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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微閱讀大繫·林賢治人文精品:書的身世
    該商品所屬分類:圖書 -> 復旦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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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林賢治 
    【出版社】復旦大學出版社 
    【ISBN】9787309108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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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介紹



    出版社:復旦大學出版社
    ISBN:9787309108019
    版次:1

    商品編碼:11571679
    品牌:復旦大學出版社
    包裝:精裝

    叢書名:復旦悅讀精品
    開本:32開
    出版時間:2014-10-01

    用紙:膠版紙
    頁數:224
    字數:110000

    正文語種:中文
    作者:林賢治


        
        
    "

    內容簡介

    閱讀出版史,作者較為關注的是圖書審查制度。從彌爾頓到馬克思,都留下了抨擊這一制度的廣為人知的檄文,就因為它是禁錮思想,與人類文明為敵的極具破壞性的力量。但因此,也就有了地下出版物。從《百科全書》,都有大量盜版和違法運送的行為發生,直到上世紀末蘇聯東歐的“薩米亞特”。這裡選入先前寫就的幾篇文章,以見出版史上的一點故實。
    而本書所選的書評,大部分是批判納粹德國及蘇聯東歐極權主義的論著和文學作品。在20世紀,極權主義極具影響力,它以現代性的形式,集中揭示權力與自由的衝突。在反抗極權主義的著作家中英國的奧威爾可敬佩。他聲明“為政治寫作”,鬥爭是自覺的,堅韌的;作品充滿預見性,有深度,有一種雷電般的撕裂的力量。
    《書的身世》繫“微閱讀大繫?林賢治作品”之一種。

    作者簡介

    林賢治,著名作家,學者。著有《五四之魂》、《人間魯迅》、《中國新詩五十年》等,主編叢書叢刊多種。

    精彩書評

    當今的中國作家,能同時在文學界和學術界都產生影響的不多。在這方面,林賢治可以說是一個例外。
    ——詩人、文藝理論家、西南師範大學特聘教授 周倫佑


    林賢治的作品一如既往地呈現了對人類靈魂和精神的追問,是讓我們看見偉大靈魂的書。林賢治可能是他那一代作家中寂寞的一位思想家,一塊精神的“硬骨頭”。

    ——著名散文家 劉亮程

    林賢治堅持說真話,這樣的聲音是寶貴的。

    ——復旦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陳思和

    目錄

    目 錄

    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盜版與地下印刷
    薩米亞特:蘇聯東歐的地下出版物
    審查制度與秘密閱讀

    奧威爾:書的命運
    中午的黑暗
    被禁錮的頭腦
    夜讀抄:《論小丑》
    同在寒星下
    現代性與大屠殺
    性、群眾、法西斯
    關於歐洲的三本書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有一種書用道義書寫

