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楔 子  神舟山災難詭異（正在進行時）  003

號外一  京報記者心驚膽戰（正在進行時）  006

一    深山奇遇無名骷髏（記者手札）  008

二    小縣城來了大人物（記者手札）  017

號外二  牛全勝欲闖禁區（正在進行時）  024

三    全村人的“牛牯子”（情景再現）  027

號外三  太和老爹逃離精神病院（正在進行時）  043

四    太和老爹的次婚姻（情景再現）  046

五    馬館長談神舟山之戰（記者手札）  057

號外四  馬秀美揪心之事（正在進行時）  063

六    補償引發家庭爭鬥（記者手札）  065

號外五  常務副省長寢食不安（正在進行時）  073

七    被迫離鄉背井（老爹自述）  075

八    迷失在深山老林（老爹自述）  085

號外六  石原勁太郎詭計多多（正在進行時）  094

九    尋找國軍少尉特務排長（旁白）  096

十    縣長充當不速之客（記者手札）  103

號外七  福山老漢上訪不成（正在進行時）  109

十一   稀裡糊塗當了紅軍（老爹自述）  111

十二   當散兵遊勇的日子（老爹自述）  119

十三   不是手足，勝似手足（情景再現）  135

號外八  高志尚巧遇“溫暾水”（正在進行時）  139

十四   惹不起肯定躲得起（記者手札）  142

十五   我們不怕折騰（記者手札）  147

卷二

號外九  貴婦人來自東京（正在進行時）  157

十六   刻骨銘心的愧疚（老爹自述）  159

十七   永遠的方舟惠子（老爹自述）  170

十八   工商局局長離奇死亡（正在進行時）  181

十九   十字路口的抉擇（老爹自述）  189

二十   當逃兵跑回老家（老爹自述）  197

二一   九十老爹成為被告（情景再現）  205

二二   重逢加籐政二（記者手札）  210

二三   一座特殊的紀念碑（記者手札）  218

二四   神舟縣災難頻仍（正在進行時）  225

二五   抗日縣長的悲劇（老爹自述）  231

二六   溫柔舊夢重現（老爹自述）  244

二七   愛妻眼裡的瘋老頭（正在進行時）  253

二八   意外再遇老道長（老爹自述）  259

二九   老夫少妻各執一詞（情景再現）  268

三十   “內參”引發的風波（記者手札）  274

三一   勞模會重逢紅軍老團長（老爹自述）  279

三二   痛失偏癱婆娘（老爹自述）  288

三三   趙副省長急中生智（正在進行時）  300

三四   跌入深淵之前（老爹自述）  310

三五   八十歲老爹的“桃花運”（情景再現）  317

三六   “54DAO”拒不認賬（正在進行時）  326

三七   日本外婆病因異常（記者手札）  332

三八   歪打正著的老少婚配（情景再現）  339

三九   “外婆名叫理枝子”（記者手札）  346

四十   老少夫妻的新婚之夜（情景再現）  350

四一   在大動蕩的日子裡（老爹自述）  361

卷三

號外十  福山老漢的紅衛兵情懷（正在進行時）  369

四二   九十老爹春夢重溫（情景再現）  373

四三   坐牢的悲喜劇（老爹自述）  380

四四   加籐母親的囑托（記者手札）  385

四五   北京記者的驚人發現（正在進行時）  390

四六   出監後的大願望（老爹自述）  396

四七   “報紙不等於文件”（情景再現）  403

四八   探險者被活埋在溶洞（正在進行時）  408

四九   趙凱林心存僥幸（正在進行時）  412

五十   失憶外婆突然蘇醒（記者手札）  420

五一   九十老爹被迫裝瘋（情景再現）  427

五二   紅軍老團長的胸懷（記者手札）  434

五三   方舟惠子痛說家史（惠子自述）  440

五四   牛全勝想找誰同歸於盡（正在進行時）  446

五五   我的戰後經歷（惠子自述）  454

五六   四劍客神侃神舟山（正在進行時）  463

五七   馬秀美枯木逢春（正在進行時）  470

五八   太和老爹反常一搏（記者手札）  480

五九   百歲相知摯愛重聚（正在進行時）  485

楔子 神舟山災難詭異（正在進行時）

如果你感覺山高路陡，不妨抬頭看看藍天。如果你感覺人生無趣，不妨與長壽老人做個忘年交。每一個耄耋尊者必擁有自己的精彩故事，但每一個青春少年並非注定有自己的絢麗晚霞。

