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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往事 上海作家時晨初次嘗試創作民國風偵探小說 北京聯合出版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ε
【市場價】
331-480
【優惠價】
207-300
【作者】 時晨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ISBN】978755965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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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ISBN:9787559654427
商品編碼:10039091161450

包裝:平裝
開本:32開
出版時間:2021-09-01

用紙:輕型紙
頁數:304
正文語種:中文

代碼:59
作者:時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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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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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上海作家時晨初次嘗試創作民國風偵探小說。《偵探往事》以20世紀30年代初的上海灘為舞臺,以一連串可疑的富豪“自殺”案為開端,引出了這座“魔幻之都”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和團體:租界巡捕、洋人老板、畸人雜技團……當然,更有以民國偵探小說中的名偵探為原型的眾多大偵探家!

★時晨大膽地將一個完整的探案故事,以風格迥異的兩部分呈現在讀者面前:部“犯罪之都”讀來頗具一種上海方言小說的況味,恍惚間讓人覺得是在讀民國作家創作的偵探小說,時代代入感極強;第二部“洋房血案”則畫風一變,以人物列表開篇,將有限的“嫌疑人”集中在相對封閉的空間內,營造出一種典型的阿加莎式偵探小說風格,並安排眾多民國大偵探家上演“多重解答”的好戲,凸顯了“黃金時代”本格推理小說的特色。


內容簡介

20世紀三十年代,“魔都”上海群魔亂舞,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

一日,畸人雜技團來滬表演,吸引觀眾如雲,成為一時熱點。恰逢其時,上海灘多名富豪大紳忽然陸續離奇死亡,死亡現場均呈現“密室”狀態。

於是,法租界聲名鵲起的華人探長葉智雄,召集一群活躍於上海灘的大偵探家,踏上了艱辛的追尋真相之路。隨著案情逐漸深入,葉智雄卻發現:富豪連續死亡案件所牽扯的內情竟遠超想像……


作者簡介

時晨,上海作家協會會員,咪咕幻想文獎得主,本土原創推理作家中為數不多的堅守古典本格理念的創作者之一。創作題材豐富,推理、懸疑、武俠、奇幻均有涉獵。推理短篇集曾被日本推理年刊《本格推理?世界》所。

2018年,與推理作家陸燁華一同策劃中國首檔推理文化對談節目《可以的》。

2021年,在上海創辦中國一家偵探推理小說專營書店——孤島書店。

已出版推理、武俠小說:《罪之斷章》《黑曜館事件》《鏡獄島事件》《五行塔事件》《傀儡村事件》《枉死城事件》《密室小丑》《入殮師推理事件簿》《水滸獵人》等。


內頁插圖

程小青、孫了紅等民國偵探小說名家,在閱讀過歐美“黃金時代”各家名作之後,會產生怎麼的思想激蕩,並會創作出什麼樣的作品呢?如果讓民國時代的各位名偵探遭遇“不可能犯罪”謎題,他們又能給出怎樣的解答呢?也許,在時晨全新創作的這部《偵探往事》中,我們可以找出一些可能性來。

——華斯比(“中國近現代偵探小說拾遺”叢書主編)


目錄

當民國偵探遇見“黃金時代”(華斯比)


部 犯罪之都

回 自殺疑雲

第二回 大偵探們

第三回 畸形秀場

第四回 無妄之災

第五回 逸園老板

第六回 密室犯罪

第七回 長生不死

第八回 螳螂捕蟬

第九回 黃雀在後


第二部 洋房血案

回 預告殺人

第二回 眾駴朋疑

第三回 夜半驚雷

第四回 訛言謊語

第五回之謎

第六回 畫不見了

第七回 敞開的窗

第八回 朝天一槍

終 章


附 錄

民國偵探小檔案(戰玉冰)


精彩書摘

回?自殺疑雲

這個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上海。

立鼕剛過,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在馬斯南路的一棟洋房裡,一位文人模樣的男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讀報刊。

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襯衫外罩著灰色的西裝馬甲,下面是黑色的西褲,足上是一雙揩得油光锃亮的牛津皮鞋。此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長了一張長臉,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整體顯得很斯文。

