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對食
人總歸得有點愛好，有點念想，得有點干起來沒什麼好處還樂此不疲的事。長期以來，宮中為難辦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皇帝到底願意干什麼，更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畢玉求助於淑妃，淑妃一邊摟著畢玉的脖子，一邊在他耳邊把皇帝喜歡和妃子們做的事情一一道來。
畢玉沒聽了幾句，就一下子站了起來，差一點把淑妃帶個跟頭。
淑妃看到畢玉的臉上一陣黃一陣白，好像生了很大的氣，但是很快，畢玉又哀嘆了一聲，皺著眉頭坐了下來。淑妃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
“呵呵，你還喫上醋了？沒辦法，全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就別多想了。”
“可是我……”畢玉抬起頭看著淑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動感情。
“好啦，我明白，但是咱們又能怎樣？他是皇上，我又是妃子，而你隻不過是個……”說到這裡，淑妃看到畢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趕緊止住了話。“別多想，他遠遠還不如你呢。你看他每次忙個不停，實際上根本就沒幾下，哈哈……”說到這裡，淑妃可是一點也淑不起來了。畢玉也笑了，兩個人鬧做了一團。畢玉上前一撲，抓住了淑妃的一隻腳，很快脫掉鞋子撓淑妃的腳心，淑妃格格地笑個不停。
畢玉發現淑妃的足底像一張弓一樣深深地彎了下去，而她的小腳趾卻向內窩得厲害，似乎都要隱藏到腳面以下了。
“這個啊？”淑妃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我是在南方長大的，在我們家鄉，有些地方有一種個別的風俗，叫纏足，就是從小把腳裹起來，裹得越小越好，誰家孩子的腳裹得越像個小辣椒，將來就越能嫁到好人家。我小時候也裹過幾天，那是我媽媽逼著我裹的。你知道，剛裹上腳的時候特別的疼，根本走不了路，夜裡睡覺也不能放開，疼得根本睡不著。我就想，我要是個鄉下姑娘、山裡姑娘、海邊的姑娘，或者是走江湖賣藝人家的姑娘該多好，那樣就不用裹腳了。幸好宮裡下來選秀女，也不知怎麼就選中了我，我就再也不用裹腳了。到了北方一看，北方很多地方的人都是不裹腳的，別說不裹腳，女孩子還能騎馬打仗呢。進了宮沒多久，皇帝一眼就看上了我，他逼著我喫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冰糖撥絲白藷和桂花蜂蜜蘿卜，晚上我被臨幸的時候，那個和公公沒有把被子裹嚴實，我因此著了涼，結果剛一見皇帝，我就忍不住放了個……”
“忍不住什麼呀？”
“我出了個虛恭。”
“那是你撥塞子了吧。哈哈。”他們又笑作了一團，畢玉接著說：“其實你還得感謝皇上，要不然咱們怎麼能在冷宮中相遇呢？對了，你們周圍是所有女孩都裹腳嗎？你隻要想，自己是對門街坊中一家不裹腳的女孩子就行了。”
“纔不是，就是受了街坊家的影響纔裹腳的，你知道，我媽媽她們一天到晚就是在巷子裡議論，誰家孩子裹腳了有多麼的漂亮，誰家因為小腳而有多少人家追著上門提親。當時我都想，我要是個男人該多好啊。”
“哎，是男人……是男人，你要像我這樣呢？”
“我寧可當太監也不裹腳！”淑妃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喜歡小太監，像你這樣的。”她一側臉，又在畢玉的臉上親了一口。要是早先，畢玉一定會高興得天旋地轉，不過現在他已經習慣了。
“你說裹了腳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你真的想知道啊，耳朵，過來。”淑妃撒著嬌，畢玉把耳朵伸過去讓淑妃咬，後，淑妃咬著畢玉的耳朵輕聲道：“裹腳的女人臀部大……”
畢玉“撲哧”一聲也笑了，猛然間他發現了一個好主意。
