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綠衣女郎和灰衣紳士

第二章帕森威裡的獨裁者

第三章黛娜·布蘭德

第四章哈利肯大街

第五章老埃利胡談正事

第六章威斯帕的窩點

第七章那就是我幫你的原因

第八章內幕消息

第九章一把黑匕首

第十章通緝罪犯——或男或女

第十一章超級攪勺

第十二章一筆新交易

第十三章二百點一美金

第十四章馬克斯

第十五章雪松山莊

第十六章辭世的傑利

第十七章裡諾

第十八章佩特大街

第十九章議和

第二十章鴉片酊

第二十一章第十七起謀殺案

第二十二章冰錐

第二十三章查爾斯·普羅克特·道恩先生

第二十四章通緝

第二十五章威士忌城

第二十六章勒索

第二十七章倉庫

章

綠衣女郎和灰衣紳士

次聽說帕森威裡這個地方是在比尤特的“大船”酒吧，是一個名叫西吉?杜威的紅發無賴偶然提起的，他卷舌音發不準，把帕森威裡說成是珀森威裡，就連“襯衣”都說不好，我根本沒想到那是個城市名。之後，有幾個勉強會卷舌音的人也是說得馬馬虎虎，我還是沒有太注意，以為隻是些無聊的玩笑。幾年後，當我到了帕森威裡，纔對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在車站打電話給先驅報社，告訴唐納德?威爾遜我已經到了。

“今晚十點您能來我家一趟嗎？”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且干脆利落，“蒙頓大街二一○一號，打個車吧，在勞拉街下車，然後向西走兩個街區就到了。”


我應允了。之後，我便坐車到了大西旅館，丟下行李就出去逛了。

這個城市並不漂亮，舊時的建築都趨於浮華，也許曾經盛行一時，可現在都已破敗褪色。南邊有一座依傍著灰暗大山的熔煉廠，一根根高聳的煙囪矗立雲端，周圍的一切都被礦區排洩的滾滾黃煙熏染得肮髒不堪。這座擁有四萬人口的肮髒的城市，就夾在兩座因采礦而被弄得亂七八糟的丑陋的大山之間。灰暗的天空似乎也是從熔煉廠的煙囪裡冒出來的。


映入我眼簾的個警察胡子拉碴，第二個警察破舊的制服上掉了兩顆扣子，還有一個站在主道——百老彙和聯合大街的交叉口指揮交通，嘴裡叼著一支煙。之後，我便轉移視線，不再觀察他們了。九點半的時候我叫了一輛車，按照唐納德?威爾遜給我的地址出發了。後到了一個拐角處，我看到有座房子矗立在由樹籬圍著的草坪上。開門的女傭告訴我威爾遜先生不在家，我趕忙和她解釋說我和威爾遜先生有約。這時，一個身材苗條、皮膚白皙、身穿綠色縐紗服的女郎來到門口。她看上去應該還不到三十歲，雖然她微笑著，但她的藍眼睛依舊透露著冷漠。我重新向她解釋了一遍。


“我先生現在不在家。”她說話時略帶口音，“但是如果你們有約的話，他應該很快會回來吧。”她帶我進了樓上一間靠近勞拉大街的棕紅色屋子，裡面放了許多書。我們坐在皮椅上，半對著對方，半對著燃燒著的壁爐，然後她便開始問我和她丈夫之間的事情。


“你是在帕森威裡生活嗎？”她首先問道。

“不是，我住在舊金山。”

“那麼你不是次來這兒吧？”

“是次來。”

“真的嗎？那你覺得我們這個城市怎麼樣？”

“我還不太了解呢。”我撒了個謊，其實我已經了解了，“我今天下午剛來。”

她閃爍的眼睛停止了窺探，說：“你會發現這是個煩悶的地方，我估計所有的采礦城市都這樣吧。你是從事采礦行業的嗎？”她又開始詢問。


“現在不是。”

她看了看壁爐架上的時鐘，道：“唐納德把你約來，卻又讓你一直等著，真是不可思議，這麼晚了，早就過了談生意的時間了。”

我客氣地說：“沒關繫。”

“也許不是談生意吧。”她試探性地問。

我什麼都沒說。

她笑了，短暫的笑聲有點刺耳。

她故作輕松地說：“我可真不是你想的那麼愛管閑事，可是你這麼神秘，我真覺得好奇怪。你不會是走私販吧？唐納德經常和不同的走私販做生意。”


我任由她說笑。

樓下的電話響了。威爾遜夫人穿著綠拖鞋的腳伸向壁爐，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恐怕我……”她停下來，看了看門口的女傭。

女傭告訴威爾遜夫人有電話。她說了聲抱歉，然後就跟著女傭出去了。可她並沒有下樓，卻拿起了在我聽力範圍內的分機。

我聽見她說：“我是威爾遜太太——對——什麼？——誰？——您能大聲點嗎？——什麼？——對——對——您是誰？——喂——喂——”


電話掛斷了，她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步子很快。

我點了一支煙靜靜地發獃，之後被她下樓的腳步聲打斷。我走到窗前，掀起百葉窗的一條縫，望向勞倫大街。這座房子後面的廣場上有一個白色的車庫。不久，一個身材苗條，穿著深色外套，頭戴帽子的女人進入我的視線，匆匆忙忙地從這座房子走向車庫——這個女人正是威爾遜夫人。她駕著別克車離去。我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繼續等待。


四十五分鐘過去了。十一點五分時，房外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兩分鐘後，威爾遜夫人來到屋裡。她已經脫掉了衣帽，此時的她臉色煞白，眼圈烏黑。


“真的很抱歉，”她緊閉的嘴巴顫抖地說道，“今晚你是白等了，我丈夫今晚不會回來了。”

我說，明天早上我會在先驅報社和他聯絡。

於是我便離開了，心裡還琢磨著為什麼她左腳的拖鞋腳尖處顏色加深，似乎是被血浸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