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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譯出版社 ISBN:9787544786393 商品編碼:10041507271017 出版時間:1900-01-01 審圖號:9787544786393 代碼:58
"內容簡介在愛裡,一切都是既真又假。 對於愛這個話題,說什麼都不算荒謬。 倫敦郊區青年保羅大學假期回家,參加了網球俱樂部。他的搭檔蘇珊是位四十多歲的已婚女人,有兩個女兒。兩人墜入愛河。保羅把蘇珊從糟糕的婚姻中解救出來,卻因為蘇珊酗酒成性又不得不分開。曾經的愛消失了,隻剩下遺憾和怨懟…… 作者簡介朱利安·巴恩斯(Julian Barnes)
出生於1946年,英國當代作家。畢業於牛津大學,曾參與《牛津英語辭典》的編纂工作,做過多年的文學編輯和評論家。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他以突破之作《福樓拜的鸚鵡》入圍布克獎決選,躋身英國文壇一流作家之列。此後,他橫掃各大文學獎項,三進布克獎決選,並於2011年憑借《終結的感覺》贏得該獎,同年獲大衛·柯恩英國文學終身成就獎。
譯者郭國良
浙江大學外語學院教授、博導,翻譯學研究所所長,中華譯學館常務副館長,中國翻譯協會理事,浙江省翻譯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 代表譯作有《贖罪》《終結的感覺》《水之鄉》《無可慰藉》《月亮虎》《被釋放的祖克曼》《瓦爾特·本雅明或走向革命批評》等。 精彩書評受困於日常生活的悲劇如此感人、如此敏銳,人們隻能幾乎盲目地、以片斷地形式面對——而這,正是真正大師級小說的標志。 ——布克獎評委加比·伍德
緊張,悲傷,優美,這是巴恩斯*好的一部作品。 ——《旁觀者》
巴恩斯是艾米斯—麥克尤恩—希金斯同代作家中,在*具創新精神的作家。 ——《紐約時報書評》 你是願意愛得多痛得多,還是愛得少痛得少?這,我2覺得,歸根結底,是唯一真正的問題。
也許你會說——說得很在理——那不是真正的問題。因為我們沒的選嘛。如果有的選,那纔是個問題。可我們沒的選,於是問題就不存在了。愛多愛少,誰控制得了?要是能控制,那就不是愛。我不知道那叫什麼,反正不是愛。
多數人都隻有一個故事可講。我並不是說一輩子就隻有一件事: 人的一生有數不清的事情,這些事情衍生出數不清的故事。但隻有一個故事至關重要,隻有一個故事最終值得講述。這便是我的故事。 不過這就有了第一個麻煩。假如這是你唯一的故事,那麼你一定已經反反復復講過它,即使你大部分時間都在講給自己聽。那麼問題就來了——一遍遍地講述,是離事實更近了,還是更遠了?我喫不準。有個方法也許能知道,就是看看隨著時間的流逝,故事裡的自己在反復講述中是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糟。越來越糟的話,也許就說明你更加實事求是了。另一方面,也存在危險,即陷入反英雄情結的回憶: 把自己說得比實際不如,這不失為一種自我表揚。因此,下面我就不得不小心點了。呃,這麼些年來,我學會了小心翼翼。現在有多小心,以前就有多粗心。是該說我粗心還是無憂無慮?一個詞可以有兩個對立的含義嗎?
時間、地點、社會環境?我拿不準這些因素在愛情故事裡有多麼重要。或許在從前,在經典作品中,愛情與責任、愛情與宗教、愛情與家庭、愛情與國家之間都有衝突。但此故事非彼故事。除非你固執己見。時間: 半個多世紀前。地點: 倫敦以南十五英裡左右。環境: 市郊股票經紀人居住區,他們都這麼稱呼——這麼多年在那兒我連一個股票經紀人都沒遇到過。獨棟房子,有半木頭結構的,有瓦頂的。隨處可見女貞、月桂和山毛櫸的樹籬。路上除了排水口,還沒畫上不許停車的黃線和業主車位的白線。那個年代,你開車去倫敦還不愁停在哪兒。我們那片是郊外的郊外,被親切地喚作“小村莊”,再往前幾十年興許真的就是鄉下。如今這裡多了座火車站,周一到周五都有西裝革履的人上倫敦去,有的周六也多去半天。還有個“綠線”巴士車站,有斑馬線還有貝利沙信號燈;建了個郵局;一個名字起得很老套的聖米歇爾教堂;一個酒吧,一家雜貨店、藥店、理發店;一個能修修車的加油站。早晨,聽著送奶車的電機發出的嘟嘟聲——在“速達”和“聯合乳業”間任選其一。到了晚上和周末(雖然從來也不會在周日早上),割草機們就邊喫油,邊突突地響個不停。 村莊的草地上,板球打得叫聲大,水平差。村裡也有個高爾夫球場和一個網球俱樂部。地裡多沙,適宜栽種,所幸倫敦黏土夠不著這郊外。最近新開張了家熟食店,賣歐洲貨。有人覺得傷風敗俗——煙熏奶酪;用細繩掛成串的滾圓香腸,看著像驢鞭。不過村裡新晉妻子們在烹飪上開始勇於革新,丈夫們也大致是認同的。現有的兩家電視臺,BBC比ITV更受青睞,酒也基本上到周末纔喝。藥店會賣抗疣軟膏和免洗干發噴霧,都裝在按壓瓶裡,不賣避孕器具。雜貨店出售助眠的本地《廣告客戶報》,沒有女郎雜志,連穿衣服的那種都沒有。要性愛產品,你得大老遠北上去倫敦買。絕大多數時候,上面說的這些對我都無所謂。