曾經的高考甄士彬，北京名牌大學社會學繫高纔生，在一段時間裡，常以盧梭這話自許：“這就是我，一個沒有兄弟，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任何社會關繫的孤獨者。”他對美國小說《在路上》的主人公尤其欣賞，那書居然讀了五遍。若問心態咋的？請欣賞他寫在便簽上的一首打油詩：

無 題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光溜溜。

令我盲者，明日之日復何求。

長江之水向東去，

一路喧湍不回流。

生老病死難超度，

功名利祿算個?。

東逛逛，西蕩蕩，

長吟短歌《將進酒》。

步履蹣跚，一場誤會世間走，

仰天長嘆，此生付與水東流。

但願佛陀能當真，

寄望來世織錦繡。

然而怪了，打從與太和老爹邂逅之後，甄士彬的人生軌道卻有所校正。比“北山愚公”年紀還大的太和老爹，家住江南神舟縣。他既當過工農紅軍，也當過國民革命軍；既打過日本鬼子，也打過共產黨；既當過農業勞動模範，也被判處過有期徒刑；既撿過爛菜葉填肚子，在豬欄屋裡熬過寒鼕，也有過億萬資產，一座豪宅。他還特別走“桃花運”，與多名女子結過連理，後一次做新郎是八十歲之後。婚後他大半時間不住在城裡，而住在鄉下；不住在別墅，而住在樹上。因長期修煉，太和老爹身體特棒，九十歲了，還背著幾十斤重的籐簍翻山越嶺。甄士彬感覺與老爹十年的交往中頗多受益，便想與同齡人分享。故事，得從一場詭異災難事故說起。

2015年8月的一天，神舟縣“帝豪大世界”發生一繫列災難事故。先是鍋爐房地面突然下陷，砸斷電纜，引起大火。接著造紙廠牆基突然崩塌，污水洩漏。隨後，一股可燃氣體從地層深處迸發，遇上繃斷的高壓電線，再次引起火災。熊熊烈焰遇上突然而起的龍卷風，將火焰帶進廠區附近的森林，大範圍山火頓成燎原之勢。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神舟山很快變成火海。大火燒了兩天兩夜，幾十萬畝山林付之一炬。五名消防隊員在火海中失蹤。幸虧降下一場大雨，將肆虐的山火澆滅，保住了神舟山主峰以外的廣袤山林。

山林是保住了，廠區災難卻在繼續，廠基接二連三出現塌陷，不時倒下一座房屋，仿佛下面的地基全是細沙，細沙下面有條神奇的地龍正在翻滾，就像《白鯨》裡的白鯨在水中翻滾一樣。廠區工人不知是嚇的還是有點幸災樂禍，隻知四處躲藏，不考慮如何救災。唯有一位穿深藍色保安服的上年紀老人，背脊彎曲，臉帶血痕，一邊指揮救火，一邊四處尋人：“小牛子，你在哪兒？還活嗎？回我話??”

