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紅胡子。”津川悄聲道。他向阿登使了使眼色，然後拉開紙門。

這是個縱深的房間，像是兩個六帖的房間連在了一起。盡頭是一扇齊腰高的窗子，左右兩側是三段式櫃子。老舊發黃的橡木櫃看起來十分結實，上面兩層是架子，下面一層是左右並排的兩個抽屜。抽屜裡放的無疑是藥品，每個抽屜上都貼著寫了藥名的簽子。窗子朝北開，一位老人背窗而坐。冷光透過舊得發黑的紙窗，映在老人寬厚結實的後背和灰白蓬亂的頭發上。

津川玄三坐下來問候了老人，並彙報了與保本登同來之事。老人卻不發一言，伏在小桌上寫著什麼。鼠灰色的筒袖，外搭配了同色但稍顯怪異的袴。與其說是“袴”，倒不如稱之為“裁付”。雖然腰部有些袴的褶皺，但是小腿褲管很細，腳腕處也用帶子緊緊纏了起來。

這個房間裡沒有火盆。因為朝北，房間裡沒有一絲陽光，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子藥腥味，冷得徹骨。坐在房間裡，寒氣便從小腿向上，蔓延至全身。終於，老人停下了筆，面向來人。

他前額寬闊敞亮，面部稜角分明，嘴周直到下巴都生著濃密的胡須，濃且長的“長命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嘴抿成“へ”形，再配上那雙眼睛，看起來既有犬儒派學者的玩世不恭，又有小孩子一般坦然的好奇心。

難怪被叫作“紅胡子”，阿登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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