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丫頭落生那天她爸出的事。
那天是陰天,鼕子月十三,小南風刮的緊,雪渣就像鹽粒一樣揪著人的脖領往下灌,那叫一個冷!空心棉襖空心棉褲的,雪渣掉進來,就像進了冰窖一個樣,早上下的雪,中午時分沒腳面,天地一籠統,遠山近地全都在淹沒在白茫茫的寒冷中。
茅草房裡熱氣騰騰的,柴鍋裡面熱水正開,嘩啦嘩啦響,燒出的熱氣彌漫整個屋子裡。接生婆子扭著小腳左右轉,上來下去炕上炕下腦門上的汗珠撲撲往下掉。丫頭她娘已經在炕上折騰三天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就是不下來。姥姥昨天回去了,家裡還有一堆事呢,說是今天就回來。接生婆忙裡忙外地轉,爸爸為了幾個錢,還在山裡弄石頭。突然間,東山傳來幾聲炮響,女人睜開眼,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女人兩隻眼睛一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