    《沉鐘譯叢》序
    《流亡者之旅譯叢》序
    《烙印》序

    編後記
    查看全部↓

    精彩書摘

    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治療書報檢查制度的真正
    而根本的辦法,就是廢除書報
    檢查制度,因為這種制度本身
    是毫無用處的……
    ——馬克思
    人類走出蒙昧,在很大程度上得助於一種創造物,那
    就是書籍。書籍不但記載史事,人物,各類知識,重要的
    還有不安分的思想。因此,歷代的權力者,隻要意在維護
    酋長式統治,就必然因對思想的嫉恨而禁毀書籍。書報所
    以需要檢查,而且進一步制度化,就是建基於這樣一種意
    圖之上,而淪為反對人類成熟的最現實的工具的。
    近些年來,坊間出現過少數幾部介紹禁書的書,也有
    少數幾部關於文字獄的書,其中牽涉到禁書的命運;但
    是,把禁書納入檢查制度,並且同政治文化制度聯繫起來
    加以闡述的書,至今不多見。瀋固朝先生的著作《歐洲書
    報檢查制度的興衰》,雖然略感單薄,畢竟填補了出版界
    的一塊空白。
    書報檢查的淵源,可以上前古希臘時期,雅
    典當局頒布禁止諷刺他人的法令,從文字到諷刺喜劇,都
    包括在內。其實這是一個管理問題,而非控制。書籍控制
    及檢查,源自思想統治的需要;但是,在某種意義上,
    也未嘗不可以說是權力—信仰危機的產物。哪怕權傾一
    時,神經過敏的統治者仍然意識到潛在的危機,及至面臨
    崩潰的末日,則從一般的控制發展到瘋狂的鎮壓,這樣
    的例子不勝枚舉。權力者從本質上說是虛弱的。他們稱
    文字為“黑死病”,比子彈還厲害的“紙彈”。意大利
    那不勒斯當局針對一位被捕教授的起訴書說:“人類最
    可惡的三大敵人是:筆、墨水和紙。”教皇成了“懼書
    者”(bibliophobes)。當基督教成為“國教”,取得世俗
    社會的控制權以後,就開始打擊異端;在漫長的中世紀,
    教權炙手可熱,對書籍的禁毀已經擴大到了相當的規模。
    《歐洲書報檢查制度的興衰》封面 1309年,巴黎禁毀了三大車猶太教典籍;西班牙於1490年
    1933年5月10日納粹在柏林焚書
    4 書的身世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 5
    焚毀了一座藏有六千卷書的藏書樓;至1596年,意大利僅
    克雷莫納就焚毀了一萬二千冊書。焚書在中世紀十分常
    見,異端分子也動輒被燒死,如布魯諾。在此期間,教皇
    多次下詔禁書,然而畢竟沒有形成嚴密的組織。比較制度
    化以後的劫難,所有這些,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歐洲
    書報檢查制度的興衰》一書認定,在十六世紀以前,歐洲
    並沒有近代意義上的書報檢查制度。查禁作為一種制度,
    是隨著書籍數目的劇增和思想的廣泛傳播而產生的。這
    時,大學建立起來了,知識和思想的需求量增大,印刷術
    的發明代替了手工抄書。擴大的圖書市場對權力構成了嚴
    重的威脅。印刷商居然可以說:“隻要有二十六個鉛字
    兵,我就可以征服世界!”為此,統治者必須建立專業性
    的書報檢查機構,並使之同所有有效的工具和手段相協
    調,連結成嚴密的大網,從而把具有危害性的思想文字悉
    數消滅於有形與無形之中。
    在中世紀,書報檢查由各地主教會的宗教裁判官組成
    的機構進行。在王權取代教權之後,這樣的檢查機構則由
    酷吏,一般官員,以及個別專業人士組成。尼古拉一世
    時,檢查機構竟多達十二個類型。這種機構的成員,絕大
    多數是權欲熏心,不學無術者,餘下便是聽命惟謹的奴
    纔,因此,所謂檢查也就注定是無知、愚蠢、橫蠻透頂的
    行為。他們奉命制定或公布禁書目錄。這類目錄,有的是
    教皇親自制訂的;1571年庇護五世還曾下令設立“禁書目
    錄部”,專司有關書目的編纂和禁例的制定。先是禁內
    容,後是禁作者,隻要作者被確定為異端分子,他的所有
    著作都得被列入禁書之列。因人廢言,比比皆是,隨意性
    很大。對於各類禁書目錄,《歐洲書報檢查制度的興衰》
    一書所列甚詳。每公布一次禁書目錄,都意味著對圖書館
    的一次劫洗。書中援引作家拉蒂努斯1559年寫給他的朋友
    的信說:“在許多書離我們而去的年代裡,為什麼還要再
