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A市的天氣格外陰沉,夏雷滾滾,是雷陣雨的前兆。
城北一幢偌大的別墅內,一個身形修長,模樣俊俏的男人站在客廳裡。他一身剪裁得體的定制西裝,皮鞋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輕輕地踩著節拍。他打量著這幢別墅,和別墅裡的這幾個人。
男人鷹隼般的目光落在了陸浦江身上。
陸浦江是這幢房子的主人,曾經聲名顯赫的大狀。
陸浦江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是氣勢還在,他臉色陰沉地盯著這個男人。站在他身後的陸爾蔓,目光也緊緊地鎖在男人身上。
是他,靳北城。
靳北城把玩了一下昂貴的腕表,扯了扯嘴角,走到陸浦江面前,俯視著他。
“陸先生,想好了嗎?是讓你女兒離婚,還是我把你這幾年的糊塗賬都公之於眾?”靳北城嘴角挑起的弧度格外好看。
她的心驟然緊縮,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十幾年了吧?
陸浦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咬緊了牙關不說話。
靳北城面色平淡地回到沙發上坐下。
“據我所知,陸先生的律師行光是去年一年收取的黑心費用就不低。”
陸浦江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侵犯別人的隱私!”陸浦江不知道靳北城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他還以為靳北城早就隨著十三年前那場審判案跟著靳家人一起去貧民窟了。
直到三天前報紙媒體大肆渲染這個年輕的法律界新貴,當時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今天他就直接上門了。
靳北城拿起了一個茶杯,剛準備喝的時候,陸爾蔓的姐姐陸思蔓立刻開口:“誰讓你用這個杯子的?!這是爸爸的杯子!”
靳北城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捧著茶杯看向陸浦江,眼神陰鷙可怕。
“你跟我談法律?如果你想知道我是用什麼手段查到你律師行的賬目的話,你也可以去調查。但我奉勸你,在你告我侵犯你隱私之前,我會讓你那批客戶告你侵犯他們的財產和隱私,哦,或許他們還需要你賠償精神損失費。”
靳北城今天來,就是來讓陸浦江兌現十多年前的承諾:他和陸思蔓的婚約。
陸浦江終於坐不住了,律師行的那些糊塗賬他自己都算不清了,沒想到會被
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給挖出來!
“靳北城,我女兒已經結婚四年了,這個時候你讓她離婚嫁給你,居心何在?!”
“當年你誤告我父親非法集資和失誤殺人,到現在我爸還在監獄裡關著,你居心何在?!”
十多年了,靳北城的腦中隻記住了一件事,當年陸浦江的一場審判案,把整個靳家都推入了深淵。
靳北城咬了咬牙,目光牢牢鎖在了陸思蔓的身上。
陸思蔓害怕地拉住陸爾蔓的手臂:“我不要……我已經懷孕了,我怎麼可能離婚?!爸,救救我……”
陸浦江最疼這個大女兒,此時心如刀絞,卻什麼都不能說。
陸爾蔓看著靳北城,她的思緒很亂,腦海中充斥著這十幾年裡她偷偷關注他的模樣。
靳北城,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名字。
靳北城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陸爾蔓連忙低下了頭,不知所措。
“當年婚約裡說的是我跟陸先生的女兒結婚,陸先生又不止一個女兒!”
聽到這話的陸爾蔓抬起頭,直接對上了靳北城如狼一般的眼睛。
一年後,A市。
一幢空蕩蕩的別墅裡,一個女人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她將手機夾在了耳朵和肩膀上,兩隻手不斷地切菜洗菜。
手機那頭是閨密付允的聲音:“你今天下午怎麼沒來上課啊?教授都點名了!”
“你就跟教授說我身體不舒服,拜托啦!”陸爾蔓將切好的青菜倒進了鍋裡開始炒,水遇到油的聲音非常刺耳。
付允也聽到了,她蹙眉問道:“蔓蔓,你在干嗎啊,你不會在炒菜吧?”
“對啊,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先不跟你說了哈。”陸爾蔓今天的心情挺不錯的,她一天都在想靳北城喜歡喫什麼菜。她並不知道他喜歡喫什麼,因為他根本不會把喜好透露給她。
今天是他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在這一年裡,靳北城和她共處的日子屈指可數。
陸爾蔓知道,他們隻是形式上的夫妻。他對她或許是有感情的,但隻是痛恨和厭惡……
她深吸了一口氣,甩甩頭試圖讓自己忘掉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昨晚她就發短信給靳北城了,希望他今天能夠回家喫飯。
縱然知道短信可能石沉大海,但她還是精心準備好了一切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