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如今,《星球大戰》已經深深根植於我們的文化之中,似乎無處不在,我們很難想像它一度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後期,我們面對的正是這種情況。
正傳三部曲上映期間,《星球大戰》引發了現像級風潮。電影打破各種票房紀錄,玩具無比暢銷,年輕時的我們隨著《星球大戰》迪斯科盡情搖擺。然後,一切都停止下來。喬治·盧卡斯不再拍攝星戰電影,男孩的興趣從玩具轉移到運動和女孩,而沉迷於迪斯科的人也安下心來開始各自的職業生涯。世界在向前邁進。
到1986年,在我們的股東兼駐外代表尤達的明智建議下,盧卡斯授權部決定讓《星球大戰》稍事休息。幾年過後,在沒有新電影即將上映的情況下,我們又戰戰兢兢地開始思考,什麼產品會讓如今的星戰粉絲感興趣。我們首先意識到的是,粉絲群體已經長大了些。當年買玩具的孩子如今已成為大學生,電影初上映時的少年或成年粉絲如今可能在開創事業或組建家庭。《星球大戰》要朝什麼方向發展,纔能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我們很清楚,僅僅重溫過去並不會引起什麼興趣。打懷舊牌還為時尚早,而且也不能令人興奮。我們需要給粉絲一些新東西,一些能吸引更成熟心智的東西。同時我們還認為,《星球大戰》的核心本質是故事,所以書籍應該是天然的探索星戰宇宙的平臺——書籍能夠用來拓展故事,從電影中令人印像深刻的角色和情境起步,帶他們去以前從未想像過的地方。
我是授權部的主管,當時手下有幾名員工。我的財務總監露西·奧特裡·威爾遜是公司早的雇員之一。1974年的時候,露西其實就在喬治·盧卡斯的家裡工作,幫忙把《星球大戰:新的希望》的劇本打印出來。她是個管財務的好手,卻有一顆不安分的心,而且對出版有強烈的熱情。她幾年來一直在懇求我給她機會,讓她為《星球大戰》開拓新的出版項目。我幾年來回應她的話則一直與漢回應盧克的話沒多大不同:“那麼誰來開呢,小子?你?”
對於露西和我們所有人來說都很幸運的是,1989年,原力終於聚集到一處。我被說服了,認為是時候重新開啟我們的成年人小說出版計劃,並認真探索星戰宇宙的新故事。而且我很願意給露西一個機會,讓她去找一家與我們有相同願景的出版商。但是,在我們能那樣做之前,還有後一道難關要克服。我們如果想在這個沙盒裡玩,就得和沙盒的主人商量。於是我去找喬治·盧卡斯,畢恭畢敬地請求他準許我們拓展他的宇宙。他理所當然地表示懷疑(我隱約記得有一句類似“沒人會買這種東西”的回答),但還算持支持態度,給了我們嘗試的機會。我們確立了幾條基本原則:故事必須發生在《絕地歸來》之後;《新的希望》之前的事件是禁區,因為如果喬治要拍攝更多的《星球大戰》電影,那肯定是他會發掘的領域;而且主要角色都不能被殺死。除此之外,喬治明確表示他願當甩手掌櫃。情況似乎十分簡單明了。我覺得喬治和我都完全沒想到,我們將會步入怎樣的天地。
露西四處兜售做一套全新的《星球大戰》衍生書的概念。她接觸過多家出版商,但對方都覺得《星球大戰》已經過氣,因而放棄了這次機會。令我們欣慰的是,有一家出版商——矮腳雞圖書(Bantam Books)——理解這個願景:優秀作家撰寫的《星球大戰》新故事能將粉絲動員起來。露西達成了交易,矮腳雞圖書則為我們請來了一位優秀作家——蒂姆·扎恩。而蒂姆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1991年的那一天,露西走進辦公室對我說,蒂姆的《帝國傳承》首印即登上《紐約時報》精裝暢銷書排行榜位。那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立刻明白,當初的直覺是正確的。更美妙的是,我們還明白粉絲的激情之火其實並沒有熄滅。那團火隻需要在正確的時間來一個正確的火花,便會重新熊熊燃燒,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猛烈!