    考慮寫新書呢?在我看來,至少在未來的幾年裡除了寫
    信,沒有人再膽敢動筆了。剛剛出版了一部目錄,列出不
    允許我們收藏的書,否則會遭來絕罰,它們的數量是如此
    之多,尤其是德國出版的,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
    了。”納塔利?科姆斯寫道:“到處都是燒書的大火,這
    情景使人想起了特洛伊之焚,無論私人圖書館還是公共圖
    書館無一幸免,有的館幾乎空了……。”大約因為出版業
    的發達,焚不勝焚,統治者十分重視出版前檢查;像托爾
    斯泰著名的小說《復活》,經過五百多次修改纔得以出
    版。對印刷的控制特別嚴厲。1542年,教廷恢復異端裁判
    所,翌年即規定所有圖書的書名頁須印有主教授予的“準
    印許可”,未經教會同意,任何書籍不得印刷。英國查理
    6 書的身世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 7
    二世於1662年頒布“信仰一致法”,同時頒行“制止出版
    誹謗、叛國和未經許可之圖書和小冊子”法案,簡稱“許
    可證法”。其中,對於執行辦法,也有著嚴密的規定。直
    至1695年“許可證法”廢除以前,都以出版前檢查為主,
    其他國家亦大抵如此。1695年以後,則改以出版後檢查為
    主,追懲制代替了預懲制。
    從實際運作方面看來,預懲制與追懲制其實很難分
    開,更多時候是彼此交相使用的。在取消出版前檢查後,
    一些國家便把這筆中世紀的遺產融人普通法中,大可以用
    “濫用出版自由”為借口,對需要禁毀的圖書及需要打擊
    的作者予以有效的懲罰,且使懲罰變得更為“合法”。在
    十九世紀,出版後檢查最嚴厲的歐洲國家有俄國、奧地
    利、匈牙利和德國。這些國家明文規定,“未審”報紙在
    印刷的同時須將副本送交當局,一旦發現問題,即及時沒
    收銷毀出版物,關閉出版社。此外,還有銷售前檢查。有
    違禁令的印刷商,遭到檢查機關從酷刑,到革除教籍,罰
    款,乃至停業等各種不同的懲罰。檢查官和出版總監常常
    帶人搜查住宅、店鋪、印刷所、倉庫等。作為警告制度,
    尼古拉時代還發明了“約談”。延綿數百年的檢查制度成
    績偉大。從1559年至1948年,教廷共出版禁書目錄五十四
    種,教廷禁書部記錄在案的宗教裁判所書籍禁令共九百多
    道,禁書總量為四千多種,遭到全禁的作者多達數十人。
    而這些作家,無一不是世界一流人物;現在撰寫的世界文
    學史和文化史,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存在而閃耀光輝。僅
    瑞士蘇黎世地區,從1500年至1700年因著書觸犯當局而被
    處死的作家就有七十四名,至於肉刑、監刑和罰金者更不
    計其數。據介紹,十八世紀中期,幾乎沒有哪一個作者沒
    有在監獄中蹲過二十四小時以上的。
    統治者以無所不在的檢查制度極力制造恐怖,從而促
    使書商和作者進行自我檢查。有一位叫薩伏林的俄國記者
    說:“自我檢查比政府檢查更苛刻,也更殘酷。”奧地利
    作家弗蘭克在日記中寫道:“那些本來自信的作者,情緒
    如此低落,他們不得不用自我審查來毀掉每一點天生的思
    考力。”詩人安東尼烏?費雷拉寫道:“我生活在恐懼之
    中,當我寫作和說話時,我害怕,甚至在我竊竊自語,在
    沉默或思考時,也感到恐懼。”迫害的風氣搜索每個人的
    靈魂,剝奪思想,蹂躪心靈,肆意破壞生命的尊嚴,固有
    的意志力和創造力,使人類世界歸於死寂。書報檢查制度
    破壞之巨,不能僅僅以被禁毀的書目多少,或以此相關的
    懲罰的繁苛程度為依據,還應當對精神的虐殺有足夠的估
    計。然而,精神的損傷難以量化,我們隻能從一代人和數
    代人的普遍的生活風氣、精神狀態和整體的文化性格中,
    8 書的身世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 9
    窺見統治者的手段的博辣、細密,及其影響的深遠。
    控制與反控制的鬥爭一直在進行。實際上,任何禁錮
    和壓迫都無法遏制人們對自由的渴望。這時,作家以寓
    言、反諷、影射等手法豐富了語言藝術;畫家創作漫畫,
    政治漫畫是頗令當局感到頭疼的。他們以退為進,在逃避
    迫害的途中頑強地表達思想。在嚴厲的檢查、刪改、禁毀
