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佩雷恩應道帥的面孔，試圖從他臉上搜尋目前必定應有的緊張。畢竟，這可不是又一次對抗叛軍的戰術打擊——不是針對船隊的小規模突襲，也不是針對某個無足輕重的行星基地的遊擊戰。在將近一個月的忙碌準備之後，索龍試圖為帝國帶來終勝利的戰役終於即將展開。

帥真的感覺到緊張，那他也一點兒都沒有表露出來。

“開始倒數。”他對佩雷恩說，冷靜得仿佛在點餐般自在。

“是，長官。”佩雷恩轉向“噴火獸號”後艦橋的全息艙，眾多四分之一大小的全息影像站在那裡。“各位：開始倒計時。‘好戰號’，還有三分鐘。”

“收到，‘噴火獸號’。”阿班艦長點點頭，即使嚴謹的軍事禮儀也掩飾不住他迫切想將戰火燒向叛軍的渴望。“狩獵愉快。”

全息影像一閃消失，“好戰號”升起偏導護盾，切斷了遠程通信。佩雷恩將注意力轉到排在“好戰號”後面的影像上。“‘無情號’，還有四分半鐘。”

“收到。”多賈艦長拱手做出米爾沙夫的傳統勝利手勢，接著也消失不見。

佩雷恩看著數據板，“‘審判者號’，還有六分鐘。”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噴火獸號’。”布蘭代艦長柔聲回答。語調似乎太柔和了，不大對勁……

佩雷恩皺眉看著他。四分之一尺寸的全息影像無法顯示太多細節，但即使在這種分辨率下，布蘭代的神情也很容易看透——滿腔怒火，準備發洩。

索龍無聲無息地走到佩雷恩身邊，“這是戰爭，布蘭代艦長，可不是發洩你個人怨氣的機會。”

&ldq帥，我了解自己的職責。”布蘭代僵硬地說。

索龍微微揚起藍黑色的眉毛，“是嗎，艦長？你真的了解嗎？”

布蘭代臉上的怒火慢慢地、不情願地消退了些許。“是的，長官。我的職責是效忠帝國，服從您的指揮，以及善用我的部屬與艦艇。”他低聲說。

“很好，換句話說，是替生者謀利，而不是為死者復仇。”索龍說道。

布蘭代的眼神裡依舊閃爍著怒火，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以示忠於職守。“是的，長官。”

“不要忘記這一點，艦長。”索龍警告他，“戰爭的運勢起起伏伏，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叛軍一定會為在鋒刃艦隊遭遇戰中摧毀‘專斷號’而付出代價。但這是我們整體戰略的附加收獲，而不是個人逞血氣之勇的復仇。”他目光灼灼的紅眼微微閃動，“至少，在我的艦隊中，艦長絕不能有這樣的舉動。我想這樣應該說得夠清楚了。”

布蘭代的臉頰微微抽動。佩雷恩一直不認為此人夠聰明，但他也沒有笨到聽不出長官的威脅之意。“很清帥。”

“很好。”索龍繼續看了他幾秒鐘，然後點點頭，“我相信你已經收到出動倒計時了吧？”

“是的，長官。‘審判者號’結束通話。”

索龍看向佩雷恩。“繼續，艦長。”他說完就轉過頭去。

“是的，長官。”佩雷恩看著手中的數據板，“‘復仇女神號’……”

他順利地發布了接下來的指令，沒有再受打擾。等到後一個全息影像消失時，他們自己特遣艦隊的報到也已經全部完成。

當佩雷恩轉向索龍的指揮站時，索龍說：“看來時間表執行得很順利。‘暴風鷹號’回報，前導貨船已準時出發，拖纜正常運作。另外，我們剛從安多星繫攔截到一個全面性緊急呼救信號。”

“好戰號”和它的特遣艦隊也已準時抵達。“有回應嗎，長官？”佩雷恩問道。

“在帕德龍兵站的叛軍基地表示已收到，看他們能派出多少援軍會很有意思。”索龍說。

佩雷恩點點頭。叛軍已經多次見識過索龍的佯攻，這次可能也會以為安多攻勢不過是虛晃一招，因而照例應對。但是，這次的攻擊艦隊中包括了一艘帝國殲星艦和八艘鋒刃艦隊的無畏級巡洋艦，叛軍幾乎不可能就這麼置之不理。

