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祖父去世那天,雨下得很大,眼前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我被淹沒在雨傘中,想方設法要找到一輛出租車。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想要不顧一切趕過去,這很荒謬,趕過去又能怎樣呢?他就在那兒,已經死去,肯定是一動不動在那裡等著我。 兩天前祖父還活著。我到克裡姆林一比塞特醫院看望他,內心很糾結地期待著這是最後一次,期待著長期病痛的煎熬終於可以了結。我幫他用吸管喝水,一半的水都順著脖頸流淌下來,更加浸濕了他的病號服,但是在這個時候,舒適不舒適對他來說不算是最重要的。他神情無助地看著我,和以往健康時一樣清醒。看到他對自己的狀況一清二楚,這無疑是最殘忍的。每一次喘息對他來說都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我想告訴他我愛他,但是沒說出口。我現在還會想起這句話,想到是害羞妨礙了我的情感表白。在那種情形下,這種害羞很荒唐,不可原諒,也無法挽救。我的語言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