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阿品的病情突然惡化了。勘次剛睡下不久,就被耳邊細微的呻吟聲喚醒。“嘴張不開……”阿品的下巴就好像被釘住了一樣動不了,吐字困難,不管怎麼吞咽唾沫,喉嚨裡都好像是堵著。她被嚇壞了,堪次也驚得不得了:“咋回事兒?更糟糕了?忍到早上行嗎?”他盡量想撫慰她,但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不安地躺著等待長夜過去。托了一個鄰居去請醫生,自己守在她枕邊。他們平常得病很少會請醫生,可這一回堪次驚慌失措到顧不上要花錢的事兒了。醫生住在鬼怒川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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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停下,拼命地喘著氣, 不過勘次聽明白了她的話。 痙攣又開始了, 阿品很久沒再說什麼, 突然喊道:“包袱! 包袱!”這次勘次再也聽不明白了, 隻當是她昏亂中的囈語。 阿品使勁踢著被子, 整個身子上下撲騰摔打著, 旁邊的人按住她的腿,在她臨死的痛楚中竭力控制她。 這次痙攣發作過後阿品就停止了呼吸。
夜, 一片肅寂。 隻聽見雨戶輕微的吱呀聲和院子裡枯葉的蕭蕭聲。 阿品的身體從腳開始變冷了。 勘次和阿次意識到阿品已經死了, 再也按捺不住, 放聲痛哭。 隻有與吉還在母親的遺體旁邊熟睡。 卯平將阿品攤著的雙臂交叉放在她胸前, 又在被子上放了一把梭子。 據說這樣可以防止貓附在死者身上, 變成他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