反正這些都不重要。叛軍會派出幾艘艦船到安多去對抗“好戰號”，再派出幾艘去菲爾夫對抗“審判者號”，再派出幾艘去克龍德雷對抗“復仇女神號”，還得應付其他同時發生的攻擊。等到“亡首號”攻擊帕德龍兵站的基地時，那裡將失去防御之力，隻得呼叫叛軍的所有鄰近部隊前來救援。

屆時叛軍的增援部隊都會往那裡集結，帝國真正的目標將毫無防備地暴露出來。

佩雷恩透過前方觀察窗看著尤基奧星繫的恆星，思索著這環環相扣的龐大計劃，不禁喉頭發緊。由於行星護盾科技的發達，隻有強大的渦輪激光炮火和質子魚雷轟炸纔能對地面造成損傷，因此，傳統觀念認為，讓現代星球屈服的方式，就是在護盾邊緣讓快速移動的地面部隊降落，讓他們摧毀護盾發生器。在地面部隊的炮火和隨後的軌道突擊下，星球被占領時通常會滿目瘡痍。另外一個選擇則是派出數十萬士兵展開龐大的地面攻勢，然而這種攻勢可能短則持續數月，長則持續數年，結果並不會好到哪裡去。總之，要攻占一顆護盾完好的行星，同時減少破壞，一般來說純屬異想天開。

但今天，傳統的軍事觀念將會被徹底推翻。尤基奧的政府也一樣。

&ldq帥，攔截到菲爾夫的求救信號。”通信官回報道，“帕德龍兵站也同樣回應了。”

索龍看著計時器，“很好。我想，七分鐘後應該就可以出動了。”他抿著嘴唇，旁人並不容易察覺。“不知道我們那位尊貴的絕地大師是否已準備好執行他那部分任務，我想好去確認一下。”

佩雷恩掩藏住自己的痛苦神色。喬魯烏斯·瑟鮑思，他是早已死亡的絕地大師喬魯斯·瑟鮑思的瘋狂克隆人。一個月前，他宣布自己是帝國的真正繼承人。

佩雷恩和索龍一樣不喜歡和這個家伙談話，但佩雷恩好自告奮勇地去執行這工作，因為即使他不願意，也肯定也會接到同樣的命令。“我去吧，長官。”他站起身說。

“多謝，艦長。”索龍說，仿佛佩雷恩真的可以選擇一般。

他一走出艦橋上伊薩拉米爾蜥的原力防護範圍，就立刻感應到精神上的召喚。很顯然，瑟鮑思大師等待行動開始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佩雷恩盡可能地抖擻精神，以對抗瑟鮑思為催促自己而隨意施加的精神壓力。他一路走到了索龍的指揮室。房間中光線明亮，帥平常偏好的暗淡燈光形成強烈對比。“佩雷恩艦長。”瑟鮑思開口，從房間中央的雙環顯示屏前向他示意。

“請進，我正在等你。”“整個行動的其餘任務讓我無暇分神。”佩雷恩冷冷地說，試圖隱藏自己對這名男子的厭惡。但同時，他也很清楚這樣的舉動毫無用處。

“當然了。”瑟鮑思笑道，那笑容遠勝過任何話語地表明，他很享受佩雷恩的不安。“沒關繫。我帥終於準備好了吧？”

“就快了。在出動前，我們想要盡可能地掃蕩帕德龍兵站。”佩雷恩說道。瑟鮑思哼了一聲。“你還是以為新共和國帥的曲調舞動。”

“他們帥對敵人已有徹底的研究。”瑟鮑思又哼了一聲，作為反駁。“他隻是研究過他們的藝術品。隻有等到新共和國隻剩藝術家可以和我們作帥的做法纔會真的奏效。”

顯示屏上的信號讓佩雷恩逃過了必須回答的窘境。“我們在移動了。”他告訴瑟鮑思，一邊開始默數從目前位置抵達尤基奧所需的七十六秒，一邊努力不讓自己被瑟鮑思的話語激怒。他並不明白索龍是如何從一個種族的藝術品了解他們內心深處的秘密，但過去的經歷屢帥的本能是值得信賴的。而瑟鮑思並沒有那樣的經歷。

