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個春天底午後,我和我底母親同在後房底客堂裡。我底臉緊貼在她半敞的胸上,也許是玩,也許是實在地在吸吮著她底乳房。 那客堂接連著我底大母底臥室。隔著下垂的桃紅色的門簾,從室中投出了大母發脾氣的聲昔。我從母親底臉色上明白那聲音是在向她而發的,我看見母親底頭是低得很下,好像是用盡全身底力量在忍耐她胸中的氣憤,可是不知道是怎樣弄的,母親突然又抬起頭來,向室中的聲音答復了一句。即刻,一件悲慘的事實出現在我底眼前:大母掀開桃紅色的門簾衝了出來,手中握著一個板子(這板子是我以後常看見大母用來打丫頭的),很可怕地對著母親喝道: ——楊姑娘,你敢犟嘴!真的你以為你是姨太太了? 接著大母手中的板子很急地向母親底身上落了下來。母親一面號啕,一面哀訴著說: ——太太,我再不敢了!太太,我再不敢了! 我很清楚地記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