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浩然·內科專家卷/中國百年百名中醫臨床家叢書》:
柴浩然認為,精讀深思經典,若能冥思苦想,方能悟出經典之髓。這就是“書讀百遍,其意自見”的道理。同時,要敢於質疑。古人日:“學貴質疑,小疑則小進,大疑則大進,疑者覺悟之機也,一番質疑,一番長進。”但精讀深思時不能離開原著,因為《黃帝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和《溫病條辨》被中醫界奉為“四大經典”。所謂經者,“徑”也。“四大經典”乃學習中醫必經之途徑,實為學習中醫的最佳徑路,可窺視中醫學之淵源,可探索中醫學之奧秘,可擷取中醫學之精華。若能循序漸進,便可登堂人室,從而成為一名真正的中醫學家。
柴浩然強調,學習中醫“四大經典”切勿過早地看注釋,否則,就會胸無定見,人雲亦雲,不由地被書牽著鼻子走;亦不可或選學一家,初覺大抵不錯,但浮光掠影,無所裨益;或兼覽多家,結果認為此注有理,彼注也對,流散無窮;或看爭執存疑之處,反更加疑惑不解,如墜迷霧之中。比如,《傷寒論》第101條雲:“傷寒、中風,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注家就此說法不一,歸納起來大致可分為4種:一是認為指少陽病提綱,口苦、咽干、目眩的其中一證;二是認為指小柴胡主癥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的其中一證;三是認為見小柴胡7個或然證的其中一證;四是把少陽病提綱作為一證,再加上小柴胡的4個主癥,但見其中一證。雖然第四種說法較為確切,但是後來經過對原著的反復推敲纔理解張仲景說的“但見一證”是指能夠反映出少陽病病機的一證。猶如“見一斑,可窺全豹”的一證,這樣就較合邏輯。讀原著自然難度大,初感比較枯澀,不如讀注釋省力,但隻要有恆心、愛思、肯思、會思,纔不致誤入迷蒙之中。
柴浩然認為,對於讀書不僅要精讀深思,還要勤於動筆。“不動筆墨不看書”這是柴浩然多年來養成的讀書習慣。柴浩然常說:讀書要邊讀邊寫纔能增強記憶;要在天頭地腳、篇首文末批上眉評或加上按語,大膽地附以己見,作以評價,以便消化理解,疑點存考;要寫讀書筆記和心得體會。這樣天長日久,便可左右逢源、舉一反三、觸類旁通,頗受裨益。
《傷寒論》為仲景垂訓,在辨證論治的基礎上,理、法、方、藥一脈相承,一氣貫通,不偏不倚,至中至正。《傷寒論》的397法、113方(其中一方有方名而無方藥)在聖訓的指導下,法不離理,方不離法,藥不離方,絲絲入扣,有條不紊。對此,柴浩然感悟後世學者不可咬文嚼字,死於句下,要注意到條文之間的聯繫,按條文的字第逐條逐句地去讀,並且前後互參,反復印證,既要注意條文的正面,也要注意條文的反面和側面,正讀反意,旁敲側擊,擴大認知範圍;既要熟悉條文上的正病正法,遵守其原則性,還要通達言外之變病、變法,掌握其靈活性,體會仲景之心法。柴浩然認為,能熟悉和通達理、法、方、藥後便可方外有方,法外有法,知常達變,權衡在握,所謂“活法在人”矣。學習之人,豈可忽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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