錄
    本店全部為正版圖書
    七天無理由退貨服務


    內容介紹

    七天無理由退貨服務



    目錄

    本店全部為正版圖書




    "
     
    網友評論  我們期待著您對此商品發表評論
     
    相關商品
    在線留言 商品價格為新臺幣
    關於我們 送貨時間 安全付款 會員登入 加入會員 我的帳戶 網站聯盟
    DVD 連續劇 Copyright © 2024, Digital 了得網 Co., Ltd.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