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001

卷 違約事件

章

山 火 002

想見到美國總統 004

怕的是趁月黑風高 006

蒼蠅無聲落地 008

褲 門 011

一起打拍子唱歌 012

第二章

葵 花 015

堅 定 017

從夢境中漂浮上來 019

頁腳與頁眉 020

第三章

大受精卵 022

證 明 024

丁文福 026

二房妻 028

一個繫統 030

第四章

魚吐泡兒 033

老僧入定 035

下沉丹田 038

∵或∴ 040

第五章

三隻鳥 043

一次尾聲 045

第二卷 他想培養農民

第六章

騰 049

解決不了的 051

初飛的麻雀 053

那兩個人（1） 055

那兩個人（2） 056

娘希匹 058

聯合執法 060

關於誠信 061

第七章

也是必定的 063

怪 物 064

人怎樣轟動一時 066

看人家 067

代食品（1） 069

代食品（2） 070

第八章

民俗哲學關繫 072

你就是我爹 074

閃回·想戒就戒 077

閃回·伏虎拳 078

向前，向前，向前 079

隔過褲兜 081

想 說 083

第三卷 叫作五戶聯保

第九章

急嚷嚷 086

文以載道 087

蒙汗藥都麻不翻 089

七 寸 091

報春鳥在叫 094

第十章

那 晚 097

乘以十億 099

青燈之下（1） 100

青燈之下（2） 102

青燈之下（3） 103

紀檢的力量 105

清水煮肉 107

月亮論 109

第十一章

顏色光鮮的果子 112

鷹派與小罷工 113

刀 旗 115

文藝審評員 118

孱弱的外表下 119

桃花紅，杏花白 120

第十二章

哲學與武術 123

小苗初長成 125

嘴和腚 127

面對思想巨匠 130

所以活該 131

第十三章

各類誓詞 133

◎、⊙或 ω 136

對一頭母豬的判定 137

腥肉或青草 138

一顆中老年的心 140

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 142

第四卷 分會長

第十四章

原省級領導 145

法庭的演講 147

天 倫 150

透明的藍耳 151

莎士比亞 154

慢鏡頭 157

第十五章

小凡卡 160

土豆搬家 161

如何展開想像 163

佐籐先生來信了 165

撒尿的意義 168

第十六章

快來搶注東北亞 172

向誠信洪水開戰 175

褶 了 179

我們事業的基石 181

第十七章

器官、感官和臆想 184

山村小會 186

手 法 190

第十八章

自我、本我與超我 194

半 身 197

場 199

野 戰 201

黑叢叢 203

第五卷 附紅細胞體

第十九章

汽水裡的酒 206

《希你賦》 209

十三頂 211

日 報 214

負 責 217

第二十章

正、清、硬 219

簿 冊 222

金杯銀杯不如 223

摔碟子 225

內緊外松 228

風淚眼 231

秧嘰秧嘰 234

還是說豬吧 237

一個腎和半個肝 240

第二十一章

楔子頭 244

有煙嗎，來一棵 247

幾根白毛 250

電光石火 253

第二十二章

星 空 255

第六卷 通 牒

第二十三章

二號奶 259

第二十四章

務 虛 261

伏 臥 264

東北農民 266

老太太 270

第二十五章

誰熱愛豬，景精神就熱愛他 272

想法在悄悄變化 275

有兩多 278

第二十六章

民情研究會 280

太 像 284

跟你說一句話 286

幾幕對話與場景 288

第二十七章

微晃纔是結實的 291

一片空茫帶雪 294

對話與自白 297

新一輪 300

第七卷 是誰親近了大地

第二十八章

既是無法抗拒 303

就沒有誰能 306

盤瑟俚 308

第二十九章

傾 訴 311

老 大 314

咱 316

第三十章

帕薩特 320

道德豬歌 323

鐵娘子的禮品 325

賠掙我都養 325

不能沒有她 325

不用你張羅了 326

讓他跳 327

夏天的豬瞅著大 327

紅布與粉旗 327

第三十一章

一掬秋雨從臉上淋過 331

王 蛇 334

“哈著來” 337

第三十二章

捉蟲子的蟲子 339

歌 唱 342

第三十三章

你終於來了 346

幻 聽 349

第三十四章

看 山 352

洗 禮 355

引 子

一

這其實是一本涉及養豬和如何養豬的書。作者不會奢求將其當作新農村建設繫列叢書裡的一本，那種類似於科普的讀物。不過倘據此就判定此書是反映社會人文的，似乎又有些勉強。書的主角雖然是人，畢竟有太多有關養豬的情節，包括養豬知識以及豬們的福利生活等。姑且當作是與農業、畜牧養殖業相關的小讀物或參考資料吧。其他行業的人們，有興趣了解養豬或者完全沒有興趣的，則可視其為生活裡的小百科，或者有助悅讀的調劑品。

道德豬是有譜繫的。就是有祖宗，並非無根無脈，空穴來風。譜繫是育種學的專用名詞，人類把它叫作家譜。譜繫是豬類認祖歸宗的依據。

道德豬的遠祖代是北京黑豬、松遼黑豬和大白約克豬。這些黑或白的豬祖宗，若是往上數，仍是各有出處，讓人不免眼亂。譬如：

北京黑豬是英聯黑豬、本地豬和英國巴克夏豬的後代。

松遼黑豬是長白豬、本地黑豬和國外豬的後代。

大白約克豬來自英國，體形很長，優勢也在於體長。

上述的列祖列宗，經過層層的雜交——遠祖代雜交出祖代，祖代雜交出父母代，到父母代這裡，終於順風順水，生產出更多的商品代。這些豬的子孫們正得意地搖著腚，品味青春的旺盛、剛猛和快樂，而像上帝一樣在高處觀測的人類，已將它們推到了體重秤的上面。當然，此種稱量絕非是為了健康。

