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書弁言
學術自傳
第一部
自然辯證法——中國的科學技術哲學學派
第一章 關於時代及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的思考
關於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問題
發展作為社會主義建設的科學的馬克思主義
大分析、大綜合在戰略研究中
馬克思主義、一般文化與社會主義建設
從社會生產力的角度看時代
對當代世界時代問題的思考
“地球之小”和“地球之大”——提出一個有關21世紀建設的大思路

第二章 自然辯證法學科特點
關於“我國的一個哲學學派”
自然辯證法是一個科學群
關於人的智慧的問題
談談馬克思主義和自然科學的關繫
自然辯證法百科全書？自然

第三章 為我國現代化建設服務
自然辯證法工作者要為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服務
運用現代科學的“窮辦法”
對我國農業的一些新認識
戰略學與地區發展戰略
全面理解國土資源開發
開展關於“發展是硬道理”的討論
要重視城市發展規律的研究
力求實現協調發展
有關能源的若干自然辯證法問題

第四章 倡導科學精神，反對偽科學
要靈學，還是要自然辯證法
重讀恩格斯《神靈世界中的自然科學》
論科學與偽科學
堅持科學態度——對當前我國《周易》研究的一個懇切的希望
人體特異功能史話

第五章 加強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聯盟，加強哲學工作者與科技
工作者的聯盟
我和自然辯證法
規劃、聯盟、學風和學習問題
緊密結合我國中心工作搞好自然辯證法研究
還要自己制造哲學武器
再講一點我對自然辯證法工作的看法
促進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聯盟要做的十件大事
編輯自然辯證法百科全書的設想
關於科學分類的幾點看法
最想要說的話
充分意識到肩上的重任

第二部
聰明學、治學方法及其他
最充分地適應新世紀的時代
從聰明學的角度話改革和開放
關於聰明學的幾個問題
什麼是聰明——聰明學中的一個基本問題
聰明學是一門怎樣的學問和它的學科建設
這裡有聰明學的道理——關於來自《韓非子》的三個成語
開腦筋和換腦筋
兩種制勝之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
競賽中的計算和算計
從來沒有浪費過我的力量
耳聾後的智慧
“大聰明”和“小聰明”
使人類成為人類的聰明
從“學聰明日記”到“學聰明雜志”
辦一種專門評論聰明與愚蠢的雜志
編後記

關於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問題.

我是肯定“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這個提法的。

大概在1979年或者1980年我就講過這個看法。當時也聽到一些不同的意見,認為如果提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會不會使人以為現有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許多論斷就統統過時了,現有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也就沒有多大價值了。當時我就說,這樣的看法是一種誤會。既然我們提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就包括承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立場、觀點、方法並沒有過時。恰恰相反,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提法是承認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肯定今後許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論斷的發展是在馬克思主義基礎上的發展。因此我一直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這個提法是站得住腳的。

但是對這個提法專門做一番解釋的工作,則一直沒有進行。現在我想講講這個問題。

一、兩種不同性質的“現代化”

現代化,顧名思義當然是一個“時代的概念”,它的含義就是趕上時代發展的步伐,而不是相反。

. 本文原載《現代哲學》,1992年第2期,第47～51頁。

現在我國對“現代化”這個詞談得很多。這同黨中央提出要在我國實現四個現代化,把我國建設成為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強國這個歷史任務是分不開的。不過在這裡提出的“國家的現代化”又是一個國際的概念,它是“時代的概念”同“國際的概念”的統一。

為什麼說我國要實現的現代化是“時代的”和“國際的”概念的統一呢?這是因為當代世界上有許多發達國家的經濟、文化水平比我們中國高得多。這些國家的水平代表當今時代的水平,而我們就要努力去接近這些國家的水平,在工業、農業、科學技術、國防等方面努力達到他們現在這樣的水平,提出要在我國實現現代化的口號,就是這樣的意思。因為提這個口號就是要把我國現在的水平和想努力達到的水平同“當代世界”上發達國家的水平作比較,所以在這裡“現代化”是一個時代的概念。因為提出這個口號就是要把經濟文化很落後的中國同“別的”發達國家作比較,因此在這裡,“現代化”又是一個國際的概念。如果中國是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之一,中國就不會提出要實現現代化這個歷史任務。在當代世界上,像美國這樣的國家就不會(事實上也沒有)提出要實現現代化這樣的口號。

在講一個落後國家要實現現代化時,“現代化”作為“時代概念”和“國際概念”的統一,還表現在若干年後要實現的現代化會變成要去接近“那個時候”(有可能“那個新的時代”)的發達國家的水平。比如,50年後中國要實現的現代化的目標,肯定要比現在高得多。

