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戀: 前言 正值春天,園中姹紫嫣紅,開滿了各色花卉,坪修剪得極好。奇怪的是,坪中有一片地空裸著,沒有種花,也沒有鋪上坪,有些突兀。她站在近前看了看,不明白這空出來的一塊地究竟是何用意。 再往裡走,有一片玫瑰單獨被米白色的木欄杆圍起,外面種著幾樹西府海棠。她沿著坪中的鵝卵石小路走進去,伸手拉過一束開滿花的丁香枝丫,低頭嗅了嗅。 就在這時,她聽見身後響起沉穩而從容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像是很有音律的鼓點。 她回過頭,看見一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海棠樹下,隔著高高低低的玫瑰花叢看著她。滿園姹紫嫣紅好似都失了顏色,剎那失神之際,丁香枝丫從她手心裡彈回去,啪的一下,險些打到她的眼睛。 人生若隻如初見,霍易霆的長相屬於讓人見上一面,便會記得一輩子的那種。 江綠汀驚艷之餘,不知怎麼,突然間冒出個有點荒唐的念頭。 兩年前,她從悟覺寺出來避雨,被棚子上掉落的石頭砸破了頭昏倒在地,醒來後,據醫院的大夫說,是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背著她下山,叫來救護車。 江綠汀立刻就想到了那個戴墨鏡的黑衣男子,因為當時隻有他和她兩個人在棚子裡避雨。他和她素不相識,卻冒雨背著她走了二十分鐘的山路替她叫救護車,實在是讓人敬佩。傷好之後,江綠汀專程去了兩趟悟覺寺,希望能再次踫到那個黑衣人,想當面致謝,可惜再也沒見過他,其實,即便當面遇見她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的樣貌,面,他戴了墨鏡,第二面,她沒有見到他的正臉。 霍家就在眉山腳下,霍易霆個子也很高,當年救了她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這個念頭湧生出來的同時,她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茫茫人海,大千,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重逢?她在可能和不可能之間翻來覆去推理分析,失眠了大半夜,床單滾得皺巴巴也沒推斷個子丑寅卯出來。 第二天上午,她頂著兩個烏眼圈,剛好在庭院裡踫見了霍易霆。他一手提著桶,另一隻手拿著釣竿,顯然是釣魚歸來。春日的陽光,明媚得耀眼,而陽光下的男人,更是耀眼得叫人屏息。冷傲的氣質介於清雅修竹和鋒芒利劍之間,身影修長而挺撥,和記憶中的那個黑色身影,依稀有幾分相像。 那個猜測就像是一條小蛇,在她的心尖上躥來躥去忙碌了一夜,她覺得自己若是不弄個明白,恐怕今夜還要失眠。看著他手裡的小桶,她靈機一動:悟覺寺裡有個放生池,如果他信佛的話,說不定會把魚拿去放生。 於是,她走上前,試探著問了一句:“霍先生,這魚要拿去放生嗎?”心裡明知道,這種機緣巧合的概率幾乎為零,她還是忍不住激動緊張,心跳的簡直比當年給傅明琮送小狗時還要快。 霍易霆用很奇怪的眼神盯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字:“喫。”這個回答就像迎頭潑了一盆冷水過來,把她滾燙的心,澆得溫度驟降五十度。 她不死心,眼巴巴望著他又問了一句:“霍先生你信佛嗎,悟覺寺你有沒有去過?” 霍易霆再次用很奇怪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去干嗎,出家?” 江綠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