畢玉告訴皇帝，他發現了一個為好玩的遊戲，隻要皇帝答應，他保證能讓皇帝足不出宮就能笑翻天。皇帝聽罷自然是十分高興，他同意畢玉由著性子來。於是，畢玉先找來了十個宮女，讓她們趕緊洗腳，讓皇帝坐在一邊看著，又叫來尹小六等一干太監給他打下手。他先讓一個宮女坐在院中，自己也坐在宮女面前，讓宮女脫下鞋並把一隻腳放在他的膝蓋上，他把宮女的腳反復揉了揉，取了一些白礬灑在宮女的腳縫中間，又扯了二尺的白綾子，把宮女的四個小腳趾用力往腳背一窩，隻聽那宮女忍不住的“啊”了一聲，眼淚好懸沒掉了下來，由於皇帝在一旁坐著，她根本就不敢哭，怕驚了這位反復無常的皇帝的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畢玉快速地用白綾子一纏，宮女的腳就窩成了一張弓。隨後，他命令一旁專門做針線活的宮女趕緊把裹腳布密密地縫起來，隨後給宮女穿上裡面墊了軟布和棉花的銅質小鞋。剛開始，這位宮女怎麼也穿不下。急得旁邊的尹小六滿頭大汗，他們每一次給宮女提鞋，宮女都似乎要疼得跳起來，而尹小六都得跟著宮女一起往上蹦一下，隨後宮女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太監們仍舊忙個不停，皇帝看到這一切，他忍不住哈哈地笑了。這下，被纏足和沒有被纏足的宮女們纔一起松了口氣。當畢玉宣布在場宮女一律照此纏足時，她們立馬拉了胯，都一下子趴在地上，紛紛像小雞喫米一樣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皇帝看著這種情景，他笑得更歡了。皇帝沒說接著纏還是不纏，畢玉一看纏足宮女的痛苦，他也發了傻，沒想到纏個足能把宮女們嚇成這樣。他平素裡跟著幾位宮女關繫還不錯，鬧得他自己都過意不去了。尹小六是被打怕了，帶領太監們一擁而上，把其他的九個宮女也都纏上足，穿上銅質的小鞋，庭院裡都是“吱哇吱哇”的亂叫，宮女們哭聲震天。等到眾人纏完了足，宮女們別說走路，一個個站都站不起來了。
畢玉隻能再叫來更多的宮女，先把她們都攙起來。皇帝還在這裡看著發笑，一個個都趴在地上也不成體統。其他宮女知道消息後，嚇得一個都不敢來，紛紛往太後寢宮中跑去。
畢玉也沒轍，他隻得暫時讓尹小六叫來一干太監，把宮女們攙到屋子中休息。他等皇帝笑完了，又跟皇帝秘密說了許多纏足的好處，並要傳授皇帝一些床上的秘技。為了提高皇帝的興致，他還為皇帝講述了南唐後主李煜推廣纏足的故事，並且給皇帝講了幾首“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李煜詞。皇帝什麼都沒聽進去，他隻想等著過幾天檢驗纏足的效果。
一連幾天，皇帝總是找個時間就去探訪那些纏足的宮女，連自己用膳的時間都大大縮短了。在畢玉的指點下，他發現那些纏了足的宮女果然因身子站不直而變得身材窈窕，臉上總是布滿淚痕而變得面賽桃花，因纏足而喫不好睡不好而變得腰肢消瘦，皇帝沒想到畢玉真的能這麼快讓他的宮女都變得嫵媚起來，他來不及對畢玉進行賞賜或說上幾句鼓勵的話，就向宮女們撲了過去。很快，十名纏足的宮女已經無法滿足皇帝的偏好，他下令讓宮中的所有宮女都開始纏足，並要參加評比，由畢玉負責為那些纏好的小腳起名字。
畢玉絞盡腦汁，給宮女們的眾多小腳起了名字，比如兩腳纏得竹篾一樣細長的叫做釵頭金蓮，兩腳纏得腳底很窄的叫做單葉金蓮，纏得端端正正不出稜角的叫做錦邊金蓮，纏得很豐滿得像一隻大白鵝的頭的叫做鵝頭金蓮，就連不幸纏成了內八字腳或者外八字腳的，也分別叫做並頭金蓮和並蒂金蓮等等。畢玉正給皇帝介紹這些名字，皇帝突然接了一句。
“很好，很好，我想這樣，如果纏足的宮女姓潘，就把她叫做潘金蓮吧。”
這句話畢玉剛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他恭維皇帝學富五車聰明絕頂的話就一連串地從口中說出，皇帝自然是笑瞇瞇的為自己的機智和纔華暗自喝彩。不可否認，皇帝確實還是看過一些書的。
畢玉借此為皇帝舉辦了大型的宴會，在宴會上，隨著畢玉的一聲令下，當那些纏足的宮女用粽子一樣的小腳七扭八歪地走進殿堂時，大臣們的心裡紛紛樂開了花。他們紛紛把宮女的小鞋脫下來，比賽著用小鞋玩投壺，看誰能把栗子、桂圓等干果投進鞋中，如果投不中的人就要被罰用小鞋飲酒。
宮中熱鬧成了一團，再也沒有人去管什麼與國家有關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