在他面前的幾案上,還散落著另外幾份報紙,其中有洋文的《字林西報》,也有以新聞攝影為主的《良友》畫報。

說起這位先生,他可是一位聞人,在生物學界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他畢業於復旦大學,在德國圖賓根大學讀了博士,後又回南京中央大學生物繫任教,主要研究方向是動物個體發育、細胞常數、昆蟲內分泌腺等,研究成就以細胞重建為突出。提起陳應現教授,學術圈內的沒有不表示欽佩的。

而此時,鏡片後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正聚焦在手裡那份《時報》上。本埠新聞欄裡的一篇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篇新聞占據的版面很大,使人難以忽略它。這新聞的標題是《地皮大王周金林昨夜自殺離世》。下面附著一段冗長的記載,大意是:知名地產商周金林於昨夜在家中書房投繯,家人聽見異響,趕忙進屋去救,誰知書房從內反鎖,家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破門而入,將周金林救下,但為時已晚,人早沒了呼吸,享年五十一歲。

新聞裡還提到,房屋的兩扇窗戶都從內鎖上了。

此案影響重大,警務處總巡捕房的高層十分重視,派出的華人探長葉智雄前往周府。葉智雄仔細檢查了書房,因無出入口,故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但其家眷堅持認為周金林不會自殺,案子一定另有隱情。

這周金林不過是個小開,本身並沒有多大本領,全仗著父輩留下的財產,纔混得一個“地皮大王”的美譽。

他父親周鴻生木匠出身,早年在沙遜洋行造房子,因勤勉而從小工升到了包工頭,後又轉為跑街,以出租房子獲利。賺足一筆錢後,他用自己的積蓄在滬西靜安寺一帶購置了不少土地。後來,這些土地被劃入租界,從每畝一百兩左右的價格飆升至四千兩以上,到光緒二十五年,更漲到每畝兩萬。發跡了的周鴻生一共娶了五房妻妾,卻隻得一子周金林,是以百般寵溺,死後將所有家產都留給了他。

陳應現霍地立起來,將手裡的《時報》向幾案上一丟,就往窗口方向走去。他在窗口的電話機前站住,猶豫片刻,終於拿起電話,在撥號盤上撥了一串號碼。他趁著空當望了一眼牆邊的掛鐘,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刻。電話沒響幾聲,即被接起,對方說:“法租界中央巡捕房。”陳應現客氣地說:“找華人探長葉智雄。”

過了一會兒,電話裡傳來略帶粗厲的男音:“我是葉智雄,請問您是哪位?”

陳應現道:“鄙人姓陳,是南京中央大學的一位教師。這次冒昧來電,主要是想與您討論昨天周金林先生罹難的事。如果葉探長方便的話,可否見面詳談?”葉智雄聽了,半天不答,想必是在酌量此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陳應現生怕對方覺得唐突,忙又補了一句:“我知道您很忙,若非此事關繫重大,我也不會輕易前來叨擾。”

葉智雄這纔道:“好吧。是你來尋我,還是我去找你?”

陳應現忙道:“我去巡捕房找你吧!”

兩人約定後,陳應現披上西裝外套,將案幾上的報紙統統夾在腋下,推門而出。正巧門口有輛黃包車經過,陳應現招手攔下,問道:“去中央巡捕房,幾鈿?”車夫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口道:“四角。”

“從這裡到薛華立路,總共沒幾步,哪能要這麼多?”陳應現說到此處,頓住了話頭,瞧了一眼黃包車的輪胎,“我看你這部是野雞車吧?心還這麼黑?”

所謂“野雞車”,就是登記為私人包車,卻用於公共交通的人力車。要是被巡捕發現沒有公董局給的包車牌照,可不是鬧著玩的。

車夫一聽他懂行,操的又是本地的口音,知道不是洋盤,於是賠笑道:“兩角,好吧。”陳應現上車後,車夫又道:“先生,若是被巡捕查,你就說是我東家。”

陳應現點頭道:“曉得,你隻管拉車。”

那車夫力氣大,手臂發力往前一推,車輪就滾了起來。

跑過一條馬路,車夫轉過頭對陳應現道:“先生,我還想問你樁事體。”

陳應現道:“啥事情?”

