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 ISBN:9787535467775 商品編碼:12739756211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代碼:36
" 《苦難輝煌》作者金一南首部隨筆集,20年來心血作品全記錄。首次提出全新概念——心勝;真正的力量,首先發自內心,在大時代重拾大情懷。我們在今天這個高速發展、充滿動蕩、充滿變化、充滿不確定因素的社會裡,人人都充滿著對力量期待。然而,一個人或一支隊伍,如果內心缺乏力量而期待外在力量彌補,那麼不管外部力量多麼壯觀,恐怕都難以支撐。真正的力量,應首先發自內心。海報:
《心勝:心勝則興·心敗則衰》為金一南將軍首部隨筆集。作者以極其廣闊的視野、一以貫之的犀利文筆、磅礡的氣勢,生動客觀的記錄了世界近當代歷史上不為人知的史料和將帥命運,同時對中國乃至全球紛繁復雜的時局進行理性、深刻的剖析。金一南將軍首次提出全新概念——心勝。針對當下普遍存在的強勢不足、弱勢有餘,陽剛不足、陰柔有餘的風氣,賦予每個人、每個組織乃至整個民族以力量。書中文字傳遞的那種“心勝則興,心敗則衰”精神,需要我們在百年復興的今天從苦難的過去再找回來。《心勝:心勝則興·心敗則衰》共分八章,每一章的主題都厚重、深刻,每一篇文章都是精心打磨,看點十足。看興衰,反思;評將帥,客觀;論戰爭,深刻;講局勢,開闊;說和平,警醒。
金一南,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所長,少將軍銜,博士生導師,全國模範教師,全軍優秀教師,連續三屆國防大學“傑出教授”。
曾赴美國國防大學和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學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北京大學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一南軍事論壇》主持人,《中國軍事科學》特邀編委。
主要研究方向:國家安全戰略,國際衝突與危機處理。
2006年獲全軍首屆“傑出專業技術人纔獎”。
2007年當選全軍英模代表大會代表。
2008年被評為“改革開放30年軍營新聞人物”。
2009年被評為“新中國成立後為國防和軍隊建設作出重大貢獻、具有重大影響的先進模範人物”。
2010年被評為“中華文化人物”。
內頁插圖
序言
第一章 強軍之夢
自戰爭誕生出軍人這種職業,它就不是為了承受失敗的。軍人生來為戰勝。我們這一代軍人享受著前輩威名的庇蔭。讓下一代軍人也踏上我們的肩膀,是我們的重任。
軍人生來為戰勝
謎一樣的東方精神
記住甲午,知恥後勇
和平年代無英雄?
力量可以從天而降,思想不會
第二章 將帥之風
除了戰爭,別無所慮。除了勝利,別無所求。對這樣的老兵來說,軍事家、政治家、戰略家、戰術家,都不是桂冠。“枕戈待旦”纔是真正的桂冠。
本色最無敵
含而不露的靜水
艱難帥功成
三個不能忘記的名字
戰將帕夫洛夫:一顆被遺忘的流星
戰將朱可夫:勝利的像征
戰將基爾波諾斯:死不瞑目
強勢拉姆斯菲爾德:露多大臉,現多大眼
阿裡爾·沙龍:完美謝幕
第三章 戰略之思
領導者的判斷出錯,勝利的希望即會渺茫,此時部屬的鮮血或許能夠力挽狂瀾,或許不能。盡管世上無人不犯錯,但一定要避免關鍵時刻、關鍵人物的戰略思維出錯。
什麼在決定成敗?