    之下,一個時代的文化藝術隻能走向凋零,或以扭曲的風
    格出現。出版商發展了地下印刷業,書商則使地下書業貿
    易變得活躍起來。禁錮愈厲害,地下活動愈頻繁;或者可
    以倒過來說,哪裡地下活動最頻繁,那裡的禁錮便愈見厲
    害。
    突出的是盜版問題。《歐洲書報檢查制度的興衰》中
    以大量史實表明,盜版來源於出版特權,是對業已形成的
    商業壟斷的一種反動。如英國從亨利七世開始指定御用出
    版商到亨利八世授予一批所謂“負責的出版商”,讓它
    們具有專有權利,把所有法令法規、議會決議、文告和聖
    經的印刷權授予他們;還劃出部分領域授予專利,如出版
    語法書、法律書、歌本和贊美詩等的印刷權,指定授予對
    像,而使多數印刷商無從染指。這樣,沒有特權的商人隻
    好盜印。最具諷刺意味的是,歷代的禁書最受歡迎,於是
    “禁書目錄”成了全歐洲最大的圖書免費廣告。圖書一旦
    被禁,即被全社會“推銷”,而盜版這類圖書則往往贏得
    巨大利潤。在專制時代,盜版書對於思想的傳播是起了積
    極作用的,可謂功不可沒。姑不論動機如何,它打擊了特
    許制,使各種檢查法規在這匹隱藏的“木馬”面前統統失
    效。不妨說,這是出版界的另一場“特洛伊戰爭”。
    要廢除出版特權,廢除書報檢查制度以及與此相應的
    罪惡的懲罰措施,除非實行革命。期待一個專制政權自行
    完善是徒勞的。書中列舉的幾個歐洲國家,其中英國和
    法國廢除檢查制度——從終止許可證法到廢除印花稅——
    都較為徹底,原因是它們先後進行過血與火的革命。整個
    廢除過程,英國用了二百多年,法國隻用九十年。法國的
    革命方式是更為激進的。歐洲各國君主都十分害怕法國大
    革命,為此,書報檢查也特別嚴格;一些國家規定,報紙
    隻要提及法國的事情就要查封。奧地利曾一度下令關閉圖
    書館,其檢查目標後來甚至擴大到扇子、鼻煙盒和玩具上
    的箴言和題詞;從法國運來的器物,隻要繪有“自由”字
    樣都要清除掉。在1793年雅各賓專政時期,俄國焚毀了
    一萬九千種有關書籍,卡特琳娜還禁止了一切來自法國的
    物品。這些專制政體的頭面人物,對革命的恐懼已經到了
    神經質的地步。然而可笑的是,一些自命為客觀、中立的
    學者,或是以“民間立場”相標榜的知識分子,居然也抱
    10 書的身世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 11
    持當年這些君主的態度:否定革命、嘲笑革命、畏懼革
    命、詛咒革命!他們應當知道,沒有近代革命的發生,人
    類在中世紀的巨大的陰影下不知還要匍匐多少個世紀!從
    書中可以看到,在歐洲,書報檢查特別野蠻和持久的國
    度,就是德國和俄國;它們未曾有過大規模的資產階級革
    命的清洗,因此更多地保留了封建王國的封閉與專橫。自
    然,革命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而且革命本身也可能不隻
    一次地背叛自己。法國在“舊制度的死亡證書”——《人
    權宣言》中宣稱,“思想和意見的自由傳播是人類最可寶
    貴的權利之一”。兩年後,這一原則,即廢除出版檢查制
    度和維護出版自由被寫入第一部憲法,成為法國政府必須
    恪守的基本原則。然而,拿破侖登臺之後,隨即背棄憲法
    有關的承諾,於1810年成立出版管理署,設立新聞檢查
    官,正式恢復書報檢查制度,大力砍殺對立的報紙,積極
    扶植發行官報。他認為,“四家有敵意的報紙比一千把刺
    刀更可怕”。他對警察總監富歇說,“大革命時代已經結
    束,在法國隻能存在惟一的黨派,我決不容忍報紙說出或
    做出有損於國家利益的事情。”在法國,為爭取出版自由
    的鬥爭,前前後後有過多次反復,其激烈程度是世界罕見
    的。但是,應當看到,這種復闢倒退的現像,並非由革命
    引起,恰恰相反,乃是舊制度的遺產。從漫長的中世紀到
    民族國家的建立,專制主義根深蒂固。書報檢查作為一種
    制度即使被廢除以後,在歐洲各國,對思想文字的控制,
    仍然得以以各種變異的、零散的方式表現出來。俄國十月
    革命勝利後,仍然進行書報檢查。這項工作開始時是由國
    家政治保安總局進行的,黨通常不加干預;1923年以後,
    鼓動宣傳部的官員就已開始密切注意文學團體的活動,通
    過行政手段,進行作家登記,審讀文學報刊,嚴格控制出