車夫堆起了一臉的笑:“你哪能曉得我這車是沒牌的?”

陳應現指了指人力車的輪子:“你這車油漆這麼新,輪胎卻磨成這樣,所以我推斷這車之前是拉私家的,近纔出來做生意,黃漆應該是剛塗上不久。”

車夫大驚失色道:“你觀察力這般了得,又要去巡捕房,莫不是探長先生吧?那我豈不是知了落在黏竿上——自投羅網?”

陳應現笑道:“你放一百個心。我是教師,不是包探。隻是呢,我去巡捕房,委實是要找一位探長——葉智雄探長,你可曾聽說過他?”

車夫呈露出崇拜的神色:“葉智雄!當然聽過。他可是華人巡捕裡的那摩溫,和那幫紅頭阿三不一樣。沒有他破不掉的案子。”

陳應現聽了,笑了笑,並不答話。

到得巡捕房門口,陳應現付了錢,打發了車夫,轉身朝大門走去。誰知剛近門口,就被一位體格健壯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陳應現抬頭,見這人三十來歲,比自己高出小半個頭,約有五尺四寸,滿臉的胡楂,嘴上還叼著香煙。雖然身上的棕色皮衣已出現裂漿,手肘和袖口更是磨得絨毛外露,但他卻渾不在意,見陳應現穿著一身精致體面的西服,眼中反倒現出了鄙夷的神色來。陳應現目光下移,瞧見他腰間還別著一把斯密司惠生轉輪。

男子瞪了一眼身邊的門衛,大聲道:“巡捕房是啥地方?你哪能不好好看著,隨隨便便就讓亂七八糟的人闖進來?”

陳應現知道,他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那門衛顯然受了委屈,唯唯諾諾地道:“還沒來得及詢問,您就下來了。”

男子把目光移到陳應現臉上,指了指門衛手中的冊子:“來訪者都需做個登記,陳述來由,否則不得入內。”

陳應現忙道:“葉探長,我是剛纔與你電話聯繫的人。”

那男人一怔,旋即問道:“你怎麼曉得我是葉智雄?”

陳應現道:“華人包探的配槍一般均是赫司脫勃朗寧。像斯密司惠生這種,隻有外籍巡捕或特級督察長纔可以佩戴。整個法租界,有資格佩戴斯密司惠生轉輪的年輕的華人巡捕,唯有葉探長你了。”

聽了他這番推理,葉智雄哈哈大笑,笑聲極為爽朗。他笑完道:“推理能力這麼強,不做包探,真是可惜!好了,有什麼話,去我辦公室說。”言畢,便領著陳應現,上樓來到他的探長辦公室。那辦公室不算大,有一對沙發和一張長桌。桌上堆滿了文件和煙頭,還有半杯喝剩的黑咖啡。

兩人方纔坐定,葉智雄便開口道:“陳先生,我大約知道你來的目的。或許正是你的推理能力使得周夫人委托你來遊說我們。可現實是,周金林先生確實是自殺的。”

陳應現道:“可周金林沒有自殺的理由啊!”

葉智雄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立刻接口道:“你們呢,也不要講我們巡捕房在淘漿糊。周先生的自殺動機,我也是去查了的。喏,你看看,這是一份銀行的抵押合同。”

陳應現接過合同,掃了一眼,落款處有德和洋行的公章。

“這個周金林,從六年前就開始抵押房產,用於黃金投機。嘗到甜頭之後,變本加厲,一次性向英商德和洋行調集三百萬兩。洋行的合伙人雷士德不信他有償還的能力,拒絕借款。周金林便以極為苛刻的條件,以大量房地產作抵押。結果你猜怎麼了?”說到此處,葉智雄點了支煙,狠狠吸了口。

“破產了?”陳應現沒想到,像周金林這種富豪也會破產。

葉智雄接著道:“破產清算下來,乖乖,周金林欠了德和洋行整整兩千萬兩,即使用了一千萬的資產去抵,卻還是資不抵債。實際上,周金林被這幫洋人給耍了。這些抵押的房產價值遠遠超過當初他借的三百萬。德和洋行至少淨賺三百五十萬兩呢!”