重心、樞紐和關節
民族的致命傷
強烈的問題意識
風險在安寧中積累
穩定的利益,漂移的目標
認識與把握國家核心利益
第四章 戰爭之道
人們以什麼樣的方式生產,就以什麼樣的方式打仗。當左右戰爭勝敗的地緣政治因素大大超過軍事技術因素的時候,我們從中獲得的啟示,就不能僅僅是幾件高技術兵器了。
美國人念念不忘的三場戰爭
研究失敗——美軍的警醒
兵貴神速的奇跡與尷尬
伊拉克戰爭:咬牙唱下這出戲
潘多拉盒子與拉登之死
第五章 前事之鋻
在奔騰不息的光陰長河中,我相信這些命題還將長久縈繞著我們:關於歷史與現實,關於記憶與忘卻,關於歲月的皺紋和歷史的刀痕。
大清王朝的四次說“不”
一支開炮前就已失敗的軍隊
歲月的皺紋和歷史的刀痕
一封關於抗日戰爭正面戰場的通信
大挫折造就大變革
第六章 和平之履
內外因素相交,對中國共產黨帶領中華民族走向復興的能力提出嚴峻考驗。今天最需要也是重要的,不是概念的相互證明和反復演繹,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在不怕踫得頭破血流的實踐中切實向前推進。
“中國威脅論”——謊言也在編歷史
反戰的心態與迎戰的實力
運河回歸:沒有帝國日不落
柏林牆的尷尬
歷史是什麼?
我們的時代,我們的擔當
第七章 他山之石
這支缺乏傳統,甚至開列不出像樣軍事思想的軍隊,也是一支作戰理論、戰鬥方式、軍隊條令更新最快的軍隊。其包袱之輕、新理論對舊理論否定之大膽,確實令人瞠目結舌。那個最不該談論戰爭的國家
國家之父也是軍隊之父
研究雷鋒和孫武的美國軍人
那些美國女兵
美國國防大學見聞
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印像
第八章 民族之魂
民族自尊從來不是養尊處優中的自我欣賞、自我陶醉與自我炫耀,而往往是在民族命運經受大挫折、前進之途充滿大艱難、生命集合體面臨大苦難之時的精神歷練與靈魂展示。
我們中國人
無名烈士墓·界碑·國徽
民族自尊·民族自信·民族自強
海納百川·壁立千仞
軍人生來為戰勝
面前有一張表格:1936年底世界各大國陸軍力量比較。
它令我萬分喫驚。當時中國陸軍220萬人,世界第一;日本陸軍25萬人世界第八。此時距七七事變僅差半年多一點。
半年以後,世界第一幾乎亡於世界第八。
再往前翻。1860年,英法聯軍進攻北京,火燒圓明園用了多少兵力?英軍18000人,法軍7200人。區區二萬五千人長驅直人一泱泱大國首都殺人放火,迫其皇帝天不亮就倉皇出逃“北狩熱河”,這恐怕在世界戰爭史上也算一項紀錄。
1900年,英、法、德、俄、美、日、奧、意八國聯軍進攻北京,國家倒是不少,拼湊起來的兵力卻不足兩萬人。雖然京畿一帶清軍不下十幾萬人,義和團拳民更有五六十萬之眾,但是仍然無法阻止北京陷落和賠款四萬萬五千萬兩白銀。以二萬人索取四萬萬五千萬兩白銀,這或許是世界戰爭史上的又一項紀錄。
我們聲討帝國主義的兇殘及其侵略成性、掠奪成性、喋血成性,我們詛咒舊中國者的腐敗、卑躬屈膝、喪權辱國,為那部屈辱史我們長嘆不已、揮淚不已、心潮澎湃不已,但這還遠遠不夠。戰爭是從來不講道理的,不一定誰有理誰就得勝。戰爭最講究實力。義和團雖數十萬之眾,但以引魂旌、雷火扇、陰陽瓶、如意鉤等八寶什物和八國聯軍的毛瑟槍對陣,仍是以卵擊石。如果誰人多兵多誰就得勝,恐怕中國早已無敵於天下。
無先進武備無法一戰,有先進武備勝利便唾手可得了麼?甲午戰爭中北洋水師7335噸的鐵甲艦定遠、鎮遠是亞洲最j威力的海戰利器,大清陸軍之毛瑟槍、克虜伯炮也絕不劣於日軍的山田槍和日制野炮,為何反倒敗得更慘?抗日戰爭爆發時,中國陸軍主力步兵師裝備步槍6127支、輕機槍254挺、重機槍75挺、迫擊炮24門、步兵炮24門、野炮36門,堪稱當時的世界水平,不也仍然一潰千裡?
