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驅動的含義和特征現在人們普遍認為,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就是要把發展動力由要素驅動或投資驅動轉向創新驅動。這其實是受波特的經濟發展階段理論的影響,把“創新驅動”與“要素驅動”或“投資驅動”對立起來了[波特把一個經濟發展劃分為四個階段,分別為:(1)“要素推動階段”;(2)“投資推動階段”;(3)“創新推動階段”;(4)“財富推動階段”。顯然,國內所謂的“投資推動—創新推動轉變”一說,是從波特的這一階段論中演化來的。參見(美)邁克爾·波特:《國家競爭優勢》,李明軒、邱如美譯,華夏出版社,2002年。]。“創新驅動”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減少要素尤其是投資的需求?第一,其實即使是創新驅動型經濟,也需要高密度的資本投入來支持。不過這個時候投入結構的特征,不是主要表現為固定資本尤其是機器設備和廠房等的大量投入,而是表現為巨量的R&D的投入、人力資本投入和相應的對稱與其的物資投入。發達國入後工業化社會之後,不僅其固定資本形成從價值上主要來源於折舊基金投入,而且其固定資本形成率也在持續不斷地下降。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伴隨著對R&D和人力資本的投資持續上升。後者成為推動內生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源。第二,在多數情況下,創新驅動型經濟不僅意味著投入結構的劇烈改變,而且有可能意味著投入強度也要提高,是需要更多的資源消耗而不是降低消耗。例如,一次次轟轟烈烈的數字化變革,人們不僅沒有脫離對紙張的依賴,打印機市場卻膨脹得比個人電腦還快;人們的辦公用紙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中國工程院副院長邬賀銓院士舉了一個例子,也令人唏噓不已:“谷歌公司為了減少能源運輸消耗,將雲計算數據中心建在俄勒岡州水電站,而它每天的耗電量與瑞士日內瓦相當!”[參見http://news.Ccidnet.com/art/1032/20090910/1883379_1.html。需要說明的是,目前谷歌公司在美國的數據中心目前有24個,那麼總的耗電量就會在100萬千瓦左右,相當於一個大型發電廠的供電量。在美國以外,谷歌公司還至少有17個數據中心,其中12個在歐洲。一座數據中心的造價高達,谷歌公司2006年建造數據中心的花費是1,2007年高達2。數據中心選址最重要的是要有大量廉價的電能和用於冷卻的水源。可參見http://www.chinaz.com/Webmaster/Club/041511142H010_ 3.html]第三,發達經濟體中資本形成率的降低,不僅伴隨著這些國家研發投入強度和對人力資本投入強度的迅速提高,而且對應著諸如像中國這類的發展中國家的資本形成率的迅速提高。前者是一國的投入適應創新經濟的結構調整,後者則反映了在經濟全球化、產品內分工和國際的趨勢下,全球投入結構在國家間的此消彼長關繫。自21世紀初以來,隨著中國加入全球化的速度日益迅猛,中國國內的資本形成率一路上升,而西方諸國卻是一路下降。究其原因,主要是國際撬動了中國制造業的需求,西方國家把那些本來屬於自身的高強度物資需求和消耗,轉移到了中國境內。從上述可知,創新驅動與要素投入之間兩者並不對立。創新驅動的對立面其實不是針對的要素或者投資驅動,後者嚴格上說對應的是生產率驅動或者說是廣義的技步驅動。提高生產率纔能相對地節約要素投入,這其中的道理不難理解。實際上,筆者認為從學理上來講,“創新”範疇對應的是“學仿”這個範疇,因而從發展方式來看,創新驅動是針對模仿和學而言的。從下文中我們將看到,從模仿和學轉向創新驅動,正是中國經濟發展戰略在現階段需要調整的主要內容。相應的,經濟政策也不是要推動要素或者投資驅動這個階段轉到創新驅動階段,而是要轉向生產率驅動;或者說,要推動經濟發展的動力由模仿學階段轉向創新驅動階段,及時地根據發展的要求和重心的變化,根據其相互依賴性調整國民經濟的投入結構。對“創新驅動”這一範疇表行上述的澄清,不僅有利於我們在實施創新驅動戰略、建設創新經濟的過程中,及時行投入結構的調整,也有利於我們在理論上界定創新驅動戰略的內涵、目標和任務一步深化對創新經濟的研究。綜上所述,創新驅動實際上是指推動經濟增長的動力和引擎,從主要依靠技術的學仿,轉向主要依靠自主設計、研發和發明,以及知識的生產和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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