    版社。1925年中央委員會還曾介入文學界的爭論,發布過
    有關的決議。即使在比較寬松的時期,倘要禁止某個作家
    出版作品,一樣是十分堅決的。在斯大林當政時期,書報
    檢查猶如一道巨大的閘門,把“反對派”的著作統統封死
    了。這些書籍可以在一個早上悄然消失,而這一天,往往
    是在接到上面最新指示的一天。消滅異己的行動特別迅
    速。與此同時,新的歷史書、教科書、回憶錄乃至“百科
    全書”,也都以篡改過的、不誠實的內容出現,代替砍伐
    所留下的出版真空。著名作家札米亞京在一封給斯大林的
    信中寫道,1920年以前,他已幾乎無法在國內出版任何著
    作了;後來,通過高爾基的關繫終於遷居國外。其他一些
    作家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左琴科、阿赫瑪托娃等被公開
    革出“作協”,茨維塔耶娃在找不到工作的窘迫中自縊身
    亡,古米廖夫、曼德爾施塔姆等遭到鎮壓,再後來則有索
    12 書的身世人類出版史上沉重的一頁 | 13
    爾仁尼琴、布羅茨基等的流亡。工業現代化與政治民主化
    未必是同步的,或者說是必然一致的。現代化的道路不是
    隻為新生事物敞開,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它仍保有合適的
    空間,供專制主義的幽靈舞蹈。《歐洲書報檢查制度的興
    衰》一書總結說,專制主義是“書報檢查制度生存的土
    壤”,是命中要害的。要徹底廢除檢查制度,除非徹底鏟
    除專制主義。
    從彌爾頓的《論出版自由》開始,書報檢查制度便不
    斷遭到來自思想知識界的理性批判。馬克思指出,把思想
    方式置於法律追究的範圍之內,是專制主義檢查制度的特
    征。言論出版自由是人類最基本的自由權利,隻要出版
    受到控制,一切關於思想解放和社會正義一類宣言都將成
    為偉大的空話。所以,爭取出版自由,自然成了被壓迫階
    級的鬥爭的首要目標。人類的理性和智慧,將因此而集中
    起來,以謀求共同的福祉。正因為如此,夏多布裡昂說:
    “出版自由是當今的全部憲法。”對於出版自由的趨勢,
    書中用了一位演說家在1840年的一段話進行描述,說:
    “現在,印刷機的有力的滾筒每日每夜印出的成千上萬張
    紙,正渡過河流、穿過森林、穿過海關的封鎖,越過高山
    峻嶺,用它那智慧的炮彈,在未來的戰場上奮勇直前,靠
    思想的宣傳機器和出版自由,你們將無往不勝!”出於人
    性的基本要求和生存的實際需要,事情確如全書最後部分
    的題目所宣示的,“廢除檢查制度是歷史的必然”。但
    是,通往自由的道路是漫長的,曲折的;許多時候充滿風
    險,出現反復,這也是無疑的。
    瀋先生的著作把書報檢查從出版史上特意抽離出來加
    以放大闡述,具有特別的意義,超出歷史學一般的實證主
    義的學術範圍。其實,出版史的主要線索,不是科學技術
    的發現和發明,而是環繞出版物展開的更為廣泛而深入的
    文化鬥爭。《歐洲書報檢查制度的興衰》把書報檢查同政
    治文化制度,同權力和權力者聯繫起來,的確捉住了問題
    的要害。但是,對於不同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傳統,不同文
    化形態之間的影響等,書中缺乏適當的照顧。其中,把歐
    洲廢除檢查制度定在十九世紀中期,這個界限也不是不可
    以商榷的。至少,延至二十世紀,希特勒的德國和斯大林
    的蘇聯,對於書報的審查是嚴厲的。用魯迅的話說是“代
    代跨灶”,許多地方超越了前人,甚至史無前例。我們是
    看重文牘的考究,譬如廣告稅、印花稅的廢除等等,還是
    重在實質的考察?這是一個問題。在歷史研究方面,我們
    如何消化和運用類似“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概
    念,如何避免因此而造成的時間的間離,則是另外的一個
    牽涉更廣的問題。最近有一本新書,是一個叫J?D?亨特
    14 書的身世盜版與地下印刷 | 15
    的人寫的,名為《文化戰爭:定義美國的一場奮鬥》,其
    中有一節就是“審查制度”。歷史的前後比照是饒有意味
    的。同為審查,今日的歐美社會,無論內容或形式,都畢
    竟大不同於往昔了。
    至於東方社會的書報檢查制度的變遷,也當有人進行