好,我的房產經紀人角色差不多到這兒了(真的有一個在十英裡外)。對了,還有件事: 別問我天氣。我記不大清一生中的天氣是怎樣的。不錯,我能想起燥熱的陽光點燃我的欲火,驟雪讓我愉快,還有潮濕陰冷的日子引發的那些早期癥狀,預言著將來的一場雙髖關節置換手術。然而,我生命裡的大事,都不是發生在哪種天氣中,更不因為哪種天氣而發生。所以,要是不介意的話,氣像什麼的我就略去不說了。當然,你可以盡管推斷,我在草坪上打網球的時候,天既沒有在下雨也沒有下雪。
網球俱樂部—誰能想到故事會從那裡開始呢?從小到大,我都把那兒僅僅當作年輕保守分子的一個戶外活動場所。我有網球拍,有時打打,網球和板球水平差不多。打板球我能時不時連著投出幾輪有效旋轉球,也會做守門員,沉著接球,偶爾也會魯莽一下。我很擅長運動,但也並非天賦異稟。 大一結束那會兒,我白耗在家三個月,十分無聊還沒負罪感。現在的同齡人很難想像那時通信之艱難。我的絕大多數好友散居各處,想打電話也打不了——雖然沒明說但顯然是父母不讓。收信,然後回信。一切都慢騰騰的,而且孤寂。 我媽呢,也許希望我能遇著一位善解人意的金發姑娘克裡斯汀,或者活潑開朗的黑鬈發女孩兒弗吉尼亞——不管遇著誰,總應該是位可靠的、不太張揚的、有點保守的人兒——說我可以加入網球俱樂部,還說會費由她包了。對這一提議,我心中暗暗發笑: 我這輩子有件事情是絕不會做的,那就是娶一位打網球的太太,生2.4個孩子,生活在郊區,看著子女挨個兒在同一家俱樂部找到伴侶,循環往復,像照進了層層相嵌的鏡子裡,無止境的女貞、月桂,不翻新的鄉間生活。至於最後我接受了我媽的提議,隻是單純出於嘲弄而已。
……
所以,如今,你會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一個十九歲男孩,或者說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一位四十八歲女人的關繫呢?或許用通俗小報上的字眼“熟女”和“小白臉”?不過那時候這樣的字眼還沒出現,即便早在這些名稱被發明之前就有這樣的風流韻事。或者,你也許會聯想到那些法國小說中,上了年紀的女人給年輕男人傳授“愛的技藝”,哦,天哪!。但法語中並沒有描述我們這種戀愛關繫的詞語。我們是英國人,所以我們隻能用道德意味甚濃的英語詞彙來形容: 譬如淫,。但是,要說y蕩,周圍人比起蘇珊通通有過之而無不及。蘇珊曾告訴我,當她第一次聽人提起“通奸”這個詞的時候,她以為那是指往牛奶裡摻水。 當下我們談論性交易,性娛樂。那會兒沒有性娛樂這一說。好吧,也許有人那麼干過,但沒有那個叫法。彼時,彼地,有愛,有性,也有兩者的融合,有時別別扭扭,有時水乳交融,也就是說,有時進展順暢,有時未能盡興。
我與父母(寫作父母,讀作母親)曾經有過一次對話,是那種將彼此的滔滔憎恨濃縮成寥寥數語的英式對話。 “但我已經十九歲了。” “一點沒錯—你纔十九歲而已。”
我和蘇珊都是彼此的第二個戀人,實際上,是準處男處女。在大二上學期的期末,我與一位女生有了第一次性事—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溫柔衝動,既急不可耐,又笨手笨腳;而蘇珊,盡管已經結婚二十五年,還育有兩個孩子,也不見得比我更有經驗。回想起來,如果我們之中有個人懂得更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熱戀中的人誰會想回顧過去呢?回顧什麼呢?是“在性方面更有經驗”還是“在戀愛方面更有經驗”呢?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發覺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那天下午,我穿了一身剛洗過的白套裝,拿著登路普的Maxply繫列網球拍在俱樂部打完球,茶水間傳來竊竊私語聲。我知道俱樂部成員在打量我,仍在評估我是否夠格,核實我是否來自名副其實的中產階級,以及所有這些方方面面。他們嘰嘰喳喳,調侃我一個男生蓄長發,還用束發帶。隨後,他們不失時機地問我對政治的看法。 “恐怕我對政治一點都不感興趣。”我答道。 “呃,那就是說你是保守黨啰。”一個俱樂部成員說道,我們全都哈哈大笑。 當我跟蘇珊提起這次談話,蘇珊點頭應答:“我是工黨,不過這是秘密。嗯,這之前我誰都沒告訴。所以呢,你覺得怎麼樣,我漂亮的鳥友?” 我說我壓根兒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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