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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應許之地 埃裡希瑪麗亞雷馬克著 丁娜譯 西線無戰事作者瀝血之作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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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65353305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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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65353305371
    商品編碼:65353305371

    品牌:鳳凰新華(PHOENIX
    代碼: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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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品特色

    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廣大讀者

    ◎20世紀傑出小說家。

    茨威格、君·格拉斯推崇的大師,林語堂、巴金鼎力推薦。

    ◎以本能對抗漂泊——我們生活在一個恐懼的時代。有幸抵達“應許之地”的人,卻被恐懼糾纏。那是真實和想像出來的恐懼,對生活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對恐懼的恐懼。

    ◎《西線無戰事》作者雷馬克未竟的瀝血之作,全新譯本。

    ◎一群流離失所者在紐約的生活百態。


    內容簡介

    1940年代的紐約,有一群因德國納粹迫害而逃離歐洲的人。他們僥幸躲過追捕,途徑流亡者的“苦路”,歷經種種磨難,九死一生,來到“應許之地”美國開始新的生活。但恐懼的陰影揮之不去,曾經對未來的憧憬又仿佛是徒勞的希冀。

    主人公路德維希·佐默是德國人,父親因納粹的政治迫h而死,他也被迫在歐洲流亡多年。佐默曾在巴黎跟著一個猶太古董商做學徒,古董商去世後,他拋棄自己原先的身份,繼承了古董商的護照,後乘船抵達紐約。

    和許多流亡者一樣,佐默努力重新開始。他經人介紹入住了一家聚集各國流亡者的旅館,憑借當初在古董商身邊和藏身於博物館時學到的知識在一家古玩店找到工作,與時裝模特瑪麗亞·菲奧拉相戀……但對於父親遇害的記憶太深刻,逃亡路上的恐懼感變成了一種本能反應,要融入新的生活並不容易。失根的佐默在這繁華的都市中不知該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

    埃裡希·瑪麗亞·雷馬克(ErichMariaRemarque,1898~1970),德裔美籍小說家。出生於德國一個工人家庭,18歲時志願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在前線負傷,戰後做過教師、記者、編輯等多種工作。1929年,小說《西線無戰事》出版,引起轟動,迅速被翻譯成二十多種語言,使他成為蜚聲世界的作家。因為他的反戰立場,納粹上臺後,將他與托馬斯·曼等人的作品公開焚毀。1938年,他被剝奪德國國籍,後流亡美國。1947年,他加入美國國籍,次年返回歐洲並定居瑞士。1970年9月25日,雷馬克在瑞士逝世。1991年,雷馬克的家鄉奧斯納布呂克設立埃裡希·瑪麗亞·雷馬克和平獎。

    雷馬克的著作大多帶有自傳色彩,用詞精練,抒情的書寫中卻透出客觀、冷峻的氣質,被比作德國的海明威。他一生共著有十五部小說、三部劇本和兩部文集,其中,《西線無戰事》《凱旋門》《三個伙伴》《愛與死的年代》等多部作品被改編為電影。

    譯者:丁娜,北京大學西語繫德語專業畢業,德國慕尼黑大學哲學博士,現居慕尼黑。1999年開始進行德語文學與社科書籍的翻譯,主要譯作有:《尋訪行家》(合譯),《紅桃J:德語新小說選》(合譯),《幸福,在幸福遠去的時代》《運動通史:從古希臘羅馬到21世紀》《德意志之魂》(合譯)和《背對世界》。


    精彩書評

    “不需勸誘,你就會被他(雷馬克)的作品征服;無需誇張,他就能震撼你的心靈。”

    ——斯蒂芬·茨威格

    雷馬克是偉大的作家。毫無疑問,他有一流的文筆,能自如地駕馭語言。不管是寫人還是寫物,他的筆觸都敏銳、穩重、堅定。

    ——《紐約時報》

    關於身份,關於適應,關於重新開始——這個故事迷人而淒美。

    ——《先驅報》

    目錄

    應許之地

    附錄:《應許之地》手稿筆記摘要

    精彩書摘

    (一)