現在回過頭來討論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這樣的問題就同上面我講的在一個不發達國家提出實現現代化時所說的那個“現代化”,在性質上有所不同。這樣的“現代化”同發達國家與不發達國家的差距就沒有直接的關繫。因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沒有國界的,它本身就是一個國際性、世界性的概念。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在發達國家中和在不發達國家中同樣存在。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說的“現代化”可能僅僅是一個時代的概念,不再包含國際概念的因素。這種“現代化”概念形成的原因是:唯物主義認識論有一個成果――“認識反映實踐、來源於實踐”,從而認識總是落後於實踐,有時甚至可以落後很多。這種落後就表現在人類社會實踐向前發展了,發展到了新的時代,而我們的認識卻不能充分地反映這一點。就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現狀來說,它同時代的要求就明顯有很大的距離。這個距離是一

第一部自然辯證法――中國的科學技術哲學學派

定要縮小的,即上面說的那種落後是一定要有所克服的(盡管不可能完全克服)。而克服(也就是縮小)這種落後的途徑,就是發揮人在認識過程中的主觀能動作用,運用正確的和有效的(也就是聰明的)方法對作為認識對像的社會實踐,進行深刻的、艱苦的、大量的研究工作。

我想不妨再多說一些。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基本思想就是要求馬克思主義的理論不再停留在現在這樣的水平上,而是要求一個很大的發展,不是一般的發展,而是發展到能和時代的前進相適應的程度。具體一點說,就是要做到:能夠總結直到當代的歷史經驗;能夠吸收直到當代世界上已經取得的文化成果(包括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的,包括科學、藝術、技術等許許多多方面的);能夠對當代社會、當代世界作出深刻的分析,闡明當代社會、當代世界的根本問題;能夠指明當代社會、當代世界的發展趨勢和進步人類的努力方向。現代化總有一個目標――克服某個事物與時代對它的要求之間的差距,把某一事物“化”到一個更高的水平上去。當談論在一個經濟、文化比較落後的國家實現現代化時,要克服的差距就是這個國家同當代世界發達國家經濟、文化發達程度上的差距。而在討論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時候,我們要克服的差距,便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現狀和能夠充分反映時代、滿足時代要求的那種狀況之間的差距,從現狀“化”到能夠充分反映時代、滿足時代對它的要求的那種狀況去。

上面我們隻是一般地講了一些關於現代化的概念,接著我想把範圍縮小,專門講一下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早在1979年我兼任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研究所(簡稱馬列所)所長的時候,曾經認真地、鄭重地提出過這個問題。我這樣提出問題的大的背景,當然是這個問題很重要,還有一個小的背景,即我承擔這個工作,需要把自己的頭腦弄清楚。我自以為對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說得清楚的,可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什麼,我卻說不清楚。那時我看到,國內外對馬克思的早期著作有著特別大的興趣,對“異化”、“人道主義”等問題也有著特別大的興趣。我承認這些問題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很重要的,可是我又覺得這些似乎不是主要的問題,而且對這些問題研究的難度似乎也不大。可是如果不是那樣的問題,又應該是哪些呢?我就說不清楚了。而作為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列所所長,在部署工作時我又不能不對這個問題有一個見解。所以我就到處請教,求得對這個問題有個結論。

我提出的這個問題,從性質上說也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要問馬克思列寧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什麼,這“當前”兩個字就表明,隻要解決了這個主要問題,就會使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大大前進一步。不過當時我沒有明確地說出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這個詞語。這個詞語是在現在這篇文章中明確使用的。

我提出了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回答。後來我進一步提出,這個問題的回答能否是“唯物主義和辯證法的徹底化”,即把唯物主義和辯證法的徹底化作為當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主要任務,通過這兩個“徹底化”來使馬克思主義哲學適應時代的要求。我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我提出這個問題之後向同志們請教,仍然沒有得到什麼反饋。1987年年底我同廣州《現代哲學》雜志編輯部的同志談過一次話,編輯部的同志整理了一個記錄,我把記錄給一位哲學工作者看,這一次,我纔從這位學者那裡聽到一些評論。那是1988年2月的事情,這位學者對我提出的這個問題的反饋對我是有啟發的。

現在我想把1979年提出的問題同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問題結合在一起講一點想法。

上面說到的那位學者指出: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什麼”的含義需要作一些分析。他說這個問題可以有兩種理解:一種理解是問馬克思主義哲學所要解決的實踐方面的主要問題是什麼,即馬克思主義哲學在應用方面的主要問題是什麼。如果這樣來理解,他認為我提出的問題不難確定。還有一種理解,也就是我多次講話中表達出來的,指的是馬克思哲學本身的問題,就是在今天這個時代面前,在今天的實踐面前,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什麼?他認為即使按照第二種理解,用“徹底化”來回答也是不行的,理由是,辯證法本來就是徹底的辯證法和徹底的唯物主義的一體化,它歷來就是徹底的,至於後人在理解和運用時不徹底,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身的事情。他認為“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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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提法,充其量隻能解決正確地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來意義的問題,而不能解決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也就是說,“徹底化”的提法,隻是“回到馬克思”。這樣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沒有前進一步。

