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禮拜天,佛的休息日。雨沒有再下,院中的那蓬紫薇還濕著,花開了一層,葉子也肥肥厚厚亮起來。戲班要做許多紙扎,小麗認識一家紙扎店的老頭,老頭是世傳的手藝,以前城隍廟會、八仙庵廟會所抬動的“金山”、“銀船”、樓閣、人物、麒麟、白鶴、蓮花座,十之六七都是他家扎制,如今廟會不興,隻賣花圈,又兼營了出售壽衣為生。小麗領夜郎去的時候,老頭正在喫飯,小女兒在後院的場子裡立於一個石碌碡上骨骨碌碌滾動著碾蘆葦。夜郎把南丁山所開的紙扎的項目單一宗一宗講述著給老頭,老頭也不看他,兀自在飯碗裡放了鹽,放了醋,放了辣面,放了味精,又放了一勺白糖和一盅白酒攪和起來,呼呼嚕嚕地喫。夜郎喫了一驚,也不敢多問,說:“師傅,這是戲班要用的,你可扎過?”老頭說:“不就是囚寒林的弔籠嘛,‘火爆葵花’裡的旋轉葵花、紙弔嘛,總不會還讓扎個紙的鐵圍城吧?!”夜郎說:“師傅是知道目連戲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