    由於我的英語知識有限,我走在紐約大街上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我在令人亢奮的喧鬧的生活之流中穿行,到處五光十色,撲面而來的是喧囂、話語、車輛、歡笑和呼喊,這一切雖然還與我無關,但它們像風暴一樣盲目地衝擊著我的感官。我隻知道這是喧囂,卻不明白它的意義,就像我隻知道光,卻不再知道它是如何產生的,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我穿行一座城市,這裡的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一個不知名的普羅米修斯,他正在以一種陌生的方式做著熟悉的手勢,而他使用的語言又是我根本不懂的。因為我不能掌握這種語言,所以這一切都可能有我不理解的多種含義。這與歐洲各國截然不同,那裡隻有唯一一種我明白的意思。我覺得自己猶如行走於一個巨大的圓形舞臺上,周圍的行人、侍者、司機和售貨員彼此在上演一出費解的戲劇,我既置身於這部戲的中心,同時卻又被排除在外,因為我不明其意。我領會到,這將是個絕不會再重復的一次性瞬間。明天我就會參與其中,其實今天就得參與。一旦我到了那家旅館,就必須重新開始與各種現像展開戰鬥:屈服、造假、講價以及一大堆半真半假的謊言,我的生活就是由這些東西組成的。可眼下,在這個瞬間,這座城市還沒有接納我,它展現給我的面孔是粗暴、喧鬧、陌生與疏離,所以它也是清晰、客觀和強大的,同時它像用金銀絲編織的飾物那般透明,猶如一個發光的巨大聖體匣。在此重大轉折關頭,我覺得似乎時間也停頓了一分鐘,這時一切都有可能,什麼抉擇都可以做出,萬事萬物都失去了重力和方向,好像人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無論他是否選擇了沉淪。

    我悠哉遊哉地穿行於這座喧鬧的城市,置身其中,卻又似乎對它視而不見。長期以來,我滿腦子都想著一個最原始的問題,即如何活下來,因此而導致對另一種生活的漠然,也成為了一種自我保護機制。這是一種不顧一切的求生本能,就像一艘輪船在沉沒之前因恐懼而產生的唯一願望:不能喪命。可眼下,在這個奇怪的時刻,我感到生活可能會重新開始,它像扇面一樣再次打開。生活將會重新擁有未來,盡管未來的期限還如此短暫,隨著未來,過去也會重現,帶著它那股血腥和墳茔的氣息。我模糊地感到,我所經歷的過去會輕易地置我於死地,但現在我不想咀嚼它了,起碼不在此刻:眼下我看見的是店鋪那反光的櫥窗,呼吸的是自由那帶著野性的氣息。中午時分,街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陌生人潮,無名的喧囂和貪婪,艷陽普照。此刻,我仿佛是一名非法的流浪者,正徘徊在兩個世界之間,這一瞬間我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個世界。這情景類似於我置身於一部電影中,這部電影的聲音與畫面對不上號,它產生的遠遠不是一般那種令人驚訝的魔力,那種通過光、色、不解以及因為不解而生發的一種幼稚的安全錯覺。我覺得似乎生活本身想要重新接納我,此前它迫於無奈,曾很長時間把我隔離在堅果似的硬殼中。現在它呼喚我,向我提出問題,打開了我的眼界,它讓我產生了洞察力,它讓我越過回憶的泥沼看到了一線難以捕捉的希望。難道有這等事嗎?我邊思索邊獃獃地望著一家正在開門營業的大店鋪,裡面到處是閃閃發光的鍍鉻遊戲機,店裡彩燈閃爍,遊戲機叮當作響——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難道一切不是都已經枯萎和死絕了嗎?幸存還會轉變成繼續生存和生活嗎?有從頭開始這種事嗎?從頭,就像有待我去學習的語言那樣,既陌生又充滿一切可能性,等著我去領會?我可以重新開始而不用出賣他人,不用再次殺害那些無法被遺忘的死者嗎?

    我繼續向前走著,不是按照街名而是根據街道編號。待我找到位於偏僻地段的勞施旅館時,街道已經變得狹窄而肮髒了。門的周圍鑲嵌著假大理石,有一塊還裂了縫。我走進門站住了,因為街上的光線太強烈,所以進門後我僅僅能辨認出一個櫃臺、幾把絲絨沙發和一張搖椅。有個熊一樣的黑影立刻從搖椅上站了起來。“您是路德維希·佐默?”那隻“熊”用法語問道。

    “是我,”我驚訝地回復,“您怎麼知道是我?”

    “羅伯特·希爾施告訴我們您這幾天會來的。我叫弗拉基米爾· 莫伊科夫,是這兒的經理、領班兼打雜。”

    “幸虧您說法語!否則我就要像條死魚似的張不開嘴了。”

    莫伊科夫與我握了握手。“據說魚在水中是交際能手,”他解釋道,“它們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沉默。這是新的科學研究證明的。您也可以跟我說德語。”

    “您是德國人?”