勝利如果僅僅是人力與物力的算術和,舊中國的軍事何至敗得如此之慘。
自戰爭誕生出軍人這種職業,它就不是為了承受失敗的。軍人生來為戰勝。但戰爭法則如鋼鐵一般冰冷。戰場的榮辱不是軍人的選擇,而是戰爭的選擇。一支平素慕於虛榮而荒於訓練、精於應付而疏於戰備的軍隊,一支無危機感無緊迫感的軍隊,一支沒有軍人枕戈待旦的軍隊,兵力再多、裝備再好,也無有不敗。
人民解放軍中有一位在戰爭年代打出傳奇色彩的名將粟裕。人們皆知其輝煌戰績,卻鮮知他為勝利付出的心血。他終生不會打牌下棋,不會喝酒跳舞,一輩子最d的愛好就是觀地形、看地圖。勝利了,進城了,在繁華的大街上別人逛商店看商品,他卻琢磨這個街區怎樣攻占,那個要點如何固守。和平生活持續幾十年,每晚就寢前他都將衣服鞋襪仔細放好,一旦有事可隨手摸到;生命垂危之時靠別人幫助穿衣服了,他還要按照軍人要求,把襯衣、毛衣整整齊齊地扎進褲腰。
人民解放軍中還有一位一生未經歷戰爭,卻一生為未來戰爭準備不已的蘇寧。古人形容常備不懈是“枕戈待旦”,蘇寧從軍23載,23載他都枕著疊放軍裝的梆硬的包袱皮。別人整晚整晚聊天看電視,進餐廳歌舞廳,他整晚整晚縮在簡陋的小屋裡,泡方便面就咸菜鑽研軍事學術,點半截蠟燭研究高技術戰爭。
人要有點精神,軍人最寶貴的精神就是勝利精神。除去勝利一無所求,為了勝利一無所惜,這樣的軍人是國家和民族的無價之寶。從大將粟裕到少校蘇寧,沒有這樣的軍人,我們到哪裡去發掘人民軍隊過去制勝的精髓,和未來決勝的根本?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沒有這樣一批人為之獻身,怎麼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軍人皆夢求勝利,卻不是所有人都舍得為勝利付出代價,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為勝利燃燒自己的生命。這就是為什麼勝利的給予總是那麼吝嗇,為什麼從古至今,勝利從來偏愛千錘百煉的軍隊和千錘百煉的軍人。謎一樣的東方精神
訪美期間,我發現一個頗有意思的現像:美國軍人對中國軍人十分尊重。這種尊重不僅僅出於禮貌或者客套,而且的確出自他們的內心。美國人自視甚高,能放在眼裡的人不多,為什麼對中國軍人情有獨鐘?
後來,我發現他們一個特點:尊重與他們交過手的對手,尤其是那些讓他們喫了虧的對手。
美國海軍分析中心統計,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美國對外用兵次數超過240次。其中規模最的有3次:1950年至1953年的朝鮮戰爭,1961年至1975年的越南戰爭,1991年的海灣戰爭。
三場戰爭,前兩場都與遏制中國有關。三場戰爭中,朝鮮戰爭持續三年,用兵44萬,美國官方統計死亡、失蹤54246人;越南戰爭持續14年,用兵55萬,死亡失蹤58209人;海灣戰爭用兵44萬,43天解決戰鬥,陣亡146人。
對這三場戰爭,美國軍人自有比較。在為什麼失敗與為什麼取勝這些問題上,他們甚至比現在我們一些人分析得還要客觀。一句話:從美國軍人的每一分尊重中,我們都能感覺到那些長眠於戰場的先烈為今日中國軍人地位的奠基。
今天,很多人已經不知道當年中國人民志願軍是在怎樣的條件下與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作戰的了。他們或許能記住一兩篇描寫志願軍的文學作品,對以下這些比任何文學描寫都更加震人心魄的數字卻不知情。
朝鮮戰場上美軍一個軍擁有坦克430輛;我最初入朝的6個軍,一輛坦克也沒有。
美軍一個陸軍師的師屬炮兵有432門榴彈炮和加農炮,還可以得到非師屬炮兵同類口徑和更大口徑火炮的支援;我志願軍一個師的師屬炮兵僅有一個山炮營,12門山炮。
