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激發了人們對暴力趨勢進行統計研究的興趣,以及對引發暴力(或限制暴力)的相關因素展開研究的興趣。目前已達成的一致是,《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是關於這些問題所有討論的重要參考書目。不過現在說這一趨勢是否會持續下去還為時過早。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是一部極其重要的著作。但未來會怎樣呢?我們對暴力認識的提升,就像平克在其著作中說的那樣,能成為維護和平、減少暴力的重要工具,但其他因素仍然在發揮作用。
——彼得·辛格:《暴力是歷史嗎?》
互動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借用了不同學科的研究目的和方法,是一部跨學科作品。平克的靈感部分來源於他的挑戰欲,他想挑戰社會學*領域普遍存在的觀點——人類生來是一塊白板。贊同這一觀點的人認為,人類沒有什麼天生的生物或心理*機能:一切均源於社會和文化(平克認為,這是頗具影響力的美籍德裔人類學家*法蘭茲·博阨斯*的追隨者們所持的觀點)。如果真是這樣,暴力就不可能是一個生物現像,而僅僅是社會和文化現像。平克對這一觀點提出質疑,指出人類天生具有某種暴力傾向;這些暴力傾向,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可能在歷史發展進程中被馴化的。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也對暴力正在增加這一觀點提出質疑。這些質疑立刻引發回應:例如,英國哲學家約翰·格雷*就平克關於人性和歷史的根本概念做出回應。格雷的世界觀是霍布斯主義的,即對人性持消極、悲觀的態度。17世紀英國哲學家托馬斯·霍布斯指出人類是自私、自利的,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政府抑制這樣的衝動,我們會永遠生活在衝突當中。格雷關於人性及其未來走向的觀點與平克完全不同。因此,他們對於人類暴力問題存在分歧也就不足為奇。
持續爭議
平克與其反對者之間的辯論更多在於思想、世界觀和人性概念的不同,而不是在平克的作品上。這些爭論很難有結果。寫《人性中的善良天使》的過程中,平克對幾個思想流派提出了反對意見。其中一個是人類學派,平克將其稱為“維護和平的人類學家”。他認為,這一學派受議題驅動,隻想證明非國家*社會是和平的。相比之下,平克並未想證明人類天生是善良的或者暴力的。他描繪了一幅細致入微的圖景:人類可以是平和的也可以是暴力的,主要取決於他們的生存環境。不過,他的論述提及非常關鍵的一點:以國家為基礎的社會有助於減少暴力。這些人類學家回應平克說,他們的目標不是意識形態*研究,而是實證*研究。
還有一個難有定論的爭論發生在平克與格雷之間。他認為平克對未來的想像是由於其對科學的盲目信仰和對人性更深刻認識的缺乏。格雷本人的觀點是“和平、自由與戰爭、暴政交替出現……文明不會變得更加普遍、更有影響力,它仍然是本質脆弱的,會不斷屈服於野蠻。”平克回應說,他們之間存在意識形態方面的分歧:“作為他(格雷)反對理性、科學與啟蒙人文主義運動的一部分,他堅持認為幾個世紀以來人類的抗爭並沒有使我們過得更好。”平克強調了他的統計數據能夠說明暴力在減少,以此對格雷挑戰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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