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沒有回答，臉上充滿幾近痛苦的緊張和焦躁之色。他凝視著自己的掌心，突然用力搖搖頭，站起來。
“悅子。”
“做什麼？”
“幫個忙，我們兩個來演練一下吧。有關貓的解釋，悅子剛纔說的說不定是正確的，但我腦中還是有千百個問號。你說，兇手和家永在說話，對嗎？正在交談的人怎麼從背後刺殺別人呢？”
“從背後？”
“對。被害者是右肩後方被刺中，在隔間的木板和土牆之間的小空間裡——所以還是實地演練一遍最好。”
哥哥態度一變，滿臉嚴肅地在屋內踱步。
“聽我說，悅子，假設這裡是防空洞裡面，房門是洞口的石階，右邊的書櫃就是放蠟燭的凹洞。那個凹洞是在離地一米高的地方，所以我們就拿書櫃第二格的架子來充當。悅子的毛線小熊就當做奇米。奇米躲進牆壁凹洞玩耍。石階與牆壁凹洞之間，有一塊隔板呈直角凸出，所以我們在門與書櫃之間，立一張折疊椅作為替代品。當然，假設它的高度到達天花板。地板這邊放一個蒲團，它就是地道的蓋子。這根鉛筆就是那把刀。悅子是這樣把我——”
“你又來了，別玩了。”
“別這麼說嘛。你的想像力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家永護士與共犯在防空洞見面談話。這會有以下三種狀況。第一，兩人一同進來；第二，被害者先來，等待加害者過來；第三，加害者先來，等待被害者。我們就先從兩人一同前來做起。”
我們走到門口，然後朝房間中央走來。
“其實，石階非常狹窄，兩人是無法並肩下去的，不過這裡就不細究了。兩人走進防空洞內，然後我要站在哪裡比較好呢？被害者被刺的位置？”
“書櫃前面呀。凹洞前面的地上流了一攤血，而且刀子也掉在那裡。”
哥哥走到書櫃前，然後說：
“那我要朝哪邊？”
“當然是在我的——等一下，哥哥一定得朝著書櫃呀。家永是從背後被刺的嘛。”
哥哥轉身朝向書櫃，又說：
“所以我是背對著你說話？”
“好奇怪哦。你還是必須向著我纔對。可是這麼一來，我就不能刺到你的背上了。啊，對了。如果我說一句話，比如“那邊有貓”之類的，讓被害者轉過身去，再趁此空隙給她一刀呢？”
“就為了看貓，整個身體向後轉嗎？她又沒有頸部僵直癥——”
“要不然，就是家永護士因為生氣或鬧別扭，而轉向後面？”
“這些推測都不太理想，不過先略過吧。下一個是被害者先進入洞內，等待對方現身的狀況。悅子，你把你想到的畫面說出來，我照著你說的做。”
“一開始，哥哥面對著凹洞，伸出手跟奇米玩——在對方來之前打發時間。”
“像這樣嗎？”
哥哥面向書櫃，用手摸著毛線小熊。
“於是我走近，冷不防給你一刀。”
“等一下，我一直在等著你出現哦。聽到悅子的腳步聲，而你本人也到了，我還會繼續背向你和小貓玩嗎？”
“要不然，我沒發出腳步聲，是悄悄走進來的呢？”
我一邊說，一邊踮起腳，走到門的位置。不知不覺間，我也認真起來了。
哥哥一邊玩著小熊，一邊說：“好了，你過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