美軍一個步兵師擁有電臺1600部,無線電通信可以一直到達排和班;我軍入朝時從各部隊多方抽調器材,纔使每個軍的電臺達到數十部,勉強裝備到營,營以下通信聯絡仍然主要靠徒步通信、軍號、哨子及少量的信號彈等。
美軍運輸全部機械化,一個軍擁有汽車約7000輛;我志願軍入朝之初,主力三十八軍隻有汽車100輛,二十七軍則隻有45輛。
更難以置信的是,當時我三十八軍90%的戰鬥兵仍在用日軍1905年設計的三八式步槍。
空中力量的懸殊更大。志願軍當時不但沒有飛機,連防空武器也極端缺乏。面對美軍1100架作戰飛機,志願軍當時隻有一個高炮團,36門75毫米高炮,還要留12門在鴨綠江邊保衛渡口。最初帶入朝鮮的,竟然隻有這種舊式的日制高炮24門。至於雷達則一部也沒有,搜索空中目標全憑耳聽和目視。
侵朝美軍總司令李奇微後來回憶道:“我們在北朝鮮戰場上空幾乎未遭抵抗。除地面火力外,我們可以不受阻礙地攻擊敵補給線。在頭一年,對方甚至連防空火力還擊也沒有。”
當時美國飛機從朝鮮東海岸炸到西海岸,從鴨綠江炸到漢江,連後方大榆洞我志願軍司令部都遭到狂轟濫炸,司令員彭德懷幾乎遇難。在志願軍總部工作的毛澤東長子毛岸英,剛剛出國一個多月,即犧牲於美國空軍凝汽油彈的熊熊烈焰之中。
中國人民志願軍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艱苦奮戰,迫使不可一世的遠東美軍總司令、五星上將麥克阿瑟丟官去職,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中將翻車喪命,硬把美國人打回到談判桌前的。
當時志願軍作戰艱難困苦的情況,很多美國人直到現在也並不完全清楚。他們對曾與之對陣的中國軍人懷有一種頗富神秘感的尊重。這種尊重是對實力的尊重。從他們的角度看,中國軍隊的實力更多地表現在排山倒海、堅韌頑強、奮勇衝殺和不懼犧牲的精神,他們稱之為“謎一樣的東方精神”。當年到過朝鮮的美國軍官,在回憶錄裡皆印像深刻地描述志願軍發起衝鋒時“撕心裂肺的軍號聲”和“尖利刺耳的哨子聲”。這些聲音一直伴隨他們走到軍事生涯的終點,甚至生命的終點。
這就是兩軍的相識。那些在冰天雪地的朝鮮戰場連一把炒面一把雪都喫不上依然衝鋒不止的戰士,那些在零下40℃嚴寒中單衣單褲作戰凍死在長津湖畔的英雄,以他們驚人的犧牲為我們這些後來者贏得了今日地位。我們應該驕傲。我們也應該慚愧。我們千萬不能喫盡這一老本。我們也應該為明天的中國軍人留下點什麼。
毋庸諱言,我們面臨挑戰。當今世界軍事新發展給中國軍人帶來的挑戰,其嚴峻程度與深刻程度,絲毫不亞於我們的前輩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所面對的局面。毛澤東說,人是要有點精神的。迫切於高科技知識積累,迫切於復雜技術裝備掌握的今日中國軍人,更迫切於當年戰場對手也不得不衷心嘆服的情神底蘊。那種除了勝利一無所求,為了勝利一無所惜的精神風貌,是新中國軍人展示在世界面前光耀千秋的無價之寶。我們以這樣的精神風貌迎接挑戰,便是為明日中國軍人地位最好的奠基。
挑起今天重擔的中國軍人!記住甲午,知恥後勇
東方人和西方人都熱衷於百年紀念。緣由和方式雖然各異,但通過此或回憶光榮,或領略啟示,或召喚未來卻是共同的。
有時搜尋出的百年紀念是令人難堪的,有些人寧可忘卻。一百多年前,爆發了一場使中國遭到空前屈辱和失敗的甲午戰爭。
肯定有人問:這有什麼好回顧的?又不是什麼光榮。
我們已經習慣於回顧勝利和光榮。我們多麼不習慣沒有掌聲和笑聲的紀念。若讓總是喜氣洋洋“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的節目主持人來主持,該有多麼難堪。滿臺的流光溢彩,似乎瞬間變成了百年前孤零零洋面上無人顧及的破甲殘片。
還有若干細節問題。1894年7月25日,發生豐島海戰。9月17日,大東溝海戰。11月7日,大連失陷。次年2月17日,北洋水師在威海全軍覆滅。到底該以哪一天,做這個沉重的紀念日呢?
