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貝古城的古羅馬生活
<79年8月24日上午, 意大利南部坎帕尼亞地區的維蘇埃火山毫無預兆地爆發了。 從火山口流出的火山灰、 火山礫及硫磺酸構成了一條黑色的河流, 這條河流流過龐貝古城, 留下的唯有死亡與毀滅。維蘇埃火山咆哮而發, 4~6m的火山灰、 碎石瞬時埋沒了這座宏偉的古城, 吞噬了周邊地區, 並立即吞沒了從羅馬海濱城市龐貝、 赫庫蘭尼姆和斯塔比亞慌忙逃離的2萬居民。 維蘇埃火山山坡上流淌下來的熾熱氣體和細灰(即火山碎屑流), 也吞沒了龐貝城的壁畫、 別墅, 以及商店、 公共浴室和人。“黑暗降臨了, 不是沒有月光或陰天夜晚的黑暗, 而是像黑暗房間裡的燈也熄滅了的那種黑暗”, 目睹了那不勒斯灣大災難的小普林尼這樣寫道。
科學家們普遍認為, 龐貝古城的人們是被火山噴出的火山灰和氣體悶死的。 然而, 意大利科學家小組進行的一項新研究質疑了這一假設, 並認為龐貝古城的受害者是被致命的熱衝擊瞬間殺死的, 並非窒息而亡。 火山碎屑流與火山灰流造成了近250oC的極端高溫, 龐貝古城及周圍地區的人們正是因暴露於此溫度造成的熱衝擊下纔死去的。 龐貝古城的人們被發現時, 他們的部分遺骸被困在火山灰流中幽靈般的墳墓裡。 尸體被嚴重燒傷, 被灰覆蓋, 形成了一個個自然的模子, 直到西班牙阿爾庫維耶雷的軍事工程師羅克·華金於1748年發現時, 這座被毀古城的狀態都未曾改變。 在早期挖掘中, 通常會在尸體分解後留下的灰層空隙注入熟石膏以重現受害者的死亡姿勢。 大多數受害者都保存著日常生活或睡眠的姿態, 這表明存在著一種被稱為尸體痙攣的情況, 即與暴力死亡相關的瞬時肌肉僵硬。 這些遇難者的骨骼損傷包括表面裂紋和內部骨骼結構的再結晶, 表明當時各地溫度不一。 在尸體能保持完好的龐貝, 當時的溫度有300~250oC,而在肉體都被蒸發了的奧普隆蒂斯和赫庫蘭尼姆,當時的溫度高至500~600oC。 在這些曾經充滿活力而現在的荒涼寂靜的城市中, 可以精確捕捉到籠罩在維蘇埃火山陰影中的生命與死亡。
中生代的龐貝古城
科學家們認為, 中國遼寧省西部和中國東北部鄰近地區的火山爆發, 瞬間殺死了從中侏羅世時期到早白垩世時期大量豐富的恐龍群落, 這一點無異於羅馬龐貝城的遭遇。 就像龐貝城的居民一樣, 當地的恐龍被埋在了灰燼中, 並“凍結” 在垂死掙扎的那一刻。
在這一地區發現了豐富的化石礦床, 化石代表著各種各樣的生命, 有完整的骨架, 通常還有保存下來的軟組織。 這類稀有地保存著古代生命的遺址就被稱為“Lagerst?tten”。 特殊的當地條件保存了大量未被破壞的生物化石, 它們捕捉到了生態“快照”。 熱河群的早白垩世湖相沉積與灰岩層相互交錯, 包括三個地質組, 分別為大北溝組、 義縣組和九佛堂組, 形成於距今1.3億~1.2億年前(周和張, 2007)。 在這些灰岩層與湖泊沉積物的夾層中, 恐龍世界中一些重要的動物精致地保存了下來。
不同於龐貝城的受害者, 熱河群的著名居民——帶羽毛恐龍及其同時代動物——被反復埋葬了數百萬年, 並封存在灰岩層中。 熱河生物群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細節, 展現了過去獨特的陸地及淡水中動物和植物群落的生態繫統。 在古湖泊的岸邊,成千上萬的植物、 昆蟲、 魚類、 恐龍、 鳥類和哺乳動物同時死亡, 這種頻發的大量死亡事件持續了500萬年。 熱河生物群因其多樣性和美麗令世界矚目。每一年或每兩年一次的挖掘, 都會發現令人眼前一亮的證據: 早期開花植物, 或早期帶羽毛恐龍, 或鳥類, 或早期哺乳動物, 這些都為早白垩世熱河生物群的生態和環境提供了豐富的信息(圖1.1)。
熱河化石
熱河群主要分布在河北省北部、 遼寧省西部和內蒙古西南部, 均位於中國東北部。 類似年齡的礦床分布在中國北部、 東亞, 及中亞的某些地區,包括哈薩克斯坦、 蒙古、 西伯利亞、 日本和韓國,其中許多礦床的化石都類似於熱河生物群的化石(周等, 2003)。 然而, 在這些化石遺址中, 遼寧省作為世界上最完好的化石遺址之一而聲名顯赫。熱河群處於包括玄武岩、 灰岩、 黑頁岩、 泥岩和砂岩的湖相沉積夾層中, 從附近的盾狀火山雜岩可以判斷, 古環境中此地火山頻發。 火山活動在義縣組沉積時達到高峰, 並在九佛堂組沉積時逐漸減少。湖泥和火山灰的大量沉積不僅形成了一個寶庫, 其中有保存非常完好的帶羽毛恐龍和早期鳥類化石,而且還產生了包括其他古生物的化石組合, 那些古生物包括魚類、 兩棲動物、 海龜、 離龍類、 有鱗類、 翼龍類、 鳥臀目恐龍、 哺乳動物, 以及昆蟲和植物遺骸。 這些化石是白垩紀時期世界上最大、 最多樣化的陸地脊椎動物資料庫之一, 為進化史研究提供了許多寶貴的古生物標本。 熱河生物群中最迷人的部分是其中大量的獸腳亞目恐龍和早期鳥類,它們的骨骼完整無瑕, 都有令人難以置信的精致羽毛, 罕見地讓我們窺見了獸腳亞目恐龍的奇特進化之路, 以及其中一個分支是如何進化成如今仍在窗外愉快地鳴叫著的生物(即鳥類)。 正是這些發現, 填補了達爾文夢寐以求想要探尋的進化中的缺失環節, 使古生物學界和公眾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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