霍華德·羅夫曼
盧卡斯影業授權部部長
趙璞玉/譯
作者序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銀河繫……
好吧,其實是在伊利諾伊州。
但的確是很久以前。
準確地說,是在1989年11月6日,星期一,下午四點左右。我正坐在伊利諾伊州尚佩恩市的家庭辦公室中,撰寫一本剛賣給矮腳雞圖書、名叫《天使質量》(Angelmass)的小說,就在那時候,我的代理人羅素·蓋倫出乎意料地打來了電話。一陣寒暄過後,他說出了那句在我看來太過輕描淡寫的話:
“蒂姆,我們這裡有一份非常有趣的合同。”
我站在那裡凝望著窗外,越來越驚愕地聽他對我說,矮腳雞光譜的主管盧·阿羅尼卡是如何在一年前向盧卡斯影業寫信,提出了重新開啟“星戰”傳奇的想法。盧的計劃是創作一個三本書的繫列,講述《絕地歸來》之後的故事,那個時代還沒有任何作者獲準創作星戰衍生小說。
就像是命運(或原力)的安排一樣,那封信寄到的時候,霍華德·羅夫曼和盧卡斯影業的團隊正好決定重新開啟他們的成年人出版計劃。
這本身就已經很驚人了,可接下來的話更是聽得我目瞪口獃——矮腳雞圖書和盧卡斯影業想讓我來寫這套書。
我作為《星球大戰》粉絲的時間和這顆行星上的其他人一樣長。(好吧,也許並不是和每個人都一樣長。我在上映第二天晚上纔去了電影院。)回到1980年代早期,我努力想在科幻領域闖出一片天地的時候,《星球大戰》電影原聲帶是我寫作時愛聽的音樂。我愛得太深,以至於還清楚記得當時心裡在想,如果喬治·盧卡斯能一鳴驚人,那我或許也能。
而此時,竟有人在邀請我去盧卡斯創造的宇宙中施展拳腳。
總之,羅素和我談了四十分鐘左右,後我告訴他,我要好好考慮一番,第二天早上給他答復。我們互道再見,然後我掛斷了電話……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在恐慌中度過。
問題的核心在於,這份合同很像是一把雙刃劍。我有可能以我從未想像或期盼過的方式迅速闖出名堂。我也有可能在數百萬潛在受眾面前慘敗。
因為我要寫的是《星球大戰》,而不是隨便什麼科幻小說或太空歌劇。我要寫的是《星球大戰》,封面上要印著《星球大戰》的名字。我必須想辦法捕捉到“星戰”宇宙的規模和感覺,主要角色的神情和聲音,以及電影本身的起伏和節奏。讀者必須在我的引號中間聽到馬克·哈米爾、凱麗·費雪和哈裡森·福特的聲音。翻閱書頁的人們腦海中必須能響起約翰·威廉姆斯的音樂。
如果我做不到這些,或至少接近這種程度,那我寫的就不是《星球大戰》,而是《兩個名叫漢和盧克的家伙的一場冒險》。那樣將會白白浪費每一個人的時間。
問題還不僅如此。我不但必須拿捏準這個宇宙的感覺,而且必須構思出一個故事——事實上是一個長達三本書的故事,還不能純粹把喬治·盧卡斯的成果拿來老調重彈。我必須讓電影角色的年齡可信地增長,並創造出能完美融入他們當中的新角色。
到第二天早上,我還是不清楚自己能否搞定這些問題,但我很清楚自己非常想試試。於是我告訴羅素,我同意接下這份活兒。
步很容易。到感恩節那天,也就是兩周多一點之後,我為三部曲寫出了四十頁的初步大綱,並且和負責該項目的編輯貝齊·米切爾談了幾次。
緊接著,我們就遇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障礙(反正是出乎我的意料):矮腳雞圖書和盧卡斯影業的律師仍然在敲定合同條款。在他們解決合同問題之前,我沒法與矮腳雞簽下這幾本書的寫作合同。而在解決合同問題之前,盧卡斯影業不會看我的大綱(其中的法律原因我完全明白)。而在他們批準我的大綱之前,開始寫書根本毫無意義。
過了整整六個月,律師纔和盧卡斯影業搞定反反復復的批準流程,我終於能開始動筆了。(實際上,我提早開工了大約一星期,心裡想著無論盧卡斯影業終要讓我修改什麼,可能都不會影響到開頭兩三章的內容。)在隨後的過程中,有問題要排除,有分歧要討論,有妥協要做出,偶爾還要舉手投降(我這邊的)。
我對投降有些不滿。每當不能按自己的意願行事的時候,我們這些作者通常都會不滿。但如今回頭去看,我可以坦誠地說,由於我有些時候勉強接受的建議和改動,這本書的質量提升了不少。
我在1990年11月2日將書稿郵寄給了貝齊(沒錯,我們那時還在郵寄紙質書稿),距離我開始動筆還不到六個月,距離我接下這個項目差不多正好一年。對於當時的我,六個月堪稱神速,雖然在過去二十年中我的寫作速度提升了不少。(以我的“星戰”小說《一人的抉擇》(Choices of One)為例,寫這本書隻花了我三個月的時間。)和大綱一樣,完成的書稿也經過了矮腳雞圖書和盧卡斯影業的一套批準/修改流程。經過大量(多數是細枝末節)的修改,這本書終於定稿。封繪已經委托人畫好,其他編輯工作也已經完成,宣傳和廣告活動也已經安排妥當,一切都準備就緒。
除了一個問題,一個從初就籠罩著整個項目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真的有人會買這本書嗎?