哪一天都是流血的創口。不在哪一天,在你有沒有想到它。其實不論你想到也好,未想到也好,豐島、大東溝、鎮遠、定遠,這些在現代人視野中早已消失的盲點,都會在那一刻重新浮現,蒼白地注視著我們這些忘卻和未忘卻的人們。
我們並非那麼健忘。在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的年代,每個人上臺都能倒出一兩本血淚賬。那多是個人之苦。若一說苦就是喫糠咽菜,我們記憶的圈子就太狹小了。不喫糠咽菜就不苦了麼?錢包鼓起來就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了麼?
隻惦念個人之苦的,容易被個人之福滿足。皆從個人苦樂出發,中華民族永遠出不了孫中山和毛澤東。那一代遍求救國真理的中國人最可貴之處,在於他們首先記住的創痛是民族的創痛,首先惦念的富強是國家的富強。
為了記住國恥,要記住甲午。知恥而後勇,首先要知。不對“恥”進行艱難、沉重的思索,就不能期望勇會來得多麼猛烈、多麼持久。記住它,你從歷史中采摘的就不隻是幾枝耀眼的花朵,還有熔岩一般運行奔騰的地火。軍界有句名言:勝利是無可替代的。那麼同樣我們還可以說:失敗是不需掩蓋的。並非鄧世昌一句“撞沉吉野”,我們就可將光榮的花環斜挎在悲愴的胸前。作為軍人,更應記住那鏽鐵一樣斑駁的事實:吉野未被撞沉,致遠號卻被一枚魚雷擊沉。
不知道有多少教訓、創痛和遺憾隨同那支艦隊沉人海底。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反復打撈搜尋,一百多年過去了。以一個多世紀的光陰來思索,時間不能算短。上個世紀末風雲變幻,這個世紀末依然風雲變幻。今天追憶甲午,我們並非僅為朝煙波浩渺的黃海投下幾枚孤寂的花圈,而是要通過那個空前慘痛的教訓,再次體味中國軍人承擔的民族責任和歷史責任。
記住那些日子,就是記住我們神聖的使命:保衛祖國安全,捍衛民族尊嚴。大渡橋橫鐵索寒
紅軍長征期間,蔣介石興奮過三次。
第一次是從紅軍突圍西征,他騰出手來精心布置的“湘江追堵”。當此戰役最緊張的時刻,蔣介石在南昌行營摩拳擦掌,捏著一封封電報,對照釘在四壁的地圖,核實各路大軍到達位置,一分分削減紅軍實力。最後認為紅軍犧牲很大,但地方實力派追堵不完全盡力,意猶未盡。
第二次是在紅軍魯班場戰鬥失利,三渡赤水到四渡赤水之間。他判斷紅軍此時舉棋不定.是因大政方針未定,已無處立足;於是調集川、滇、黔、湘軍及中央軍,在川南黔北一帶大修碉堡,以為用江西的老辦法,在川黔邊一舉圍殲紅軍。
第三次便是紅軍搶渡金沙江、大渡河期間。
當時紅一軍團前鋒直指昆明,而滇軍主力全部調人川黔,昆明城隻有一些團防及警衛部隊,龍雲十分恐慌。蔣通過空軍偵察發現紅軍在昆明附近又掉頭北上,與幕僚研究後,判定紅軍是聲東擊西,真正企圖是強渡金沙江無疑,便令增援昆明的薜嶽掉頭向北,在電令中有“同仇敵愾,滅此朝食”之語。
5月中旬,紅軍攻打會理城期間,蔣介石飛到昆明,在五華山龍雲布置的房子裡一住就是二十多天,部署大渡河會戰。此時薜嶽一部已渡過金沙江,蔣又電令劉湘以川軍二十軍全部及二十一軍一部歸楊森指揮,火速進至大渡河北岸防堵;令劉文輝部六個旅堵截紅軍,掩護薜嶽部北進;令劉文輝二十四軍主力布防大渡河北岸嚴密封鎖,並讓楊森、劉文輝到漢源指揮。
蔣在電令中特別強調說:大渡河是太平天國石達開大軍覆滅之地,今共軍入此漢彝雜處、一線中通、江河阻隔、地形險峻、給養困難的絕地,必步石達開覆轍,希各軍師鼓勵所部建立殊勛。
