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弗裡?阿切爾在情節描述方面的纔能我們隻能稱之為天賦。”

——《每日電訊》

“可以與亞歷山大?大仲馬相媲美的作家。”

——《華盛頓郵報》

“那個人是個天纔。”

——《標準晚報》

“阿切爾擁有不容置疑的創作能力、旺盛的精力以及輕松愉快的風格。”

——《周日電訊》

“也許是我們時代偉大的作家。”

——《周日郵報》

“全世界有1億人閱讀過本書，你讀過嗎？”

——原著封底

1930年1月4日，阿貝爾·羅斯諾夫斯基登上一列火車，他的目的地是波士頓。他攔了一輛出租車，他從火車站直奔凱恩和卡伯特銀行。因為到達時間早了點，他隻好在銀行的一間接待室裡等候。接待室比芝加哥裡士滿飯店的任何一間客房都大，也更為華麗。阿貝爾拿出一份《華爾街日報》瀏覽著。整篇報紙的論調是，1930年肯定是個好年景。阿貝爾對此嗤之以鼻。一個衣著整潔的中年女人走進了屋裡。


她說：“凱恩先生現在可以見你了，羅斯諾夫斯基先生。”

阿貝爾站了起來，他跟隨女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然後，他被領進了一間鑲有橡木牆飾的小辦公室。屋裡有一張巨大的真皮貼面辦公桌，桌子後邊坐著個帥氣的高個子青年。阿貝爾猜測，他的年齡肯定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他的眼睛跟阿貝爾的眼睛一樣藍。不過，這是他們兩人相像的地方。那青年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幅肖像畫，畫裡是一位長者，桌子後邊的年輕人酷似畫裡的長者。阿貝爾酸溜溜地想道，畫上的人一定是父親，而這年輕人肯定可以渡過這場難關，無論年景是繁榮，還是蕭條，銀行似乎總是贏家。


“我是威廉·凱恩。”年輕人說話的同時站了起來，他還伸過來一隻手。“請坐，羅斯諾夫斯基先生。”

“謝謝。”阿貝爾冷冷地說。不過，他還是跟對方握了握手。

威廉說：“可否允許我首先向你通報我掌握的情況？”

“當然啦。”

“勒魯瓦先生悲劇性的，過早的亡故……”威廉的開場白冠冕堂皇，其實他心裡厭惡這麼說。

阿貝爾心裡卻在想：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冷酷造成的。

“……似乎一下子讓你成了裡士滿飯店集團的全權經營者，這種情況會持續到銀行為這些飯店找到一位買主。盡管這一集團的所有股份在你名下，作為已故勒魯瓦先生當年借貸20的居間抵押，從法律意義上說，這11家飯店的產權屬於銀行。所以，如果你不想參與產權轉讓，我們會表示理解。”


威廉心想：一個讓對方很受傷的建議。不過，這種話遲早要說出來。

阿貝爾心想：踫上困難趕緊溜，銀行家大概希望人人都這樣。

威廉接著說：“銀行的20債務償清以前，我覺著，我們隻能認為，已故勒魯瓦先生的產權處於資不抵債狀態。銀行贊賞你個人對這一集團所做的貢獻，因而我們跟你本人接觸以前，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處理這些飯店。我們認為，也許你能找到有興趣購買這一產權的買主，這些房產、地產，以及這家企業本身，無疑都是非常有價值的資產。”


“然而其價值卻不足以讓銀行成為我的資助人。”阿貝爾說話時露出一臉倦色。說完，他用手指攏了攏濃密的，暗色的頭發，然後他問道：“你給我多長時間找到買主？”


威廉欲言又止，因為他突然看見，阿貝爾·羅斯諾夫斯基的手腕上套著一個明晃晃的銀飾，以前他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東西。但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30天。你應該理解，銀行每天都在遭受損失，因為11家飯店有10家處於虧損狀態，隻有芝加哥裡士滿飯店稍有一點贏利。”

“如果你給我足夠的時間，凱恩先生，我可以讓集團所有飯店扭虧為盈，我知道我能做到。請給我個機會證明我能做到，先生。”阿貝爾覺得後一句話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勒魯瓦先生秋天過來見我時，曾經向銀行做出過保證，說你是值得資助的對像。”威廉說，“可是，現在是困難時期，誰也說不準飯店業是否還會抬頭。另外，我們不是飯店業者，羅斯諾夫斯基先生，我們是銀行家。”


面對這個衣冠楚楚、油腔滑調的“小白臉”，阿貝爾再也沉不住氣了，“對飯店的雇員們來說，眼下的困難他們體會得更為直接。”阿貝爾說，“如果你們把房頂從他們頭頂拆走賣掉，他們該怎麼辦？你想過他們會面臨什麼樣的現實嗎？”


“我認為，這不是銀行的責任，羅斯諾夫斯基先生。我必須按照銀行利益的化行事。”

“直說吧，不就是你自己利益的化嗎，凱恩先生？”阿貝爾的話明顯帶著挑釁的口吻。

銀行家臉上掛不住了，他說：“你這麼說有欠公允，羅斯諾夫斯基先生。若不是因為我理解你眼下經歷的困難，我早就火冒三丈了。”

“可惜啊，當時你怎麼一點都沒把你的理解告訴勒魯瓦先生。”阿貝爾說，“是你殺了他，凱恩先生，等於是你親手把他推出了那扇窗子。你和你那幫‘袖手旁觀’的同伙舒舒服服地坐在這裡的漂亮的辦公室裡，而我們卻在外邊流血流汗。遇上好年景，你們坐收漁利，遇上壞年景，你們竟然欺人更甚！”


威廉也變得怒不可遏了，與阿貝爾不同的是，他的憤怒並不外露。“如果我們這樣談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羅斯諾夫斯基先生。我必須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30天內你找不到買主，我沒有其他選擇，隻好把這些飯店拿到拍賣市場公開拍賣。”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另找一家銀行去貸款。”阿貝爾譏諷地說，“你熟悉我的情況，而你卻不願資助我。找個不了解情況的人，他會冒這個險嗎？”


“應該怎麼做，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羅斯諾夫斯基先生。銀行董事會給我的指示非常明確，迅速擺脫這筆資產，注銷這個帳號，這也符合我本人的意願。我建議你務必在這個日子之前跟我聯繫”——說到這裡，威廉看了一眼記事本——“2月4日之前，你必須通知我是否找到了買主。日安，羅斯諾夫斯基先生。”


威廉說完站起來，他隔著桌子再次把手伸了過去。這一次，阿貝爾沒跟他握手。

阿貝爾徑直向屋門走去，他在門口站住了。他說：“我原先以為，戴維斯·勒魯瓦死後，也許你會感到內疚，因而會幫我一把，凱恩先生。我看錯人了。你是既得利益者，你隻盯著你的底線。凱恩先生，請你每天晚上睡覺時務必想想我，每天早上起床時也務必想想我，因為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會時時刻刻牢記，我會讓你遭到報應。”


面對關上的門，威廉皺緊了眉頭，他仍然站在原地。那個銀飾在他心中引起了不安——以前他到底見沒見過那東西？

這時，他的秘書走進屋裡，她說：“多可怕的小個子！”

“不，其實不然。”威廉說，“他認為，我們對他的合伙人之死負有責任，他還認為，我們目前的做法是不顧他雇員們的死活，執意拆散他的公司，更不要說對他本人的傷害了。實際上，他已經證明了他做飯店非常稱職。如果設身處地為他想想，羅斯諾夫斯基先生已經非常克制了。對於董事會沒采納我的提議，不願資助他，我深表遺憾。”說完，威廉坐回椅子上，他突然有了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