    莫伊科夫的寬臉上湧現出許多褶子。“不是。我從許多場革命中僥幸活了下來,現在我是美國人。從前我曾經是捷克人、俄國人、波蘭人、奧地利人,全看我母親出生的那個小地方被誰占領著。在被占領期間,我甚至曾經是德國人。您看上去很渴,來杯伏特加?”

    我猶豫著,想到我那總數在減少的錢。

    “您這兒房價是多少?”我問。

    “最宜一宿,當然隻是個蝸居了。”莫伊科夫朝掛鑰匙的地方走去。“條件算不上奢華,但在同一層走廊裡有浴室。”

    “我要一間。按月租是不是便宜些?”

    “,預付四。”

    “行。”

    莫伊科夫微笑時像隻老狒狒。

    “簽約後得喝杯伏特加慶祝一下,旅館免費贈送的。這是我自己制作的,味道不錯。”

    “我們在瑞士造過這酒,用黑醋栗花蕾果酒和酒精摻兌,各百分之五十,再加些糖。”我回答說。“一位藥劑師為我們提供酒精。這樣我們的伏特加就比最宜的燒酒還便宜。那是一段幸福的時光,1942 年的鼕天。

    “在獄中?”

    “在貝林佐納的監獄裡。可惜隻待了一個星期,因為非法越境。”

    “黑醋栗花蕾,”莫伊科夫感興趣地念叨著,“好主意!可在紐約上哪兒去弄這玩意兒呢?”

    “這種味道幾乎喝不出來,”我回答道,“主意是一個白俄人想出來的。您這伏特加味道真好。”

    “聽您這麼說我很高興。您下棋嗎?”

    “下監獄棋,不下競技棋。就是流亡者下的那種棋,為了轉移注意力。”

    莫伊科夫點了點頭。“還有一種語言棋,”他說,“這兒的人常下。下棋可以讓人抽像地集中注意力,所以可以用來很好地復習英語語法。現在我帶您去看看您的房間。”

    鬥室很小,光照不足,窗子朝向內院。我付了四,放下自己的箱子。屋裡有鑄鐵的頂燈和一個綠色的小臺燈。我試了試燈亮不亮,這裡可以整夜開著燈,這讓我安心。自從在布魯塞爾那家博物館待過以後,我就厭惡在漆黑的地方睡覺。然後我看了看自己剩下的那點兒錢,我不知道在紐約靠四可以過多久,但我並不為此擔憂,過去我經常身邊的錢還不到這個數目的幾分之一。隻要活著,就不會滿盤皆輸,這是死去的佐默去世前對我說的,我現在用的就是他的護照。真奇怪,這句話同時既可以是錯誤的,也可以是正確的。

    (二)

    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沒有馬上意識到自己做夢了,為了驅趕夢魘,我打開燈。這不是我常做的那種流亡者之夢:因輕率而越過邊界,遭到黨衛軍跟蹤,殺手窮追不舍。做這種夢時雖然也會尖叫著從夢中驚醒,但這些屬於一般的絕望之夢,怕由於自己的愚蠢再次中了圈套。從這種夢境醒來之後,在床上伸展一下肢體,看看窗外都市那微紅的夜色,人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我剛做的這個夢則不同,它更加不確定,由許多片段彙合而成,堅韌、黑暗、呈瀝青狀,無始無終。西比勒出現在夢中,她無聲地呼喊著救命。我想到她身邊去,但膝蓋一直支撐不住,我陷入一片堅韌的泥沼之中,它由焦油、沼澤和陳血組成。我看到她恐懼地望著我,無聲地呼喊:逃!快逃!然後又喊:救命!救命!我看到像黑洞一樣張開著的一張大嘴,那種黏稠的物質正從那裡湧出。西比勒突然不見了,取代她出現的是西格弗裡德·羅森塔爾的妻子。一個帶有難聽的薩克森口音的人在尖聲命令著什麼,一個黑影面對滿天晚霞站在窗前。一股慘淡的血腥味,煙囪中閃出火光,人肉被焚燒發出的難聞的甜膩味道。一隻在地面緩慢移動的手,有人用腳踐踏這隻手,隨即爆發出一聲慘叫。這叫聲好像來自四面八方,而且久久回蕩。