“所以你認為,周金林自殺,是因為生意上的失敗?”

“不止呢!”葉智雄吐了口煙霧,同時拿起桌上已經涼透的半杯咖啡,“破產之後,周金林就拿家裡的古玩、字畫去賣。不賣不要緊,一賣纔發現都是贗品!其中有一幅早年購入的石濤畫作,結果發現是個仿作,畫畫的叫什麼張大千,可把周金林氣得臉都紫了。”說完,便將杯子裡殘存的咖啡大口一飲而盡。

關於周金林的這些消息,陳應現確實不知。為此,他也著實對葉智雄刮目相看——不愧是位的探長。可他也知道,自己此番前來,並不是單單為周金林一人。

葉智雄起身,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煙灰。適纔喝咖啡時,滴落了幾滴在領口,他也就隨手一抹。陳應現見狀,取出一塊白色手帕遞過去,被他揮揮手拒絕了。

“情況呢,你都了解了。所以,如果沒其他啥事情的話……”

“不,我想和你說的並不隻有這件事。況且即便周金林欠下一屁股債,我也不認為他這樣的人會去自殺。”

葉智雄停下了拍煙灰的手,直直看著陳應現,心想:“這人怎麼沒完沒了。”

陳應現走到桌前,將腋下的報紙一一攤置在桌面上。其中一張便是刊登周金林自殺的新聞的《時報》。

葉智雄不知陳應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把頭湊過去看。他將桌上的報紙掃視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煞白,纔抬起頭來,對陳應現道:“你是何時注意到這些事的?”

以他從警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絕不是巧合。

“我是前不久纔注意到的。我同時訂閱了好幾份報紙,平時也愛讀報,對社會新聞記得很熟。是以上午看到周金林自殺的新聞,內心便隱隱覺得不妥,非要跑巡捕房一趟不可。葉探長,你以為如何?”

葉智雄將桌上的報紙拿起又放下,一會兒《時報》,一會兒《申報》,就連對洋文報紙也是如此。

十月十四號,新井洋行創始者日本人新井籐一郎在馬術協會參觀馬場時被一匹失控的烈馬踢中額頭,不幸身亡……

十月十八號,永興百貨公司老板劉麒麟在浴室洗澡時突然大叫一聲,沉入水中,被認定因心髒病發作而溺亡……

十月二十號,普利銀公司總裁、董事長美利堅人約翰遜在辦公室舉槍自盡,現場呈密室狀態,門縫均有膠帶粘貼……

十一月八號,上海“地皮大王”周金林在家中上弔自盡……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接連發生四起大富豪殞命的事故,其中兩起意外,兩起自殺。如果隻是巧合,那也太過詭奇。可怕的是,倘若這是一連串有預謀、有組織的連環謀殺案,那就一定還會有下一個目標。念及此處,葉智雄驚得冷汗淋漓,渾身不住捉顫。

可是,僅僅憑這幾起意外和自殺就認定有個連環殺手,未免有些證據不足,無法說服督察長薩爾禮及警務總監費沃利,尤其是費沃利。這位法國人平時對待下屬就非常蠻橫,更不待見華人巡捕。華人巡捕隻要有一點工作上的失誤就會被他重罰,所以葉智雄很不喜歡他。如果開棺驗尸後發現不過是一場鬧劇,葉智雄能不能保住探長的職位,都很難說。

陳應現像是看出了葉智雄的苦惱,上前一步,對他道:“這四人接連死去,其實未必不是意外。隻是我發現了一個疑點,足以證明這四個人的死亡決計是有人暗中搗鬼。”葉智雄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陳應現指著一份報紙上新井籐一郎生前的相片,繼而說道:“你仔細看他的臉,有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若非陳應現提醒,葉智雄倒也並沒在意,此時聚精會神一看,倒是瞧出些端倪來。他道:“這日本人的臉上何以會有一粒粒的斑點?”他話音未落,陳應現又將另外兩份報紙推至他的眼前。那兩份報紙上也印著劉麒麟與約翰遜近期出席活動的相片。葉智雄定睛一看,果然在這兩人臉上亦發現了斑點的痕跡。

陳應現問道:“周金林的尸體由你經手。他的尸身上是否也有紅色的斑點?”