我很感謝這位學者的這些評語。我提出的問題得到了第一次反饋,而且是一種在作了分析之後所作出的反饋。這些反饋使我作了進一步的思考。

經過了一番思考,現在我有這樣一些想法。

我提出的這個問題當然屬於這位學者所說的第二種理解。但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當然同當前我們這個時代的實踐中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分不開的。比如,當代世界進步人類關心的一個重要問題是,在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這兩類不同性質的國家中,近期的、遠期的歷史命運將會是怎樣的,從而進步人類在這些國家中應該做出怎樣的努力,而馬克思主義哲學就要為解決這樣的問題提供哲學理論和方法的指導。在這種情況下,哲學本身的進步(我們不妨把這種進步概括為馬克思主義的現代化)就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於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身在當前必須解決的主要問題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還是擺在那裡,必須對它作出回答。

我對自己的那個“徹底化”的回答一向是不滿意的,但是我不認為作出那樣的回答隻是轉了一圈回到了起點,沒有前進一步。我的理由是:“辯證唯物主義是徹底的辯證法和徹底的唯物主義的一體化”隻是辯證唯物主義的本質的規定性,隻是從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礎和它的總體來說是這樣的,而不是說,為了使辯證法徹底化和唯物主義徹底化而必須講的許多重要道理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中都已經講清楚了。這樣就有一個要做好使得辯證法和唯物主義徹底化的工作的問題。我至今沒能全面地舉出屬於這種性質的問題都有哪一些,但是我舉過有關規律客觀性的例子。至少在這個問題上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就沒有講得很清楚,而解決這個問題至少可以說對社會主義國家中的改革和建設來說是相當重要的。我講過,在斯大林的《論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發表之前,社會主義國家中的許多學者就有“改造價值規律”甚至“消滅價值規律”等提法。這些提法當然是錯誤的,是違反馬克思、恩格斯所闡述的辯證唯物主義原理的。但是因為以後的馬克思主義著作對這個問題沒有研究,沒有就這個問題的明確論斷,所以,這個錯誤的看法,曾經得到廣泛的流傳,這種長期廣泛的流傳就同規律的客觀性質沒有得到充分的闡述有關。斯大林的《論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的發表,就使得這方面的認識有所進步,但是至今還存在“要發揮價值規律的作用”或“要限制價值規律的作用”這樣的說法。這些說法表示對規律的客觀性質的認識是不徹底的,也可以說唯物主義的觀點仍沒有能貫徹到底。這就是說,我們還需要進行艱苦的努力,通過一個一個有關的哲學成果來使得辯證法和唯物論徹底化。因此如果我們進行了這樣的工作,就不能說認識又回到起點,沒有任何進步。

在這裡我還想指出:善於對當代的科學成就(包括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進行概括,善於對當代社會實踐的發展進行哲學的概括,對於辯證法和唯物主義的徹底化來說是絕對必要的。如果不能正確地概括當代的科學成就和社會實踐的經驗,辯證唯物主義就肯定會喪失自己的生命力。

總之,我覺得“徹底化”並不是一個“回到起點”的回答。

三、如何具體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

我現在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可以是我提的那個問題的回答,但是我覺得這個回答同辯證法和唯物主義徹底化一樣,都過於一般、過於抽像了。這兩種表述都屬於馬克思哲學發展大方向的問題,而我希望作更為具體一些的回答。真理既然是具體的,也就是說,隻有比較具體的答案纔是比較深刻的。

當然,一般性的回答也是有意義的。這兩個回答講的內容都涉及馬克思哲學發展的“大方向”。第一個回答說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問題是現代化,講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與時代的關繫。隻要提出的這個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的問題成立,就意味著承認現有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在很大程度上已經落後於時代了,也可以說已經“老化”了。當然我們絕不是說現在這個樣子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落後於今天世界上形形色色的時髦而淺薄的哲學。對於許多這樣的哲學,我們有充分的理由不予重視。我們說的“落後”是“落後”於時代的發展,即落後於社會實踐,落後於科學的發展。第二個回答說馬克思主義哲學當前要解決的主要問題是辯證唯物主義的徹底化,講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現代化是在什麼基礎上進行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是辯證唯物主義,這個基礎是不會過時,也不會“老化”的。恩格斯說,隨著自然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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