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還沒開始躲著鄰居奧列格,幾乎天天都能見到他。每回我上下樓梯,隻要看見他站在自家門外的樓梯平臺上,我都假裝不知道他在等我。我剛搬進來時,在莫斯科沒認識什麼人,因此很喜歡跟奧列格聊天。他對我的洋涇浜俄語很有耐心,給了我許多明智的建議,要我避開城裡某些地區。安頓下來後,偶爾跟他閑聊幾分鐘對我並不會造成什麼負擔。我也覺得自己欠他人情,而且有時和他說話還挺有趣的。
奧列格一個人住,隻有一隻貓咪作伴。他留著自胡子,頭發及耳。他曾說自己是一本文學期刊的編輯,但我不確定那本文學期刊是否仍在出版。他是那種小心翼翼的俄國螃蟹,攀附著海床,知道何時該躲藏,何時該保持安靜,擅於避開危險,也不招惹任何危險。他又老又寂寞。我出門前往夢東方餐廳時,踫到他正在樓梯平臺上徘徊,身上圍著一條漂亮的絲質圍巾。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