葉智雄閉上眼睛,沉吟片刻,猛地睜眼:“有!有有有!我想起來了!”說話間,他激動地用拳頭擊打著手掌,“這麼說來,這些個富豪都被人下了毒?可是他們的死因卻非中毒,這又何解?”

陳應現道:“葉探長,我是個科學家,秉持‘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的理念。他們四人是不是被人下毒,我認為有可能,但也不好說。可能是被下毒,也可能是生了一種疾病。你知道,我是研究生物學的。寄生蟲會引發很多疾病,使宿主發狂的亦不在少數。不過,我倒是可以大膽假設一下,至於正確與否,權由你來定奪。”

葉智雄急道:“沒事,隨便什麼都可以講,快點。”

“身上有紅色斑丘疹,且神經異常,很像是某種重金屬中毒的癥狀。如果你也有所懷疑,我建議你們向周金林家屬申請驗尸。如果可能的話,好對之前幾位也都開棺驗尸,以確定他們的真正死因。”

陳應現這番話說得十分鄭重,不由讓葉智雄深思起來。

對於中國人來說,驗尸並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畢竟對於傳統的中國人來說,人死之後,應該盡快入土為安,哪有肉身再受刀鉞之苦的道理?不過,既然周金林的家屬主張他是被人殺害,而非自殺,也非沒有談的餘地。倒是那兩位外國人——新井和約翰遜,交涉起來恐怕有點麻煩。事已至此,總要先試試再說。

葉智雄伸出手,拍了拍陳應現的肩膀:“陳先生,這趟事體,我姓葉的銘感五內。如果不是你特意來捕房提點我,我葉智雄這塊牌子可算是砸了。今後也別再提什麼華人巡捕裡的那摩溫,改成上海頭號阿木林探長還差不多!”

對於陳應現的提醒,葉智雄是千恩萬謝,甚至還要請他去四馬路的京菜館同興樓喫頓飯。雖說馬斯南路離薛華立路不遠,但專程跑一趟,還是不易。聊表心意,還是需要的。陳應現忙推說,晚上還有要事,恐怕不能成行。葉智雄這纔作罷。

告辭葉智雄後,陳應現出了中央巡捕房,卻未叫黃包車,而沿著薛華立路步行。相比來時,他眉頭緊鎖,面色越發沉重,似有心事一般。又行了一裡路,他回過頭去,四下張望,見無人跟蹤,便悄悄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相片。

那相片上,除了陳應現外,還有一位相當漂亮的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一看這畫面便知,這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陳應現盯著相片看了許久,直到眼眶都泛紅了。


陳應現剛走不久,葉智雄就叫來了好友薛畊莘,同他一起商量對策。

這薛畊莘身材不高,卻儀表堂堂。他英俊的相貌得益於他混血的基因。父親中國人,母親則是英吉利人。他曾在比利時讀書,父母亡故後,便回到上海在徐彙公學繼續學業。由於參加法租界公董局的招聘考試,被法租界警務處錄取,成為警務處政治部社會股的一名翻譯。雖是個新人,但混血兒的身份讓薛畊莘在巡捕房內如魚得水。不僅中國人喜歡他,連巡捕的外籍高層也十分器重他。俗話說得好,刀切豆腐兩面光,說的就是薛畊莘這種人。

葉智雄把剛纔的發現與他細細說了一遍。薛畊莘聽完,也不發表意見,隻是低頭看著桌上散亂的報紙。

他見薛畊莘悶聲不語,心裡更加煩躁,便道:“你別不響,有什麼話可以說。”

薛畊莘頭也不抬,直接說:“這件事,我勸你不要插手。”

盡管葉智雄虛長薛畊莘幾歲,但他自己明白,薛畊莘考慮問題比他周全得多,處事也較為成熟。他總有種感覺,這個年輕人前途無量,可以在警務處爬到很高的地位。

薛畊莘又道:“如果是謀殺案,被殺的個個都是響的大人物,兇手一定有靠山,否則斷不敢對他們幾個動手。你要是追查下去,惹到了什麼勢力,單憑你一個小小的華人探長,鬥得過誰?要是捅了婁子,薩爾禮也保不了你。”

他這番話不無道理。兇手下手極為隱秘,若不細究,恐怕難以發現疑點。這不是普通殺人犯所能做到的。如果是有人搞暗殺,那目的又是什麼呢?