    在歐洲時我不常做夢。那時,因為危險就盤踞在後脖梗子上,所以一心想的就是怎樣活下來。置身在危險之中時根本顧不上反思,夢也就減弱了。原始的求生本能不允許它們出現,而且排斥它們。後來漂洋過海來到美國,我以為經過大海綿延數天的咆哮,我的回憶也被擋在了彼岸,就像那艘遮蔽了亮光的輪船,猶如影子幽靈般地逃過了潛水艇那樣。我以前做過最普通的逃亡之夢,那是每個流亡者都會夢到的。但現在我知道了,盡管我在能夠復仇之前盡量不想讓回憶毀掉自己,但我還是沒有、根本沒有逃脫回憶的折磨。我又一次明白了,無論怎麼努力,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回憶,它們滲漏到睡眠和夢境中,進入那個幽靈般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每天夜裡都有模糊不清的法則和基礎建立起來,白天它們又消失殆盡。記憶卻不會消逝。

    我凝視窗外。月亮已經高高懸掛在空中,什麼地方有一隻貓在叫。院子裡的垃圾桶中發出沙沙聲。對面一扇窗戶的燈亮了,隨即又熄滅了。我害怕再次睡著。我不想給羅伯特·希爾施打電話,一來時間已經太晚,二來他也幫不了我。這種事我隻能自己對付。

    我起身穿上衣服,想去城裡遛遛,直到筋疲力盡為止。但即使這樣,也不過是一種逃避而已。我經常這麼做,想無意中找到一種支撐和依靠,借以忘記過去。或是通過對城市過度的浪漫想像而制造一種幻覺,似乎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不是建立在陰暗的地基之上,而構成這種地基的則是貪婪、罪惡、剝削和自私。又好像那些貧民區並不屬於這座城市似的。我對城市構建起來的這種蒼白的幻想,是用來抗衡過去在歐洲度過的那些血腥歲月的,我想以此驅逐對這些歲月的記憶。我知道不該如此,這裡——在這座帕齊瓦爾城堡中——罪惡與別處一樣沒有絕跡。

    我走下樓梯。莫伊科夫肯定在,我想跟他要幾片安眠藥。盡管我想獨自解決自己的問題,但遇上急性發作時,拒絕服用當代的化學藥劑,還是顯得有些可笑。

    擺放著絲絨沙發的小廳還亮著微弱的燈光。“伏特加還是安眠藥?”莫伊科夫問,他與女伯爵坐在盆栽棕櫚後。“或者跟我們一起坐下聊聊?撼動一下生存的支柱?質疑一下生靈的恐懼?”

    女伯爵圍著好幾條圍巾,看上去窮困潦倒。“要是知道這些敢情好,”她說,“我想,人首先需要社交,然後是伏特加,再然後是安眠藥。接下來人什麼都想要,最終就像一隻無頭亂撲騰的母雞,根本不知道想要什麼了。”

    莫伊科夫睜開他那對鸚鵡眼說:“然後就又從頭開始了。一切都周而復始,伯爵夫人。”

    “您相信嗎?錢也會回來?”

    這時接待室的鈴響了。“準是拉烏爾,”莫伊科夫嘆了口氣,“今兒晚上又不安寧了。”

    他起身向前走去。女伯爵揚起她那張鳥一樣的臉望著我,臉上那雙眼睛像擺放在發皺的絲綢上的藍寶石那樣閃爍著光芒。“錢不會回來的,”她小聲說,“錢像賽跑一樣地離開了。希望錢全部用光之前我能死掉,我可不想在為窮人設立的養老院裡咽氣。”她淡淡一笑。“我已經在盡一切努力早日歸西。”從一條圍巾下露出一個伏特加酒瓶,在我還沒有看清楚握著它的手時,那瓶子旋即又消失了。“您不會哭吧?”她接下來問。“如果會的話,哭可以使人平靜。它能讓人筋疲力盡,然後就會出現一種蒼涼的平和。但人並非總能哭,哭的時代馬上就要結束了。不能哭後,人纔知道哭的好處。接踵而來的就是恐懼、獃滯和絕望了。唯一能讓人活下去的就是回憶。”

    我抬頭看了看她那張蠟一樣蒼白的臉,這張臉似乎是由脆弱的絲綢構成的。她在那兒說些什麼?真相正相反,至少在我這兒是如此。“您的話什麼意思?”我問。

    女伯爵的面部表情略顯活躍。“回憶,”她重復道,“它們還活著。它們溫暖而燦爛,充滿了青春與活力。”

    “對死人的回憶也是如此嗎?”

