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第一段,是以木之長、流之遠,比對國家由德至治的關聯,說明國家不以德治,如同“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求流長”一樣,是不可以的。
第二段,破解首”善始者繁、克終者寡的原因,或者說首多不能善始善終的原因。這是一個重大的歷史課題。作者總結和提煉出的隻有兩件頗為普通的東西,即憂患意識、竭誠待人未能由始至終。結論是:人民可以載舟,也可覆舟,“可畏惟人”!
第三段,為主述部分。正因為上述原首”要養成十大思慮模式。每一思慮模式,采用動機一思慮一目的形成的三連鎖,加以排比,嚴整深邃,發人省悟。人們希望動機與目的一致,其實兩者之間常常並不一致,這就看關鍵的思慮一環是否正確,正如文中開列,諸如“思知足”、“思知止”、“思謙衝”、“思江海”、“思三驅”、“思慎始”、“思虛心”、“思正身”、“思無因喜”、“思無因怒”,都是很不容易做到的思慮走向。更可貴的是,篇尾處作者講了首”思慮的辯證法,即以主動的“十思”,免去被動的“勞神苦思”。這也是所有擔負領導責任者應當懂得的哲理。
《論君子小人疏》,也是魏征所上二百餘奏中的名篇。在奏疏主段,魏征直指太宗在“近君子,遠小人”上存有缺陷:好善不擇人,疾惡未遠佞,出言無隱。太宗新登帝位,很要顏面,這些指摘,頗為觸及靈魂,但誰要太宗偏偏拜了這個“知無不言”的諫議大夫?他也就隻好硬著頭皮聽下去。疏文接下指出:君王“聞善或疑”,“聞惡必信”,這種看起來是接受信息的心理傾向,但作為領導者,這種習慣性就會誘使“小人之道長”,“君子之道消”。因為君子以揚善為風,小人以告訐為營。愛聽“小報告”,寵信告密者,必使國家告訐風起,長奸邪,亂視聽,使人君不知所信,臣下不得相安,君臣失序,國家何以求治?何況,“情在告訐,好言朋黨”這種人情世俗,往往成為“清濁共流,善惡無別”的本源。可知,“朋黨”自古就被人先掩其善惡之界,將“同德”、“朋黨”混淆,從而使朝中官員交往失矩。什麼是朋黨?“以善相成謂之同德,以惡相濟謂之朋黨”。首先要從善惡上加以區分。因為以“朋黨”加之,則“事無可信”,而以誠直視之,則“言皆可取”。帝王要以先哲為鋻,“進善黜惡”。
歷史記載,《論君子小人疏》上,太宗親覽,手詔褒揚,以為《疏》中“前後諷諭,皆切至之意”,稱贊魏征是航行中不可缺少的舟輯,調味中不可缺少的鹽梅,賜絹300匹。
魏征一生謹慎,從無“朋黨”之嫌。誰曾料知,他生前密薦中書侍郎札正倫、吏部尚書侯君集有宰相之材,在他身後卻發生了杜罪、侯誅事件,太宗始疑當年辯說朋黨的魏征也有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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