彼時的上海灘可謂魚龍混雜。巡捕房大部分的雇員都與黑幫勢力有勾結,就連警務總監也被黑幫頭目給收買了。據說法國那邊明年還會委任一個新的警務總監,叫什麼法布爾,來替代費沃利,以整頓巡捕房上下的貪污之風。不過葉智雄知道這基本沒用。洋人不懂租界的規矩。利益集團盤根錯節糾纏在一起,不是一個空降的警務總監能夠應付的。

葉智雄道:“這樁事情難道跟大耳朵有關?”

他口中的“大耳朵”就是在上海灘頂頂有名的大流氓杜月笙。因杜月笙長了一雙有反骨的外翻耳朵,滬語中“大”又與“杜”同音,在巡捕房內又不方便直呼這位青幫大佬的真名,故巡捕之間皆用“大耳朵”來稱呼他。

薛畊莘搖搖頭道:“一方面,不太像他的做派。另一方面,如果大耳朵和他們有矛盾,巡捕房上上下下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聽見。你知道,幫會的人好面子。你得罪他,他搞搞你路子,非得天下人都知道纔算數。搞暗殺是特務的做派。再講了,美利堅人約翰遜和老頭子的關繫可不一般。大耳朵不看僧面看佛面,相信不會這樣冒失。”

他口中的“老頭子”即是青幫在上海灘的頭號人物黃金榮。

葉智雄冷笑一聲,道:“究竟是什麼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換做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但葉智雄是巡捕房有名的硬骨頭,任何案子不查到水落石出,絕不罷休。這樣的個性使他經常會觸犯到同僚的利益,與洋人上司也經常發生矛盾,若不是他工作能力極為出色,恐怕早就被免職了。

薛畊莘知道勸不動他,也就罷了。下班後,兩人叫上法國巡捕席能,一同去棋盤街喫了頓飯,商議如何向督察長薩爾禮提出驗尸的申請。

翌日一早,葉智雄和薛畊莘一同去了薩爾禮的辦公室,提出了對周金林案進行再調查的申請。薩爾禮頭發打理得十分整潔干淨,或許還上了蠟。他臉頰凹陷,長了個鷹鉤鼻,留著對分的小胡子。從見到葉智雄開始,他臉上就掛著一副不樂意的表情。

葉智雄不會法語,表達都需要由薛畊莘翻譯。申請纔說完,葉智雄立刻察覺到了薩爾禮的不快,隻見他將手中的鋼筆往桌子上一丟,就開始用法語訓斥起來,嘰裡咕嚕說個沒完。薛畊莘聽完,朝葉智雄聳了聳肩,隻說了兩個字:“沒戲。”

沮喪的情緒使得葉智雄整個上午悒悒不歡。午飯的時候,薛畊莘帶葉智雄去金神父路的一家番菜館喫飯。葉智雄沒什麼胃口,坐在那兒玩弄桌上的餐叉。

薛畊莘勸道:“聽我一句,這案子不讓查,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小心引火燒身。”

葉智雄道:“這兇手把案子做得這樣干淨,一定是害怕有人發現。即便兇手背後有什麼勢力,我想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來迫害我。薩爾禮這洋鬼子,就是怕惹麻煩!”

薛畊莘隨口道:“又不是他的家人,死就死了,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話音甫落,葉智雄驀地將餐叉丟在桌上,嘭的一聲,驚得隔壁桌的先生小姐們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你有毛病啊!”薛畊莘也被他嚇得不輕。

葉智雄那張滿是胡楂的臉上綻出笑容,口中道:“沒錯啊,又不是我的家屬!在乎周金林是不是被害、想要替他報仇、想知道誰是兇手的人應該是周金林的家屬啊!”葉智雄邊說邊站起身,將腿上的餐巾放回原處。

薛畊莘問道:“怎麼?飯你不喫了?”