盧從一開始就深信不疑,認為讀者肯定會有。但他也隻是在無條件地相信。畢竟《絕地歸來》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而《星球大戰》粉絲在這段時間內都沒什麼動靜。
當然了,跡像並非完全沒有。在《帝國傳承》問世幾個月前,我去和一群四年級學生交流,隨身帶了一張封面給他們看。這些孩子在後一部《星球大戰》電影上映時纔出生沒多久,但他們都興奮地盯著封繪,指認著漢、盧克和丘仔。通過神奇的錄像帶,他們已經完全了解了《星球大戰》。
但跡像終究隻是跡像。矮腳雞圖書和盧卡斯影業動用了多種手段來避免損失。他們將書定價為,遠低於精裝書的市場標準。圖書公司的銷售人員努力鼓動書店的熱情,結果有好有壞。他們買了多個平面廣告,還發布了一則廣播廣告。(我以前的書從來沒有做過廣播廣告,以後的應該也沒有。)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了,隻能坐下來默默祈禱。
1991年5月。
有些人說,“索龍”三部曲重新開啟了《星球大戰》。這聽起來非常厲害,但並不完全屬實。更確切的說法是,自《絕地歸來》以後, 我個獲準把叉子插進餡餅皮,看看裡面還有沒有一絲熱氣。
確實有熱氣。老天,簡直熱氣騰騰。
首輪的七萬本書兩周內便銷售一空,矮腳雞連忙迅速加印。(說個沒什麼用的趣事:印刷廠在第三次印刷之後用完了藍色封面,第四次印刷隻好用棕褐色封面。直到現在,如果看到那一批的書出現在簽名桌上,我還是會來一套用原力感知“這是第幾次印刷”的把戲。)有些書店店員曾告訴我,《帝國傳承》一開箱就能賣出去,書剛上架就會有人看到封面上的《星球大戰》字樣,然後拿起一本去結賬。
這本書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位,那可是作者的聖杯。(它擊敗了約翰·格裡沙姆的《陷阱》(The Firm)。約翰後來便給我寄了一本他的書,上面有他的簽名,還有一句非常文雅、半開玩笑的請求,叫我不要擋他的道。)
《帝國傳承》印刷了許多次——我不記得具體次數了。事實上,平裝版上市之後,矮腳雞仍然在印刷新的精裝版,而羅素告訴我,這種事幾乎從未發生過。(據我回憶,他原話裡夾雜著一點法語——他和其他人一樣大為驚訝。)
這本書被編進了《危險邊緣》的一個問題,而這一殊榮甚至比《紐約時報》帶給我的聖杯更重要。(“蒂莫西·扎恩的暢銷小說《帝國傳承》是這個電影三部曲的續作。”我仍然保留著那一集節目的錄像帶。)
沒錯,《星球大戰》的粉絲還在。而且,三部前傳電影、熱門動畫劇《克隆人戰爭》以及大量小說和漫畫陸續推出之後,他們和《星球大戰》都仍然勁頭十足。
多年以後重讀《帝國傳承》是一種有趣但又略微令人不安的體驗。一方面,我看到了各種現在來寫肯定會修改的問題——一部分句子和段落的結構,個別寫作手法,或許還有某些地方的節奏。但另一方面,故事仍然不錯,或許比我預期的還要好些。
所以我邀請你們同貝齊和我一起來記憶的小道上散步。二十年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但我們會盡力回想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蒂莫西·扎恩
趙璞玉/譯
忠臣不死,智將不敗
——簡體中文版譯序
在整個星戰宇宙中,一直充滿了原力命定論。是的,願原力與你同在;是的,隻要你是原力所挑選的對像,你終將完成你的使命;彷佛隻要盲信,原力就會給予你一切。
但是,難道沒有人敢反抗所謂的全知全能、不可捉摸的原力嗎?難道每個智慧生命誕生下來都隻是為了成為原力的傀儡嗎?難道舊共和國注定被推翻而帝國注定要瓦解嗎?
