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是出神的形式,這是技術革命送給人的禮物。跑步的人跟摩托車手相反,身上總有自己存在,總是不得不想到腳上二水泡和喘氣:當他跑步時,他感到自己的體重、年紀,就比任何時候部意識到自身與歲月。當人把速度性能托付給一臺機器時,一切部變了:從這時候起,身體已置之度外,交給了一種無形的、非物質化的速度,純粹的速度。實實在在的速度,令人出神的速度。
慢的樂趣怎麼失傳了呢?啊,古時候閑蕩的人到哪兒去啦?民歌小調巾的遊手好閑的英雄,這些漫遊備地磨坊、在露天過夜的流浪漢,都到哪兒去啦?他們隨著鄉間小道、草原、林間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嗎?捷克有一句諺語用來比喻他們甜蜜的悠閑生活:他們凝望仁慈上帝的窗戶。凝望仁慈上帝窗戶的人是不會厭倦的:他幸福。在我們的世界裡,悠閑蛻化成無所事事,這則是另一碼事了。無所事事的人是失落的人,他厭倦,永遠在尋找他所 缺少的行動。等
1 轉念間,我們想到一座城堡去過上一宿。在法國,城堡改成酒店的很多:遺落在一片難看、不見綠色的土地上的一塊方形綠地;圍在巨大公路網中間一個帶花徑、樹木、禽鳥的小角落。我駕著車,從後視鏡中看到一輛車子跟在後面。左轉向燈不停閃爍,全車發射出急不可待的電波。司機在等待機會超越我;他窺伺這個時機就像猛禽窺伺一隻麻雀。 薇拉,我的妻子,對我說:“法國公路上每五十 分鐘要死一個人。你看他們,這些在我們周圍開車的瘋子。就是這批人,看到街上老太太被人搶包時,知道小心翼翼,明哲保身。一坐到方向盤前,怎麼就不害怕啦?” 怎麼說呢?可能是這樣:伏在摩托車龍頭上的人,心思隻能集中在當前飛馳的那一秒鐘;他抓住的是跟過去與未來都斷開的瞬間,脫離了時間的連續性;他置身於時間之外;換句話說,他處在出神狀態;人進入這種狀態就忘了年紀,忘了老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