葉智雄朝門外走去,回頭道:“你自己喫吧,我得給周金林的夫人打個電話。”

這招果然有效。葉智雄將發現的疑點統統與周夫人說了,但同時也表示:如果家屬不願意繼續徹查,他也無能為力,隻能任真兇逍遙法外,而且現在督察長的意思就是不要繼續追查此案。

周夫人一聽殺死自己丈夫的犯人不會受到制裁,那還得了,立刻托周金林在公董局的朋友給警務處施壓。沒過多久,警務總監便接到公董局高官的指令,命中央巡捕房立刻對周金林的遺體進行尸檢。無奈,薩爾禮隻得批準葉智雄的調查申請,由警務處法醫室接手了周金林遺體的驗尸工作。

尸檢報告證明葉智雄的推測是對的。周金林第二頸椎椎體上有溢血殘痕。這說明椎體曾遭受巨大壓力,在縊尸上不會存在。因此,法醫師得出的結論是死者繫被人勒斃。此外,法醫師還告訴葉智雄,被勒死的人的尸體,其手及腿足通常皆屈,周金林的就是如此,而懸空縊尸的足手皆垂直,決不可能屈舉。

此外,法醫師還在周金林的遺體中檢測出超標的汞,但劑量並不致死。陳應現所說的那些癥狀也與汞中毒極為相似,包括身上起紅色丘疹、齒齦腫脹等。汞中毒還會造成神經異常。那麼,新井籐一郎與劉麒麟是否是因汞中毒而導致神經異常,繼而發生意外而死亡?葉智雄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既然證明了周金林並非自殺,那新井籐一郎、劉麒麟、約翰遜等富商的死也必須徹查。

但在這個環節,他又遇到了一個麻煩。

這個麻煩主要歸因於上海的特殊行政格局。法租界、公共租界和華界各有獨立的行政機構。租界有警務處巡捕房,華界有上海警察廳。互相聯合辦案所需的手續非常復雜。有時候一方還會以各種理由拒不配合,給案件調查帶來了很大的難度。而新井籐一郎和約翰遜就是在公共租界出的意外。如果想取他們的遺體進行驗尸,以判斷是否汞中毒,那必須經過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同意。

經過兩天的交涉,包括死者家屬的請願,公共租界工部局批準了驗尸的申請。經過化驗,果然在新井籐一郎與劉麒麟的遺體內發現了汞,但劑量不足以導致死亡。隻是,經此一役,基本可以確定新井籐一郎、劉麒麟、約翰遜與周金林的死亡並非意外或自殺,而是精心設計的連環謀殺案。但至於犯案手法,尚不得知。

於是,法租界公董局與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警務處宣布組成聯合調查小組,共同偵查此案。警務處為了表彰葉智雄,特派其為調查小組的負責人,代表法租界警務處與公共租界合作。調查小組的辦公地點暫定於四馬路與河南路轉角處的中央捕房。

調查組成立的頭,葉智雄特意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把臉上的胡楂刮干淨,原本亂糟糟的頭發也梳得很整齊。他心想,次見面,至少不能丟了法租界華人探長的面子。可當他來到四馬路中央捕房的時候,卻大失所望。

原本期待的歡迎會根本不存在,迎接他的隻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

“葉探長,你好,我叫羅聞。”青年朝葉智雄拱了拱手,臉上堆滿了笑容。

羅聞身材高瘦,理了個寸頭,顯得很精神,不過體格並不健碩,抓賊恐怕夠嗆,遇到悍匪的話,十個都打不過人家一個。葉智雄上下打量著他,感覺並不是很好。

“此地就你一個?”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葉智雄有些難以置信,心想:“這公共租界警務處可真行,派個乳毛還沒長齊的小赤佬來敷衍老子。”

房間中央有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上面放置著一些案件資料,桌邊有十幾把椅子圍繞。

“調查小組派我來與葉探長對接。我們督察長說了,葉探長經驗老到,是法租界的神探,讓我多學習學習。”

“我來這裡可不是給你上課的。”葉智雄沒好氣地道。

話雖如此,羅聞卻並無不悅,臉上還是笑著。

葉智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資料隨手翻著,嘴上道:“小羅,你對這幾起案件,了解了多少?”