“帝豪大世界”，營業執照上寫的是“中國神舟山綜合開發集團公司”。這個由日本“54DAO”集團控股的特大型企業，集木材培植、紙業制造、醫療養生、旅遊餐飲於一體，據稱總資以上。有一位與*、巴菲特齊名的專家預測，因“帝豪大世界”的響亮登場，全球企業500強名單將重新排序。

神舟山居於長江水繫中上遊，為長江重要源流之一。下遊流域擁有數億人口，十幾座城市，幾億畝良田。神舟山主峰安裝了“中國移動”高高的發射塔，信號傳輸暢通得出奇。信息時代，一部手機就是一個自媒體。網傳的信息相互打架。好在事故地點偏遠，許多人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縣名。鋻於近年來災難事故不是一起兩起，這件尚未有處理結果，又來了更富於衝擊力的事件，人們也就漸漸看淡，興奮勁持續不了多久。利害關繫者卻思之心驚肉跳，久久難以忘懷。

號外一 京報記者心驚膽戰（正在進行時）

北京，《健康與人生》雜志社。編輯部主任甄士彬，在旋轉椅上左轉不是，右轉也不是。什麼樣的債務讓人受不了？良心債。他年紀不算太大，卻滿臉皺紋，頭頂現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停機坪，周圍那一圈稀薄的淺發，還是近些年的產物。有一回在電梯門口，一個扎小辮子、戴紅領巾的姑娘對他敬個禮說：“爺爺您好，爺爺請您先上。”他真想訓她：“你這孩子什麼眼神？”有時自己生氣，就這麼光著腦袋。有時想要裝嫩（如同六十歲的女演員老想扮演十八歲的小姑娘那樣），扣一頂太陽帽，還故意歪著點。

身居北京的他，十年前與神舟山生出一段扯不斷的瓜葛。正由於此，“神舟山”三字一直潛伏心底，有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今晨六點十分，他通過互聯網得到神舟山大爆炸的消息，便一直不敢放松。這災難怎會像連環套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房屋又不是豆腐壘的，怎會連牆腳下塌？好比美國“9·11事件”塌下的雙子星座，讓人莫名其妙。還有洩漏，還有山火。神舟山大項目究竟暗藏了多少貓膩？天知地知也有人知。正如美國總統肯尼迪遇刺事件，知道真相者自然有人，隻故意裝聾作啞。所有反常之舉，都是埋下的定時炸彈。這一天終於到來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我算不算助紂為虐者？趕緊找牛全勝，他肯定逃不了。這小子的老手機號還在，打個電話試試。“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實後再撥，謝謝。”怪不得，十年沒聯繫了，誰知他的手機號變過多少回。心裡有鬼的人，手機號碼變得快。神舟縣那邊還有誰能提供信息？對了，縣文博館館長馬仲生。這個老夫子，手機號肯定不會隨意變。

果然，馬館長的手機一打就通，半小時後，若干細節便彙集而來：大爆炸中心在紙漿廠，連續塌方，地裂地陷。傷亡嚴重，包括企業董事長牛全勝的親外甥小牛子，他媽卻還不知情。通往神舟山的公路已經設卡，除了公安、醫院的人員與車輛，其他一律不得靠近。拒絕志願救助，防止渾水摸魚。所有現場工作人員的手機一律“集中保管”，以免隨意拍照。他先是一愣，稍後便對現場指揮者深為欽佩。國家部委開重要會議，也有類似保密措施。統一發布大爆炸後續信息？但這樣一來，大爆炸真相便可能永遠成為啞謎。我必須再去一趟，設法進入現場。不管能起多大作用，得點安慰也好。“社長對不起，我得請個假。”“是不是去神舟山？”“您也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嗎？我對神舟山的關心程度不比你低。”“那好，我一定不辱使命。”“話別說得太滿，思想準備充分點吧。隻怕我們的釣竿太軟，釣不起後面的‘大魚’。”十年了，社長也一直牽掛這事？可平時未聽他提過半句。這就是大領導的水平。大領導？比社長資歷淺、水平低的人，好些都升為副部、正部。可他還是社長，行政管理三級。那個叔本華怎麼說？“舉目四望，看到的都是受苦的人類，受苦的動物，一個死去的世界。”看來也不盡然，世界並不那樣悲慘，社長身上就有光亮。這十年我沒挪窩，就是衝社長來的。“還請同往常一樣，關心、支持。我不空手，可立軍令狀。”兩小時之後，甄士彬一邊抹著燈泡般發亮的腦門上細密的汗珠，一邊心急火燎地直奔北京高鐵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