    “是的,”這位纖細的小婦人停頓片刻後說,“如果他們還活著,那他們就不是回憶了。”

    我沒有再繼續問。“回憶給了人活下去的勇氣,”她小聲說,“人活多久,他的記憶就活多久,對吧?夜間,這些回憶會站在陰暗處祈求說:別走!不要殺害我們!我們隻有你了!人絕望而疲憊,不想再活下去了。可回憶更加疲憊和絕望,它們不斷祈求:別殺害我們!再召喚我們吧,我們又重新出現了——八音鐘樂聲再起,又能聽到爽朗的笑聲,看到頻頻的鞠躬致意,翩翩的舞步,我們喜愛的人的面龐,他們復活了,臉上略顯蒼白,他們在那裡祈求:別殺害我們,我們隻有通過你纔能存活。這時誰還能說‘不’呢?可長此以往,誰又受得了呢?唉,”女伯爵突然抱怨道,“我可不願進窮人養老院,跟那麼多人擠在一起。那都是些還能動彈的人渣……”

    莫伊科夫又回來了。“昔日各位豪傑,”他說,“如今都在何處?風不認識他們,草在生長。”他舉起伏特加酒杯。“你不來點兒?”他問我。

    “不。”

    “他的悲傷還如鯁在喉,”莫伊科夫對女伯爵說,“我們的已經化作泥土,聚集在我們的雙腳旁,從那裡向上,直到埋葬了我們的心髒。沒有心髒,人也照樣能活。對吧,伯爵夫人?”

    “至理名言,弗拉基米爾? 伊萬諾維奇。您喜歡話語,您是個詩人。也許人能這樣活著,可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女伯爵站起身。“弗拉基米爾,為了對付今宵給我兩片安眠藥行嗎?晚安,佐默先生。多好聽的名字啊,我們小時候也學過一點兒德語。祝你們做好夢!”

    莫伊科夫陪這位嬌柔的女士向樓梯走去。我瞧了瞧那個小瓶,他從那裡拿出兩片藥給了女伯爵,是安眠藥。“也給我兩片。”他回來後我說。“她為什麼總是兩片兩片地向你要呢?她不能在床頭櫃中存上一整瓶嗎?”我問。

    “她不敢,她怕哪天夜裡會把那些藥片全吞下去。”

    “盡管有那些回憶,還會這麼干?”

    “不是因為回憶,她害怕的是貧困。她能活多久就願意活多久,但她怕突然想不開,所以格外小心。我向她保證過,她若是求我,我就給她弄一大瓶。可她還有些時日好活呢。”

    “你會這麼做嗎?”

    他用那雙看不見眼瞼的眼睛盯著我:“你不會嗎?”然後他慢慢張開一隻大手,手心裡有一枚老式的小戒指,上面鑲著紅寶石。“她得賣掉它。寶石雖然不大,可你仔細瞧瞧。”

    “我不懂行。”

    “這是閃星寶石,很罕見。”

    我又看了那戒指一眼,它那寶石的紅很清澈,如果對著燈光轉動,就能看到一個六角形閃光小星星。“我希望自己能買下它。”我突然說。

    莫伊科夫笑了。“買它干什麼?”

    “不干什麼,”我回復道,“因為它不是人造的,它純潔,不受賄賂。不像你想的那樣,我是為瑪麗亞? 菲奧拉買。再說她也不缺首飾,祖母綠寶石、王後王冠上的指甲蓋大的鑽石。各位王後如今都在何處?”我引用道。“這是你說過的吧?伯爵夫人管你叫詩人。你當過詩人嗎?”

    莫伊科夫搖了搖頭。“各行各業,如今安在?最初二十年,俄國人總是吹噓他們往日的輝煌,很多都是吹大牛皮,而且一年比一年兇。後來牛皮吹得越來越小,最後干脆忘了吹了。你這個流亡者資歷還太淺,身上還滿是干這行的瘡癤;你還高喊著要復仇,把這看作是正義,而不是自私和無邊際的自負。我們的復仇吶喊!我還能憶起它們,可如今它們在何處?風依舊在吹拂,卻不知我們的吶喊。隻有青草在不斷生長。”

    “你們沒有機會復仇。”我說。

    “機會還是有過一些的,你這個顫抖的學生還處在世界公民的最初階段呢。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你不會無緣無故從樓上跑下來吧?”

    “跟伯爵夫人一樣,也要兩片安眠藥。”

    “不要一瓶?”

    ??“不,”我說,“暫不需要,在美國不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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