“都了解了。這些個案卷,我也都看過。”




前言/序言

當民國偵探遇見“黃金時代”


所以,在這裡,我們的偵探小說的讀者的依然尚以“福爾摩斯”為“王”,不免是可憐的愚昧。這毛病是出在近年來的歐美偵探小說之新作被翻譯介紹過來的,委實太少了的緣故。


1947年,姚蘇鳳(1905—1974)在《生活》雜志創刊號發表了《歐美偵探小說新話》的部分,說出了上面的話。

其時,他頗為痛心疾首地感慨:直到20世紀40年代還要讓“福爾摩斯”作為偵探小說讀者“的偶像”,“這猶如在介紹戰爭武器,還在介紹毛瑟槍,而竟不提起原”。

這位自稱讀過一千種歐美偵探小說的姚蘇鳳先生,早年曾創作過幾篇“鮑爾文探案”繫列偵探小說(署名姚賡夔),在1948年之後還翻譯過歐美偵探小說“黃金時代”三大家(阿加莎?克裡斯蒂、埃勒裡?奎因和約翰?迪克森?卡爾)的作品,可能是當時了解世界偵探小說發展狀況的中國人了。彼時,他為中國出版界沒能及時翻譯引進歐美新的偵探小說而遺憾,為中國偵探作家沒能及時接觸到歐美同行們更加的作品而惋惜。

1949年之後,還處於草創期的中國偵探小說幾近夭折,被強行推到了另一條路上:學習蘇聯的反特小說。

——被福爾摩斯和亞森?羅蘋引領、走上偵探小說寫作之路的民國偵探作家們,終究還是沒能領略“黃金時代”的迷人風采!

所以,我時常在想:程小青、孫了紅等民國偵探小說名家,在閱讀過“黃金時代”各家名作之後,會產生怎麼的思想激蕩,並會創作出什麼樣的作品呢?如果讓民國時代的各位名偵探遭遇“不可能犯罪”謎題,他們又能給出怎樣的解答呢?

也許,在時晨新創作的這部《偵探往事》中,我們倒是可以找出一些可能性來。

在推理小說“中國化”的道路上,時晨一直在做著有益的嘗試,如在“數學家陳爝”繫列之《枉死城事件》中融入古墓冒險素和中國民俗學的內容等。這次,他選擇以民國時代為背景,創作“密室小丑”的起源故事。

在時晨看來,科學和技術並不發達的民國時期,恰好是一個適合“黃金時代”本格推理小說生存的年代,相近的時代背景也讓故事少了違和感。

《偵探往事》以20世紀30年代初的上海灘為舞臺,以一連串可疑的富豪“自殺”案為開端,引出了這座“魔幻之都”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和團體:租界巡捕、洋人老板、畸人雜技團……當然,更有以民國偵探小說中的名偵探為原型的眾多大偵探家!

時晨大膽地將一個完整的探案故事,以風格迥異的兩部分呈現在讀者面前。

部“犯罪之都”讀起來頗具一種上海方言小說的況味,恍惚間讓人覺得是在讀民國作家創作的偵探小說,時代代入感極強;第二部“洋房血案”則畫風一變,以人物列表開篇,將有限的“嫌疑人”集中在相對封閉的空間內,營造出一種典型的阿加莎式偵探小說風格,並安排眾多民國大偵探家上演“多重解答”的好戲,凸顯了“黃金時代”本格推理小說的特色。

讀完這部小說,我仿佛經歷了一次跨越時空的旅行,與民國偵探作家前輩們進行了一次對話。

回望來路,我們還能看到前輩們留下的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的足跡,更期待著華文推理的“黃金時代”早日到來!


華斯比

2021年5月16日晚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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