但是，瑟鮑思本來也不準備認真辯論這個議題。過去的一個月以來，自從自封為皇帝的真正繼承者之後，瑟鮑思就開始無聲地挑戰索龍的權威，暗示真知灼見隻會來自於原力，因此隻有通過他纔能得到。對這一點，佩雷恩並不買賬。皇帝也曾經沉迷於原力這種東西，但他連自己會死在恩多都無法預料。不過瑟鮑思試圖散布的猜疑確實開始生根，索龍麾下那些經驗不足的軍官尤其受到了動搖。對佩雷恩來說，這正是這次攻擊必須成功的原因之一。這場戰役的成敗關鍵不僅在於直接的軍事戰術，更取決於索龍對尤基奧人文化解讀的正確性。索龍相信，在基本的心理層面上，尤基奧人會對無法理解的事情感到無比恐懼。

“他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瑟鮑思打斷了佩雷恩的沉思。

佩雷恩緊咬牙關，這種思緒輕易被人入侵的感覺讓他汗毛直豎。“你對隱私這回事毫無概念，是吧？”他低吼道。

“我就是帝國，佩雷恩艦長。”瑟鮑思說，他的目光中燃燒著黑暗的狂野火焰。“你的所思所念也是效忠我的一環。”

“我效忠的帥。”佩雷恩僵硬地說。

瑟鮑思笑了，“隨你怎麼想都行。現在來談談正事吧——真正的帝國公務。佩雷恩艦長，當這場戰鬥結束之後，我想要發送信息給韋蘭。”

“宣布你即將回歸，沒錯吧。”佩雷恩酸溜溜地說。過去一個月以來，瑟鮑思一直堅持要回到他之前的家園韋蘭，在那邊直接監管皇帝建在坦蒂斯山內部的儲藏庫，掌握克隆設施。但直到目前為止，他都把大多數的時間花在顛覆索龍的地位上，根本沒有真的付諸行動，隻是嘴上說說。

瑟鮑思露出饒富興味的表情，“別擔心，佩雷恩艦長。時機到來時，我的確會回到韋蘭。因此，你必須在這場戰鬥結束之後聯繫韋蘭，命令他們替我制造一個克隆人。非常特別的克隆人。”

必須經帥批準纔行——這句話是他的個念頭。“你需要哪一種克隆人？”他莫名其妙說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佩雷恩眨眨眼，回憶了一番。是的，他就是這麼說的，沒錯。

瑟鮑思對他沉默的困惑微微一笑。“我隻需要一個僕人，一個在我回去時會等待我的人。利用皇帝珍貴的收藏品制造——B-2332-54號樣本，我應該沒記錯。當然，你要通知當地的駐軍指揮官，這件事必須完全保密。”

老子纔不干呢。“沒問題。”佩雷恩卻聽見自己這麼說。這樣的回答讓他喫了一驚，但他不是這麼想的。正好相反，隻要等這場戰鬥結束，他就會直接向索龍報告這件事。

“你要把這場對話當成我倆之間的秘密。”瑟鮑思慵懶地說，“等你照做之後，你就要把這一切完全遺忘。”

“當然了。”佩雷恩點頭敷衍。是的，他會對索龍報告，帥會知道該怎麼辦的。

倒數計時結束了，牆上主顯示屏中出現了尤基奧行星。“我們應該換上戰術顯示器，瑟鮑思大師。”

瑟鮑思揮揮手，“隨你便。”

佩雷恩伸手到雙環顯示屏中，按下正確的按鈕，房間中央就出現了全息戰術顯示器。“噴火獸號”正向行星光明面的赤道上空的高軌道駛去；下屬特遣艦隊中的十艘鋒刃艦隊無畏級巡洋艦，分占內層和外層的防御位置；“暴風鷹號”則逼近行星陰暗面，擔當後備力量。其他船隻——大多數是貨船和各種商業船隻——則正爭先恐後地擠進尤基奧地面控制臺開放給他們的護盾空隙。護盾呈淡藍色，包圍在離地面約五十千米的高度。有兩個光點閃動著紅色，那是“暴風鷹號”派出來的兩艘前導貨船，看起來和其他瘋狂奔向安全處的船隻一樣無辜。這兩艘貨船和它們所拖曳的四艘隱形伙伴正在高速前進。

“隻有瞎子纔看不見它們。”瑟鮑思喃喃道。

“莫非你現在已經可以親眼看見它們了？絕地的技能發展得還真快。”佩雷恩怒聲說。

他本來希望可以借此激怒瑟鮑思——不要太過火，隻要稍稍動怒就好。但這隻是白費力氣。

“我可以看見你們那寶貴的隱形護盾中的人類。”這名絕地大師平靜地說，“我可以看見他們的思緒，並且引導他們的行為。金屬的阻隔又算得了什麼？”