    書面繫統的清理了。與西方相比較而言,對於東方,從亞
    裡士多德到黑格爾到馬克思,都是視之為“野蠻”、“停
    滯”,更帶專制主義性質的。所謂“東方沒有歷史”,所
    指大約就是這層意思罷。
    2000年6月,時值酷暑
    盜版與地下印刷
    盜版與地下印刷,作為出版業的一種現像,不問而知
    要受到普遍的責難。列舉責難的理由可以有種種,或者涉
    及權益,或者關於道義,也有純然出於觀念上的,因為畢
    竟這是非法的勾當。但是,似乎也不能一概而論。對於某
    個特定的歷史時段來說,盜版乃出於不得已,甚至可以看
    作是出版商的一種抗爭;而有些圖書經過盜版的途徑,竟
    成了散播異端思想的強有力的風媒。
    一般來說,盜版與地下印刷是緊密相關的。這種現像
    的產生,在歷史上不外乎如下幾個原因:一,政治文化專
    制。整個言論出版界即所謂公共輿論空間形同一座大監
    獄,個別出版物簡直打入死牢,未經許可出版,實與劫獄
    無異。二,行業壟斷。出版作為一種產業,市場是受控制
    盜版與地下印刷 | 17
    的,官辦私營,限界森嚴。尤其是特許制的實施,致使一
    般出版商生意日蹙,甚至危及生計,隻好逼上梁山。三,
    專一追逐利潤。上述兩個原因,雖然不能說與經濟利益無
    關,但是在客觀方面明顯地存在著制度的限制,有一種外
    在壓力;而在這裡,則無須冒任何政治風險,僅出於如貪
    婪一類的內在欲望的驅使而已。
    在西方,盜版可以上溯中世紀,除了因為逃避教會和
    政府的淫威之外,與印刷術的發明亦大有關繫,不然無
    “版”可盜。至於中國,盜版多在明清之際;若從版本學
    的角度看,不隻刻本,還有抄本,時間仍可以往前推。始
    皇帝焚書坑儒,澤及後世,使士子商人不得不避其鋒。後
    來的王位繼承人又有新的發明,大興文字獄之餘,動員社
    會力量編修文史圖書,搞欽批本,官批本,統一“正本”
    以垂範將來。清乾隆皇帝編纂《四庫全書》就是顯例,剜
    削,抽毀,刪改,將盜版合法化,那手段的惡劣,是膽子
    最大的出版商也無法想像出來的。
    在中世紀,整個歐洲被置於宗教神學的統治之下,通
    行的隻有一部《聖經》,圖書遭到普遍的敵視。其實,全
    社會有一本書也就足夠了,古人不是說憑半部《論語》就
    可以治天下了嗎?就算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偌大中
    國來來去去也不過是一本書。無奈世間少不了好事者,總
    《禁果》,1865年版畫
    18 書的身世盜版與地下印刷 | 19
    想著書立說,而且販賣有徒,及至谷騰堡的印刷技術大行
    其道,圖書這東西終於日漸滋繁起來,使得統治者看得頭
    痛,不得不設法對付。宗教裁判所鎮壓異端是有名的,而
    由教皇頒布的《禁書目錄》同樣臭名昭著。這份目錄從保
    羅四世開始,直至1966年——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恰好在同
    一年爆發,焚書是重要的標志之一——宣告撤消,數百年
    間不斷加以替換補充。其中不但列有書目,而且有一份作
    者名單,至庇護五世,名單更加詳細,還建立了一個禁書
    會,將有關的禁書政策付諸實行。對於《聖經》,教會擁
    有絕對闡釋權,宣布經由聖熱羅姆修訂的4世紀的拉丁語
    本為唯一真正的版本。這樣,其它版本自然在掃蕩之列。
    1542年,教廷明確規定所有圖書的書名頁必須印有主教授
    予的“準印許可”字樣,否則不得印行。馬丁?路德翻譯
    的《聖經》,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做版本文章。歷史學
    家杜蘭說“古騰堡使路德成為可能”,固然是說機械印刷
    促進了宗教改革思想的傳播,但也意味著承認盜版及地下
    印刷從中所起的作用。路德的德語《新約》,兩年中共授
    權印行了14版,而盜版的即達到66種。
    1521年,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發起第一次圖書檢查
    運動,下令巴黎最高法院嚴密監視印刷所和書店。不可思
    議的是,強權總會遇到不屈服的對手。裡昂的出版家埃蒂
    安?多萊編輯出版拉伯雷、馬羅的著作,還出版了伊拉斯
    謨的《戰鬥的基督徒手冊》,出版時,特意選擇一把砍刀
