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世紀70年代初,山丹丹她爹山考娃在城裡搞副業,按現時的說法,叫在城裡打工。那年陽春三月,山丹丹的爺爺山舉德給山丹丹的爹說了一門婚事,把山考娃從城裡叫回來看婆姨。山考娃從省城搭汽車回到縣城,再從縣城步行回到村口,就見路旁一棵向空中龍飛鳳舞地伸著枝干的老柏樹下,坐著三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其中兩個聽眾,一個叫胡三拐,是個瘸子;另一個叫王狗社,是個獨臂;說唱陝北說書的名叫韓根祥,是個盲人,戴著副墨眼鏡。韓根祥腿上綁著刷板、鈴鐺,懷抱著一把破舊的老三弦,枯瘦的左手在長長的弦柄上憑感覺滑動著,右手也習慣性地撥動著琴弦。他張著皺巴巴的大嘴,不緊不慢地說唱著陝北說書。今兒山考娃從城裡回來,一身新換洗的中山裝,肩上斜挎著印有紅軍不怕遠征難紅漆字樣的綠帆布挎包,腳蹬綠色仿制軍用膠鞋。山考娃走到說書人跟前,就站住了聽。那時在城裡搞副業稀罕,胡三拐、王狗社一看見山考娃就打聲招呼:考娃回來了!等
那是20世紀70年代初,山丹丹她爹山考娃在城裡搞副業,按現時的說法,叫在城裡打工。那年陽春三月,山丹丹的爺爺山舉德給山丹丹的爹說了一門婚事,把山考娃從城裡叫回來看婆姨。山考娃從省城搭汽車回到縣城,再從縣城步行回到村口,就見路旁一棵向空中龍飛鳳舞地伸著枝干的老柏樹下,坐著三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其中兩個聽眾,一個叫胡三拐,是個瘸子;另一個叫王狗社,是個獨臂;說唱陝北說書的名叫韓根祥,是個盲人,戴著副墨眼鏡。韓根祥腿上綁著刷板、鈴鐺,懷抱著一把破舊的老三弦,枯瘦的左手在長長的弦柄上憑感覺滑動著,右手也習慣性地撥動著琴弦。他張著皺巴巴的大嘴,不緊不慢地說唱著陝北說書。今兒山考娃從城裡回來,一身新換洗的中山裝,肩上斜挎著印有紅軍不怕遠征難紅漆字樣的綠帆布挎包,腳蹬綠色仿制軍用膠鞋。山考娃走到說書人跟前,就站住了聽。那時在城裡搞副業稀罕,胡三拐、王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