佩雷恩覺得自己的嘴角微微抽動。“我想有很多東西對你來說都不算什麼。”

他從眼角看見瑟鮑思露出笑容。“對絕地大師不重要的東西，對整個宇宙來說也不重要。”

貨船和隱形的巡洋艦即將抵達護盾的位置。“隻要他們一進入護盾內，就會立刻松開拖纜。”佩雷恩提醒瑟鮑思，“你準備好了嗎？”

這位絕地大師在座位上挺直身子，瞇起雙眼。“帥的號令。”他嘲諷地說。

佩雷恩看著對方鎮定的神情，不禁感覺到一股寒意。他清楚地記得瑟鮑思次嘗試這種遠距離控制時的神情，絕地大師痛苦地集中注意力和維持心靈聯繫的樣子依然歷歷在目。

不到兩個月之前，索龍還信心滿滿地認為瑟鮑思不會對帝國構成威脅，因為他缺乏長時間集中和維持絕地能力的力量。不知如何，自那之後，瑟鮑思顯然學會了控制這種能力的技巧。

這讓瑟鮑思成了帝國的威脅，非常危險的威脅。

內部通信器哔了一聲。“佩雷恩艦長？”

佩雷恩伸手進雙環顯示屏內，按下按鈕，盡可能強壓下對瑟鮑思的恐懼。至少在目前來說，艦隊需要瑟鮑思。幸運的是，瑟鮑思目前也還需要艦隊。“我們準備帥。”他彙報道。

“暫且待命。拖纜正在分離。”索龍說道。

“已經掙脫了。它們開啟了推進器……正向指定位置移動。”瑟鮑思說道。“確認它們進入了行星護盾下方。”索龍下令。

瑟鮑思的臉上次劃過熟悉的疲倦神情。這毫不令人驚訝——隱形護盾讓“噴火獸號”無法看見那些巡洋艦，同時也遮蔽了它們自身的傳感器，因此，隻能靠瑟鮑思通過踫觸船員的心靈來鎖定他們的精確位置。“四艘飛船都已進入護盾下方。”

“請百分之百確認，絕地大師。如果你錯了——”

瑟鮑思粗暴地打斷他，“我沒錯帥。我會盡到在這場戰役中的責任，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內部通信器沉默了片刻。佩雷恩帥的表情，不禁臉色一變。

“很好，絕地大師。”索龍冷靜地說，“準備執行你那部分任務吧。”

新的通信頻道開啟，傳來兩聲咔嗒聲。“這裡是帝國殲星艦‘噴火獸號’，呼叫尤基奧大領主。”索龍說，“以帝國之名，我在此宣布尤基奧星繫再度受到帝國法律的管轄和帝國武力的保護。降下你們的護盾，將所有軍隊撤回基地，準備將指揮權有序轉移。”

對方沒有響應。索龍繼續說：“我知道你們已經收到信息。如果你們沒有響應，我隻能認為你們意在拒絕帝國的提議。倘若如此，我別無選擇，隻能開戰。”

再一次，同樣的沉默。“他們又送出了一次求救信息，內容聽起來比次的還要緊張。”佩雷恩聽見通信官說。

“我確信他們第三次的求救信息會更緊張。”索龍告訴他，“準備執行一號開火程序。瑟鮑思大師？”

“巡洋艦已經準備完畢帥。我也準備好了。”瑟鮑思說。

索龍的聲音中隱隱帶著威脅之意。“請務必確定。時間必須分秒不差，否則整場表演將會比徒勞無功還糟糕。渦輪激光炮塔三號，聽我號令，準備執行一號開火程序。三……二……一……發射。”

在戰術全息圖上，兩條綠色火焰如長矛一般，從“噴火獸號”的炮塔射向下方的行星，命中了淡藍色的行星護盾，聚焦的能量被隨即驅散，反射到太空之中，微微漾起了波紋——

兩艘隱形巡洋艦借著反重力引擎漂浮在剛剛被擊中的位置之下，它們在同一時刻開火，渦輪激光炮的能量束穿透大氣層，擊中了尤基奧地表上兩座主要的防空基地。

這是從佩雷恩的角度看到的狀況。對尤基奧人來說，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這兩艘隱形巡洋艦存在，因此他們會認為，“噴火獸號”的兩發能量束輕輕松松地穿透了應該無懈可擊的行星護盾。“第三次求救信息傳到一半就中斷了，長官。我想他們被嚇到了。”通信官語氣中帶著一絲黑色幽默。