    圖樣作為自家的商標,挑戰教會和政府的意圖不是太明顯
    不過了嗎?結果,宗教裁判所把他活活燒死在巴黎莫貝爾
    廣場的火刑柱上。路易十四上臺後,專制手段變本加厲:
    從1667年起,限制書商和印刷商的從業人數,連印刷器材
    的買賣也受到控制,裝書的包裹需要查驗,印刷作坊得定
    期接受檢查,如發現違反者,隨即關進巴士底獄。從前的
    圖書管理僅限於下達法令,至1701年,法國政府便正式設
    立圖書管理局,便有了專司圖書檢查的機關。英國、德國
    等其他一些歐洲國家群起效尤,因為這樣一來,實在省事
    而有效得多。在這種嚴厲的管理制度下,啟蒙思想家的作
    品隻能按地下方式出版;但當地下印刷也受到限制時,這
    些作家唯有將書稿送到紐沙特爾、日內瓦、海牙或阿姆斯
    特丹的出版商處,然後“出口轉內銷”。但是,要在這類
    荒誕劇中擔當一個合適的角色頗不容易,伏爾泰便曾否認
    是自己的書的作者,還謊稱說是過世作家的作品,甚至針
    對這些書進行公開的批判。對此,有人形容說,“這是一
    種講了一些東西而免於被送進巴士底獄的藝術。”隻要從
    事著述,就必先掌握這種藝術。據統計,在十八世紀,至
    少有4500種書是隨意杜撰人名和地名出版的,這就給後來
    20 書的身世盜版與地下印刷 | 21
    考證這個時代的出版物的作者、出版地、印數等,增加了
    許多困難,致使考證本身成為印刷媒介史研究的一項既不
    能繞開,又繁瑣纏人的基礎性工作。當時,這類地下出
    版或由境外秘密進口的傳播啟蒙思想的書籍被稱為“哲
    學的”(philosophical);連帶被當局視為非法的“壞
    書”,都被出版商和銷售商統統稱為“哲學書籍”,這種
    行話,其實指的就是“危險的書籍”。這些書籍是偷偷地
    在鬥篷下出售的,所以又有人把啟蒙運動時期的思想稱為
    “鬥篷下的哲學”。“哲學書籍”風險太大,為抵銷風險
    成本,價格相應要昂貴許多;書商一般不願囤積這類書
    籍,於是變著法子與普通盜版書進行交換,交換比例通常
    是1 :2、2 :3、3 :4。以盜版及地下印刷換取危險思
    想,也當不失為一樁好買賣。
    十七世紀中期以後,法國盜版及地下印刷之風日熾,
    僅巴黎就有100家出版商從事地下出版業,甚至連阿維尼
    翁這個法蘭西王國中的教皇領地也干起了這種行當。由於
    政治思想類的禁書最受歡迎,印刷商和銷售商除了直接盜
    版,還經常在一些貌似正統的著作中夾塞帶有新思想的言
    論,極力利用政府尚未明確下令禁止之前的機會加緊出版
    和銷售“異端”著作。為了平緩這股盜印風,從1718年
    起,政府開始采取“默許”的政策。所謂默許,在法國檢
    查制度中是一種介於“準許”與“不許”出版之間的狀
    況,即不屬公開批準,也不予以禁止。由於許多書得到默
    許在國外出版,國內發行,於是那些被認為“有問題”的
    書隻要注明是國外出版的,就有希望蒙混過關。默許制相
    當於一道夾縫。在夾縫中間,出版界養成了一種由作者在
    圖書出版前私下拜訪檢查官的風氣;許多書,在國外以及
    邊境地區的一些獨立領地爭先出版“偽版本”。對於18世
    紀,法國有一個奇特的說法,稱之為“偽版書的時代”,
    便是緣此而來。
    馬爾澤布在大革命前曾經這樣說:“由於法律禁止公
    眾不可或缺的書籍,圖書業就不得不在法律之外生存。”
    這話隻是說對了一半。在一些特別專制野蠻的國家裡,書
    商根本無法施其技,也就是說,在法律外面不可能存在所
    謂的“圖書業”。像俄國,拉季舍夫的筆記作品《從彼得
    堡到莫斯科旅行記》問世後,葉卡捷琳娜二世說作者在書
    中促使人民仇恨政府,是“比普加喬夫更壞的暴徒”,隨
    即下令沒收焚毀該書,並將作者逮捕,判以死刑,後改為
    流放西伯利亞,時間長達十年之久。該書流傳下來的種類
    多達70多種,都是手抄本,算得是變相的盜版罷,但是比
    起正式出版物已是倒退了大大幾百年。車爾尼雪夫斯基寫
    於1863年的長篇小說《怎麼辦》,在雜志發表後即由沙皇
    22 書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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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序言