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因為人類的保媒拉纖，道德豬譜繫比較清楚，品質越發穩定。這自然是景精神繁茂叢生的理念之一。如果有可能，景精神願意像曾在農博會上做過的那樣，把肉煮熟了，拿牙簽扎著，誠懇地遞給過路的行人。讓肉香迷倒他們，讓肉味征服他們，讓美味無比的豬肉絆他們個跟鬥。

二

農場主是景精神喜歡的叫法，算得上情有獨鐘。這樣稱呼養殖戶，不僅取自計劃經濟的農場，更主要是因為國外——英國、日本、韓國這些老牌或愣充老牌的市場經濟國度——不管養豬還是種地，不管永久還是暫時據有，都可以稱為農場主。美國更不用提的，景精神常舉例子，當年江澤民總書記赴美訪問，布什總統就是在自家的農場裡，接待這位來自東方大國的貴賓。布什總統的另一個身份正是農場主！擁有自己的土地，建築自己的房屋，種植得意的糧食，養殖認可的畜生和禽鳥，纔算真正的滿心歡喜。景精神願意並且決心，同講誠信的保持愉快合作的農場主們一道，向國外看齊，向國際標準靠近。

大會小會，大文件小文件，大交流小交流，景精神都把農場主掛到嘴邊。董事會的其他成員，公司的所有人員，見老景如此張嘴閉嘴地叫，也都放口裡銜著。使用的頻率，像有了奸情的老婆，虛衍了事地招呼老公。地方的官員，包括縣裡的縣長、鄉上的鄉長，財政信用社、法院檢察院、林業局林場，也都競相仿效。雖然仿效的時候，並不留心其間的區別，也不知道景精神貓在後頭的真正想法。總之農場主成了一個專有稱呼，一個習慣叫法。而養殖戶們也據此自稱，仿佛天生是農場主似的。

每逢此時，景精神便會得意地笑。

首先，黑豬是土生土長的，具有中國本土產權。日本鹿兒島也有，不過跟日本的文化一樣，是舶來的，雜過交的，串了種的。它們的黑豬，沒準是從中國剽竊過去，又再行改造的。日本慣來這一手，當年從堂堂東北偷走的木材、煤炭、石油和金屬礦產，用不了的埋起來，地球人都知道。

其次，東北有放豬的習俗。如果在山上放豬，讓豬穿林海跨雪原，定量的飼料裡，杜絕了有害的瘦肉精、添加劑和重金屬之類，生長的黑豬完全可以和明清時期的媲美，想成為目前歐美推崇的有機食品，也繫小菜一碟。

再次是四代繁衍的品種優勢。當然別家的品種未必不好。景精神進行的是四代繁衍，人家還有六代繁衍的。這就好比四代行醫與六代行醫。不過老婆是別人的好，豬是自己的好，因此自誇一下料也無妨。

其他方面的優勢還有：若論養殖，景精神是散養的；若論散養地，景精神把豬放在長白山坡地。著名的長白山坡地，出產人參、貂皮、烏拉草的坡地，養育古老東北民族的坡地。隻是所謂的長白山坡地，所指的確太廣。方圓幾百公裡的地方，任何一道支脈或餘脈，褶皺和溝坡，都可以實現貼標。這是所有打著長白山牌子的商人的聰明處。

人的因素當然要考慮的，否則就是不講哲學，也違背了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景精神當過生產隊長，上過農大，生產飼料賺了錢。用行話、套話講，叫生在農村，學的畜牧，有生產基礎。景精神是從官場跳脫出來的，懂得調理人，也會調理豬。總之養豬可以說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什麼叫量身定做？就是半弔子畫家畫大炮——低頭看一看，抬頭畫一畫。此處特指男畫家。

三

叫了農場主，總得拿筐裝。公社裝的社員，鄉政府裝的村組，工廠裝的主人翁。公司裝的白領，企業裝的藍領。好馬配好鞍，夫妻生活合手，說的都是這個道理。

不過農場主的筐，編成協會式還是合作社式，景精神一直反復思忖。不算猶豫不定，而是尋求方案。況且編成什麼式樣，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景精神從心裡出發，也不喜歡一個人說了算。

這個協會或者合作社，不同於普通的協會或合作社。那些普通的協會，賣大蔥的叫大蔥協會，賣雜糧的叫雜糧協會，賣香瓜的叫香瓜協會，輕易得像魚吐泡，嘴吹氣，實是泛濫得很。

當然景精神的協會，也不像國外的那些。即便欣然向往，卻絕不承認模仿的嫌疑。雖隻是低頭畫大炮，因為落在了宣紙上，終算是酣暢淋漓的創作。至於一些人說的，隻屬於個人的浪漫臆想，景精神同樣不能阻止他們。評頭品足真像拉屎撒尿，差不多是一個人的自由，哪怕是隨地便溺。景精神對此沒時間爭辯，也不屑爭辯。

若隻走個形式，發出一紙通知，也可算成立了。但景精神不喜花拳繡腿，一定要實實在在。景精神要讓協會像床，不論刮風下雨，高興不高興，都得往上面躺。不管有沒有老婆，四肢擺開，被子一拽，就香噴噴地進入夢鄉。

隻是想不到，成立協會或合作社，會如此易，又如此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