“讓我們說服他們這並不是巧合，”索龍說，“準備執行二號開火程序。瑟鮑思大師？”

“巡洋艦已經準備完畢。”“二號渦輪激光炮塔，聽我號令，準備執行二號開火程序。三……二……一……發射。”

綠色炮火再度如長矛般疾射而出，隱形巡洋艦再度精確無比地制造了幻像。

“干得好。瑟鮑思大師，將巡洋艦移動到三號和四號開火程序的位置。”索龍說道。

“遵命帥。”

佩雷恩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四號開火程序瞄準的目標是尤基奧地表三十座覆蓋範圍相互重疊的護盾發生器中的兩座。一旦發動這樣的攻擊，就表明索龍已經不準備在奪取尤基奧的同時完整保留其行星防御體繫。

“帝國殲星艦‘噴火獸號’，這裡是尤基奧大領主托爾·多斯拉。”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從通信器中傳了出來，“我們請求您終止對尤基奧的轟炸，讓我們討論投降的條件。”

索龍說：“我的條件相當簡單。首先，你們必須降下行星護盾，讓我的部隊降落。他們必須接收護盾發生器的控制權，以及所有地對空武器的操控權。所有大過指揮艇的戰鬥載具都必須轉移到指定的軍事基地，交給帝國管理。雖然你們實質上將被納入帝國的統治之下，但你們的政治和社會體繫將由你們自己管理。當然，前提是你們的人民必須聽話纔行。”

“這一切整改落實之後呢？”

“你們就會成為帝國的一部分，享有所有帝國成員的權利，同時承擔相應的義務。”

“不會有高額的戰爭稅？不會強征我們的年輕人去當兵？”多斯拉懷疑地問。

佩雷恩可以想像索龍臉上那冷酷的笑容。不，帝國再也不需要強制征兵了。隻要皇帝的斯帕蒂克隆柱艙還在手上，就不需要考慮這件事。

“你的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會。個問題的答案則是：不會，但另有條件。”索龍對這名尤基奧人說，“你應該也很清楚，大多數的帝國星球目前都在課征戰爭稅。不過也有例外。你們對這場戰爭的貢獻很可能會來自你們規模龐大的食品生產和加工設施。”

另一端沉默了許久。佩雷恩明白，多斯拉不是笨蛋，這個尤基奧人很清楚索龍對這顆星球有什麼打算。地面和太空防御繫統首先會被帝國直接控制，食品分配體繫、加工設施以及農耕和畜牧區域也會跟著被接管。很快，這星球就會變成帝國戰爭機器中一個單純的補給站。

否則，他就隻能選擇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星球被難以置信的手段徹底摧毀。他也很清楚這點。

“‘噴火獸號’，我們會降下行星護盾，以示信任。”多斯拉後終於說，他的語氣雖然強硬，卻依稀透露出挫敗感。“但是，在將護盾發生器和地面、太空武器交給帝國部隊之前，我們必須要求一些承諾，保障尤基奧人民和土地的安全。”

“當然。”索龍並沒有像大多數帝國指揮官一樣，在此時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情。佩雷恩很清楚，這點禮貌和整場攻擊一樣帥的算計之中。讓尤基奧的領導人投降時能夠保持尊嚴，可以有效地延緩必然爆發的抵抗。等到他們有意反叛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方的一名代表將會立刻出發，和你的政府討論細節。”索龍繼續說道，“與此同時，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反對我方的部隊進駐預備防御陣地吧？”

多斯拉的嘆息並沒有人真正聽到，但從他的語氣中幾乎可以感覺出來。“我們沒有意見，‘噴火獸號’。我們現在就降下護盾。”他不情願地說。戰術全息圖上，環繞著行星的藍色模糊光暈消失了。

索龍下令道：“瑟鮑思大師，讓巡洋艦移動到兩極去。我可不想讓空降艇撞上它們。科維爾將軍，你可以開始將部隊派到地表去了。環繞所有目標布成標準防御陣形。”

“帥。”科維爾答道。佩雷恩發覺對方的聲音有點不太自然，嘴角不禁浮現微微的笑容。艦隊和地面部隊的高層軍官大概是兩周前纔得知坦蒂斯山的克隆人計劃。科維爾就是其中幾名至今還未完全適應這個計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