    編後記
    幾十年來讀書,編書,寫書,對於書的構成,成書過
    程,以及書的流布,自忖有幾分了解。近些年來,科技發
    展神速,電子書代替紙質書,網絡書店代替實體書店,這
    樣的趨勢已然變得無可阻擋,令許多文化人甚至時尚媒
    體人也不由得慨然興嘆。我不諳電腦,自然讀的紙質書,
    但也並不太在意於如此顛覆性的局面。在我看來,前者畢
    竟是後者的延長,不過作形式上的變化而已;少說再過百
    年,還得有書,有書的買賣。因此,其間重要的是書自身
    命運的變化,就是說,要看書是封閉的,殘缺的,單一
    的,還是開放的,完整的,多樣的;由書帶動的兩端,即
    作者與讀者,他們被置於怎樣的一種空間之內。
    閱讀出版史,我較為關注的是圖書審查制度。從彌爾
    214 書的身世編後記 | 215
    頓到馬克思,都留下了抨擊這一制度的廣為人知的檄文,
    就因為它是禁錮思想,與人類文明為敵的極具破壞性的力
    量。但因此,也就有了地下出版物。從《聖經》到《百科
    全書》,都有大量盜版和違法運送的行為發生,直到上世
    紀末蘇聯東歐的“薩米亞特”。這裡選入先前寫就的幾篇
    文章,以見出版史上的一點故實。千百年來,圖書業的發
    展未曾到權力為止,自由應當是最終的。
    我斷續地寫過一些書評,介紹的大抵是翻譯書,歐美
    方面的書。其中,屬政治歷史社會的居多,文學的少。我
    覺得,對中國讀者來說,觀念重於辭章。從魯迅到董樂
    山,他們的翻譯工作,就標示了一個清晰的路向。而本書
    所選,大部分是批判納粹德國及蘇聯東歐極權主義的論
    著和文學作品。在20世紀,極權主義極具影響力,它以現
    代性的形式,集中揭示權力與自由的衝突。在反抗極權主
    義的著作家中,英國的奧威爾最可敬佩。他聲明“為政治
    寫作”,鬥爭是自覺的,堅韌的;作品充滿預見性,有深
    度,有一種雷電般的撕裂的力量。
    最後選入為幾本書做的序文。其中,我想說的也無非
    是:啟蒙是重要的,記憶是重要的,每個人都有責任為自
    己的時代作證,如此一類常識性的話而已。
    坊間關於書的書,所見大多輕巧,悠閑,有趣。相比
    起來,我的這本小書未免過於笨重了一些,不太符合“書
    話”的軌範。但也沒有法,倘若還有一點寫的熱情的話,
    還是這麼寫下去罷。
    2014年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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