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別人,他們都會以為,回首九十年前的往事,那一定很不輕松。視野狹隘,他們會這樣忖度,通過管子瞧世界罷了。可情況並非如此。有的時候,過去是手拿照相機拍下來的景像;有的時候,過去是一出戲,在雕著石膏裝飾、垂著柔軟幕布的拱頂戲臺上不斷上演著;有的時候,它隻是從那沉寂的世紀裊娜而來的一段愛,那故事是那麼感人,不可觸摸,一切似是而非。還有的時候,過去隻是從記憶中借來的一幅幅靜止的圖像。 和萊斯利舅舅相處時的那件事——這是她生命中第一件不同尋常的事——就像一張張幻燈片一樣從眼前滑過。一段段發黃的記憶,向人們講述著昔日的是是非非:那可愛的惡棍甚至留著胡須。那時的她隻有七歲,時間是聖誕節,而萊斯利舅舅是她最喜歡的一個舅舅。第一張幻燈片投映的是他正俯下高大的身子送給她一件禮物。風信子,他低聲耳語,並遞給她一個顏色像餅干一樣的花盆,上面罩著一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