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羞恥情緒的界定在對羞恥(shame)情緒的界定中,常見的是將其視為一種自我意識情緒(self-conscious emotion),自我意識情緒指的是以某種程度的自省和自我評價為核心特征的情緒,除了羞恥以外,內疚(guilt)、自豪(pride)、尷尬(embarrassment)也被認為屬於自我意識情緒(M. Lewis, 1999; Tangney, 1999; Tracy & Robins, 2004)。自我意識情緒的界定本身顯然沿襲了情緒的認知評價模型的理論思路,即認為特定情緒的喚起以及情緒與情緒間的區分是個體基於一些標準或維度對誘發情緒的情境進行主觀評價的結果(Scherer, 1999)。如Tracy和Robins在他們近提出的自我意識情緒的認知評價模型中指出(Tracy & Robins, 2004; Tracy, Robins, & Tangney, 2007),自我意識情緒的產生是因為個體評估當下的事件/情境是和自我認同的目標相關(如考試成績與“我是有能力的”認同目標有關),但其結果卻又和自我認同的目標不一致(如考試不及格與“我是有能力的”認同目標不一致);且相比非自我意識情緒,這些情緒的產生需要自我覺知和自我表征,在認知上更為復雜,並能促進個體達成復雜的社會目標。在自我意識情緒的框架下,對羞恥的一個經典定義是將其視為一種自我指向的痛苦、難堪、恥辱的負性情感體驗,在這種體驗中,個體的自我成了被審視和給予負性評價的中心(Tangney, 1999)。包括羞恥在內的自我意識情緒也會被某些心理學家稱之為具有明顯社會性色彩的情緒(social emotion)(Gilbert, 2003; Tangney, 1999),這是因為盡管負性的自我覺知和自我評估是引發羞恥情緒的核心,但個體對自我的覺知及評估的重要來源是個體所知覺或想像中的他人對自我的覺知和評價(Fessler, 2007; Gilbert, 2007; Gruenewald et. al., 2007)。自我意識情緒的產生被認為需要至少某種人際意識(Draghi-Lorenz, 2001),或具備客體表征的能力,且早期重要的人際關繫也是自我意識情緒產生與發展的基礎(Gilbert,2007)。因此,羞恥在內的自我意識情緒也常會在人際情境中被誘發,並驅動不同的人際行為(Tangney, 1999),給個體的社會化過程帶來重要影響(Gilbert, 2003, 2007)。但也有學者認為,羞恥情緒和高興、憤怒、悲傷一樣是一種基本情緒。在羞恥究竟是自我意識情緒還是基本情緒的爭論中,一個重要的爭議點是羞恥是否具有獨特、可識別的情緒信號(即面部表情和姿態),這也是Ekman區分基本情緒和非基本情緒的一個重要指標之一(Gruenewald et. al., 2007)。支持羞恥是基本情緒的學者認為,羞恥雖不一定具備獨特的面部表情,但卻具備獨特的身體姿態(如低頭含胸、視線下垂、扭頭或扭轉視線等等)(Gruenewald et. al., 2007; Nathanson, 1992; Tangney, 1999; Tangney et. al., 2007)。如Tomkins(1963,見Nathanson, 1992)基於對嬰兒行為的觀察提出,下的興趣或愉悅體驗被阻斷時,嬰兒會表現出低頭含胸、扭轉視線或臉紅,Tomkins認為,此時嬰兒就產生了羞恥情緒。在他看來,羞恥是當愉悅體驗被阻斷時產生的負性情感,是一種嬰兒生來就能體驗和表達的“先天情緒”,其產生並不需要自我覺知或人際意識,它的主要功能則是調節過度的積極情緒和情緒表達。盡管有一些實證研究證明羞恥情緒至少具有可被辨識的獨特姿態,但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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