紅軍再一次陷入危險局面。
紅軍過金沙江後曾將追敵甩掉一周之遙,取得戰略轉移中具有決定意義的勝利。
但從來沒有不包含時間因素的勝利。在時間的消耗中,勝利也會變為不利。
3月31日,紅軍南渡烏江跳出敵人的包圍圈,曾把蔣介石的幾十萬追兵甩在身後。但在滇東,敵人又圍了上來。
5月9日,紅軍渡過了金沙江,又遠遠甩下了敵人,但在會理地區耽擱太久。從9日到14日夜,以整整六天時間強攻會理城,其間會理會議也開了兩三天。待15日決定放棄對會理的圍攻揮師北進時,時間優勢基本已經耗光。再不抓緊時間搶渡大渡河,就真的要成為石達開第二了。
說不清是第幾次,紅軍又陷入了危機。
一次次脫離險區,又一次次面臨險境。
大渡河是岷江的一大支流,上源名大金川,出青海南部,流人西康省(今四川省西部)後同小金川彙合,經過瀘定橋至安順場,折而向東流至樂山人岷江。河面寬200米,流速每秒4米,河水沿著十分險要的石壁向下奔瀉,數十裡路也不易找到一個渡口,大部隊通過極為困難。蔣介石就想憑借大渡河天險,部署重兵南攻北堵,一舉消滅紅軍,讓紅軍成為“石達開第二”。
紅軍把希望放在了安順場。
5月21日,紅軍到達冕寧縣瀘沽地域後,即兵分兩路。主力部隊向安順場進發,紅一軍團二師五團向大樹堡方向進擊,以鉗制制和吸引富林(今漢源)一帶敵人。
先遣司令劉伯承率紅一師走在最前面。
在向安順場進發的路上,劉伯承騎著馬,喃喃自語了一路:“有船我就有辦法!有船我就有辦法!”
警衛員說昨夜夢裡他翻來覆去說的也是這句話。
……前言/序言 序言
窮,不僅指物質,也指精神。
弱,不僅指體格,也指內心。
1919年,清華大學教授馬約翰赴美進修,看見中國同學大部分面色蒼白,文質彬彬,心裡難過。他後來一直對學生說四個“要”:“你們要好好鍛煉身體,要勇敢,不要怕,要有勁,要去干。別人打棒球,踢足球,你也要去打,去踢,他們能玩兒什麼,你們也要能玩兒什麼;不要給中國人丟臉,不要人家一推你,你就倒;別人一發狠,你就怕;別人一瞪眼,你就哆嗦。”
馬約翰對學生說的四個“要”,不僅指體格,更包括內心。
1947年,人民解放軍即將由戰略防御轉入戰略進攻,在“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城市”關鍵時刻到來之際,毛澤東一連問了四個“敢不敢”:“我們長期在農村打遊擊,我們敢不敢進攻大城市?進去之後敢不敢守住它?敢不敢打正規戰、攻堅戰?我們這麼大的國家,這麼多的人口,要喫、要穿,面臨這麼多的問題,我們共產黨敢不敢負起責任來?”
毛澤東問周圍人的四個“敢不敢”, 強調的也不僅是態勢,更包括內心。
這就是心勝——首先在心中戰勝對手。
心勝,並非勝利的全部,卻是邁向勝利的第一步。
近代以來中國積貧積弱,從物質到精神莫不如此。不但造成自身“東亞病夫”般的孱弱,而且驕縱出別人“華人與狗不許入內”的癲狂。我們太多苦難,太多挫折,太多失敗,太缺乏勝利激情對心靈的滋養和陶冶,不但出現了賈桂那樣讓他坐他都不敢坐、還要說一聲“站慣了”的標準奴纔,而且產生出那些簽了不平等條約、卻以讓外國使節走雜役走的偏門獲得心理平衡的昏庸官吏。對一個民族來說,這是何等的猥瑣與可悲。魯迅的《阿Q正傳》,就是描繪這類精神萎頓之人,被欺壓侮辱後千方百計用自我設計的“精神勝利法”聊以自慰。這不是內心強盛的表現,恰恰是內心極度虛弱的表現。它導致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勝利,隻會導致真正意義上的衰亡。
人活著,必須要有精神。
精神是什麼?