的答案的確存在。但他所占的陣營卻是帝國那一邊。他是來自帝國邊陲、有著藍皮膚紅眼睛、穿著潔白制服的奇斯人帥。他沒有原力,並非絕地武士,卻有著強烈的自信可以擊敗任何阻擋他的敵人,因為他擁有運用手邊一切資源把敵人逼得走投無路的戰略智慧。
他是不世出的戰略天纔,也是帝國崩壞餘暉中後一顆閃亮的將星。借助帝國殘存的艦隊,他算無遺策的戰術將新共和打得潰不成軍。他透過藝術品了解一個種族或文明的思考模式,然後用精準的軍事調度鯨吞蠶食這個種族或文明。殘破帝國和新共和國武力上的差距對他來說彷佛不存在一般。
但由蒂莫西·扎恩撰寫的《帝國傳承》改變了這一切。它不隻盤踞《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數十周,更成為“星戰宇宙”擴張的領頭羊,開啟了延續至今的“星戰宇宙”相關創作,甚至終復活了中斷的星戰歷史。
蒂莫西·扎恩在作品中呈現的戰略與科技構思往往讓人拍案叫絕。他自己在訪談時也承認,每次撰帥的智謀對他都是的挑戰。面對全知全能的原力和以一擋百的絕地武士帥必須在計中有計、謀中有謀的博弈中持續獲勝,力挽狂瀾。所以每一個計謀都必須經過層層抽絲剝繭纔能安排妥當帥會利用一切可能的武器,但死星的失敗讓他早就明白,沒有所謂的終極武器,隻有智慧和計謀纔是人類(或是廣義的智慧生物)強大的武器,正所謂“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孫子兵法·始計篇》)。
在《星球大戰》第七、八、九部開始前,迪士尼將過去二十年以來發展出的“星戰宇宙”舊作全部納入傳奇繫列,與正史切割。但一個逃過這場大屠殺的人物就帥。藍皮膚紅眼睛、穿著純白制服的他在不久前又重新出現在星戰動畫繫列中,冷酷無情又工於心計的他再度成為義軍的敵人。
即使是迪士尼也無法扼帥的足智多謀和強大生命力,因為這個角色已經獲得了自己行動和感染周邊人物的能力。“星戰宇宙”的確需要一個不敗的智將,證明在巨艦大炮的時代中,銀河各文明努力推翻帝國的奮鬥是有意義的,而不隻是作為原力的器皿或是實現原力預言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帥所做的一切,背後真實的目的是抵抗宇宙中更邪惡的力量——某種比帝國更邪惡的力量,對所有智慧生命都足以構成威脅的邪惡。發現舊共和國不足以成為對抗這股邪惡的堅強盟友時,他纔轉而和帝國合作,向皇帝效忠,因為隻有帝國的獨裁體制纔足以更有效地對抗這股邪惡。所以,許多讀者認帥不是帝國的忠臣,他隻是在冷酷地運用帝國這個更有效的武器而已。
可惜的是,直到目前為止,我們都無法確定這股邪惡到底來自何方,真實身分為何。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希望這股邪惡到來時帥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身為“星戰宇宙”中智慧和魅力的戰將帥的傳奇故事終於要與中國大陸讀者見面了,這對廣大星戰迷來說無疑是一件幸事。另一個好消息是,迪士尼將於2018年推出蒂莫西·扎恩創作的索龍繫列新小說,漫威也決定推帥的專屬漫畫。
延續二十多年帥傳奇顯然會繼續下去。我相信,當你讀帥的小說之後,也會加入他的軍團,成為他的擁躉!
朱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