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來得更頻繁了,他們倆,每一次來,都似乎對我、對這個世界,顯得益發不耐煩。他們的體內有著某種饑渴和粗野,他們的血液裡沸騰著一股野蠻的獸性,我以前見過,現在亦能嗅到,像一頭正在遭受追捕的動物所能嗅到的一樣。可如今我沒有受到追捕。不再受到追捕。我受到照顧,受到委婉的盤問和監視。他們以為我不懂他們渴求的復雜性。可現在什麼都逃不過我,除了睡覺。睡覺離我而去。也許是我老得睡不著,或是從睡覺裡得不到再多益處。也許是我無須做夢,無須休息。也許是我的雙眼知道,不久它們將永遠合上。若逼不得已,我會醒著不睡。我會在破曉時分,在黎明讓曙光悄悄潛人這間屋內時走下樓梯。我自有我守候等待的原因。在最後的安息前迎來這漫長的覺醒。知道那會結束,對我而言足矣。 他們以為我不理解世間正在慢慢壯大的東西;他們以為我看不出他們問題的要義,注意不到當我說出某些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