是內心的力量,內心的光明。
內心有力量,精神纔有定力。
內心有光明,力量纔有指引。
我們今天這個高速發展、充滿夢想、充滿動蕩、充滿變化、充滿不確定因素的社會裡,幾乎人人都充滿著力量期待。政要們的力量期待,多屬於物質期待。設想GDP發展到某日,國家擁有了何等財富,一切頭痛問題便可迎刃而解。軍人們的力量期待,則多屬於裝備期待。設想先進武器發展到某日,三軍擁有了一流裝備,前面所有障礙便都所向披靡。這些期待並非沒有道理,卻怕永遠難以實現。一個人,一支隊伍,如果內心缺乏力量而期待外在力量彌補,那麼不管外部力量多麼壯觀,恐怕都難以支撐。
真正的力量,首先發自內心。
毛澤東當年在井岡山搞工農武裝割據,纔幾個人、幾杆槍,就發出史詩般的預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靠什麼?靠對中國國情的深刻了解,靠強烈的歷史進取心。正是出自內心必勝信念和堅定意志,其話語也空前鏗鏘有力:“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不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隻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鬥下去。”
再看看那個瘦骨嶙峋的聖雄甘地,沒有一兵一卒,沒有辦事處,也沒有權力,隨身帶一隻山羊,以羊奶為食,周遊貧困鄉村和污穢城市,以自己蒙受苦難的方式喚起別人覺醒。就是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穿著單薄、終生主張非暴力的人,摧毀了大英帝國在印度的殖民體繫。為核武器發明提供理論支撐的愛因斯坦也由衷贊嘆;“我們的下一代子孫恐怕很難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過這樣一個人。”
再看看窮困潦倒於英國的馬克思,因為交不起房租,多次被房東攆得搬家,連衣食住行都成問題,當時沒有人認為這個整天泡在大英博物館的《萊茵報》前編輯能有什麼力量。但馬克思主義卻掀翻了多少王座、顛覆了多少獨裁者、解放了多少民眾、改變了多少國家和民族的命運。其巨著《資本論》,東西方不知有多少經濟學者今天又開始重讀,尋找走出由於資本的貪婪導致世界金融危機的途徑。
毛澤東、甘地、馬克思,完全不具備今天我們認為取勝必備的物質條件和社會條件。當他們懷著內心百折不回的執著走向世界的時候,表面看一無所有。但今天全世界都承認,他們給他們的國家和民族、給全世界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致勝力量來自哪裡?來自他們的精神,他們的思想,他們的信仰,他們的人格——一句話,來自於他們的內心。
真正的勝利到來之前,他們已經實現了心勝。
人類從大地上拾起第一根木棒、在大山中點燃第一堆篝火,在大石上磨出第一把利器,就開始了尋找致勝力量的漫漫旅程。
黃金時代過去了。
白銀時代過去了。
青銅時代過去了。
黑鐵時代過去了。
巫術試過了。
圖騰拜過了。
八卦算過了。
風水看過了。
內燃機也發明了。
原子彈也爆炸了。
空間站也穿梭了。
互聯網也普及了。
尋找致勝力量過程中越來越焦灼、越來越煩躁、越來越茫然的人們,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
聖j說:內心的光明若失去了,黑暗何等之大。
反過來看,內心有一盞明燈,世間哪裡有暗夜。
新中國六十多年風雨跌宕。我們經歷過貧窮,也享受著富裕;應對過危機,又面臨著挑戰。所有這一切,不管是經驗還是教訓,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足以形成一個民族龐大的精神財富,構建我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內心定力。
何須拿別處陽光照耀自己。
人人內心埋藏著星火。
點燃它——
讓它燃成火炬。
金一南
北京紅山口——上海浦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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