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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人面石像

大紅寶石

點金術

噴火女魔

歡樂山的五月柱

三山夾峙的谷地

教長的黑面紗

俾格米小人國

第二章大概兩個世紀前，一個夏日的清晨在牢獄街，監房前邊的草地上，站滿了眾多的波士頓市民。他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釘滿大鐵釘的橡木大門。
要是換成其他的老百姓，或是推遲到新英格蘭後來的歷史階段，那些蓄著胡須的善良人們那嚴酷冷漠的面部表情肯定會使人認為將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也許意味著一個眾所周知的罪犯將前來接受他預期的刑罰，而法院對他進行的懲罰，也正是在公眾輿論上的判決。不過在早期清教徒冷酷的性格中，很難確定將有什麼事情發生。那或許是個慵懶的奴僕，或者是父母親自送到當局的、一個不孝的孩子，將在鞭刑柱上遭到懲罰。或許是個唯信仰論者、一個教友派教徒，或者是任何異端的教徒，將被鞭答出城。或許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印第安人，喝完白人的烈酒在街頭尋釁鬧事，因此要給予鞭打，後被趕到一年到頭見不到陽光的森林裡去。也很有可能是個女巫，像那個地方官的遺孀希賓斯老太太一樣陰險的老巫婆，將被處以死刑，送到刑臺上。無論是什麼情況，來觀看的人都會帶著一種莊重嚴肅的神情，那種和他們的地位相符的神情。他們將宗教及法律幾乎完全看成一體，而二者在他們的性格當中又完全融為一體，不分彼此，所以所有關於公眾紀律的條例，不管是較輕的，或是較重的，都一樣使他們尊敬而畏懼。是的，一個站在刑臺上的罪人從這樣一些旁觀者身上得到的憐憫是又少又冷淡的。此外，現在隻代表著一種被人諷刺的懲罰，在那時候卻可能被賦予和死刑同樣使人畏懼的色彩。有個情況需要留意，在我們故事開頭的這個夏天的清晨，人群裡的幾位婦女對將要發生的任何懲罰都流露出濃厚的興趣。在那不是太文明的時代，身穿襯裙與撐裙的婦女在街頭巷尾走來走去，隻要有機會就會擺動她們肥胖的身體朝絞刑架旁邊圍觀的人群擠去，這在那時候完全不會被視為什麼羞恥的事情。在古老的英格蘭出生和長大的那些少女和婦人，與她們六七代以後英俊的後代比起來，在精神方面和體質方面一樣，論品質更粗魯；因為，經過家世繼承的繫統，每一代母親，雖然不曾讓她的孩子們在性格方面比自己更不堅定，不過也會讓她們的形態帶著幾分含蓄，容貌稚嫩但不能保持太久，身體比較纖細而柔弱。那時候站在牢房門口的那些婦女，和那可以稱作女性代表的、具有男子氣質的伊麗莎白，是隔著隻有半世紀那時代的人物。她們是她的同族女性：她們家鄉的牛肉和麥酒，還有那沒有進行任何改良的精神食糧，大量地充斥著她們的身體。所以，清晨明媚的陽光所照射的，是寬闊的肩膀、豐腴的胸脯以及又圓又紅的臉頰；她們都是在很遠的祖國本島上長大的，還不曾在新英格蘭的環境中變得更白嫩、消瘦。特別讓人注意的是，這些主婦們大部分人一說話就粗聲粗氣的，如果在今天，她們的言語不管是含義還是音量，都能令我們感到喫驚。“太太們，”一個嚴肅的五十歲左右的夫人先說話了，“我想告訴你們我是怎樣想的。如果我們這些不再年輕、在教會中小有名氣的婦道人家，能讓像赫絲特·普琳那種壞女人得到懲罰，倒不失為公眾做了一件較大的好事。你們是怎樣想的，女人們？如果把那個賤貨讓我們此刻站在這裡的五個姐妹來審判，她會得到像那些值得尊敬的地方長官們對她做出的判決，而這麼容易地蒙混過關嗎？哼，我是不會相信的！”
“聽說，”另外一個女人說，“她那虔誠的教長迪梅斯代爾牧師，由於自己的教會中出現了這種丑事，特別難過。”
“幾個地方長官都是尊敬而畏懼上帝的紳士，但是太仁慈了——這一點兒沒錯兒，”第三個，一個年老的女人說，“至少他們也應該在赫絲特·普琳的額頭上，用燒紅的烙鐵留下一個印跡。我敢說，如果那樣，赫絲特太太纔不會那麼毫無顧忌。不過如果他們在她衣服前面貼個東西一那個不知羞恥的賤貨一纔不管這些呢！看吧，她會用一個胸針或其它的某個異教徒裝飾品把它掩飾起來，還像以前一樣仍舊神氣十足地招搖過市！”
“哦，但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媳婦低聲說道，“如果她要把那記號掩飾起來就由她去吧，不管怎樣，她心裡都會很痛苦的。”
“我們說什麼記號和烙印，管它是在她胸脯還是前額呢？”另外一個女人喊了起來，她在這幾位以法官身份自居的女人中長得難看，也無情，“這個女人把我們大家的臉都丟盡了，她就應該死。莫非沒有管這種事的法律？有，《聖經》與《法典》上都有明確的規定。讓那些不按法規行事的官老爺們的老婆女兒也去干這種事兒，去自食惡果吧！”
“老天哪，婆娘們，”人群裡有個男人嚷道，“女人除了畏懼絞架以外，莫非就沒有其它的什麼德性了？那些話都說得太狠心了！住口，馬上，碎嘴子！現在要開牢門的鎖了，普琳太太馬上就要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