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迅先生,“橫眉冷對,荷戟獨彷徨;以筆為槍,戰士的形像”這種原有的思維,是不是已經定勢了?遠不是那麼簡單:他的愛心,他的情趣,他的豐富多彩,常常被遮蔽、被忽略了。先生從“故鄉”走向更開闊的世界與人生,愛是他創作的根。也許,隻有讀懂了魯迅的大愛,纔算真正讀懂了魯迅。《故鄉》從“愛與夢”“人與事”“觀與思”等角度,還原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可愛可敬、真實可信的魯迅,是一部為學生讀者編選的魯迅讀本。先生的諸多名篇,如《故鄉》《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社戲》《風箏》《雪》等,被選入中學語文教材,代代相傳,成為經典。 《故鄉》插圖選用當代藝術大師吳冠中先生繪畫作品。20世紀60年代,吳冠中面臨藝術的“重新選擇和轉折”,這時,他想起了魯迅的《故鄉》。從“故鄉”起步,他創作了多幅《魯迅鄉土》《百草園》《三味書屋》等作品,由此逐漸形成他清麗雋永的新風格。他說:“文學,尤其是魯迅的作品,影響我的終生。”等
我冒了嚴寒,回到相隔二干餘裡,別了二十餘年的故鄉去。 時候既然是深鼕;漸近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阿!這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 我所記得的故鄉全不如此。我的故鄉好得多了。但要我記起他的美麗,說出他的佳處來,卻又沒有影像,沒有言辭了。仿佛也就如此。於是我自己解釋說:故鄉本也如此,――雖然沒有進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涼,這隻是我自己心情的改變罷了,因為我這次回鄉,本沒有什麼好心緒。 我這次是專為了別他而來的。我們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經公同賣給別姓了,交屋的期限,隻在本年,所以必須趕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別了熟識的老屋,而且遠離了熟識的故鄉,搬家到我在謀食的異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門口了。瓦楞上許多枯草的斷莖當風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