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論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現實困境及可能的應對
一、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基本內涵
二、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實踐發展
三、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現實困境
四、應對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現實困境的可能路徑
第一章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概述
第一節外層空間法的概念、特征與歷史發展
一、外層空間法的概念
二、外層空間法的特征
三、外層空間法的歷史發展
第二節外層空間國際條約體繫
一、1967年《外空條約》
二、1968年《營救協定》
三、1972年《責任公約》
四、1975年《登記公約》
五、1979年《月球協定》
第三節外層空間法基本原則與核心制度
一、外層空間法的基本原則
二、外層空間法的核心制度
第二章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國際法規制
第一節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理論與實踐概述
一、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概念內涵
二、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實踐發展：外層空間武裝衝突
三、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法律屬性與法理基礎
第二節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國際法規制的既有實踐
一、現行國際條約對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規制
二、有關國際規則對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規制
三、世界主要空間國家有關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國內法律政策
第三節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國際法規制的完善路徑
一、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的國際習慣法規制
二、武裝衝突法基本原則在外層空間武裝衝突中的適用
三、對中國空天軍事立法的建議
第四節外層空間網絡攻擊的法律定性問題
一、外層空間網絡攻擊的概念內涵與實踐特征
二、網絡攻擊構成“使用武力”的理論分析
三、外層空間網絡攻擊構成“使用武力”的認定
第三章外空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的國際法規制
第一節外空礦產資源開發、利用的國際法規制
一、美國《外空資源開發和利用法案》及其法律爭議
二、外空礦產資源的法律性質與權利歸屬
三、中國引領構建外空礦產資源開發、利用國際法律機制
第二節人造衛星軌道資源利用的國際法規制
一、人造衛星軌道資源利用的法律爭議
二、人造衛星軌道資源利用權利的法律性質
三、人造衛星軌道資源利用繼受權規則的構建
第四章外層空間國際合作法律機制
第一節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基本內涵
一、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法律依據
二、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現實狀況
第二節中國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發展現狀
一、“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對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深化完善
二、中國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既有實踐和根本宗旨
第三節“人類命運共同體”視角下的中國空間站建設國際合作
一、既有國際實踐對中國空間站建設國際合作模式的參考和啟示
二、以中國作為主導的空間站建設國際合作模式
第四節歐洲航天合作實踐機制及其啟示
一、中、歐航天國際合作的現實狀況
二、歐洲航天合作實踐機制的具體內容
三、歐洲航天合作實踐機制的基本特征
第五章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法律機制
第一節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的既有國際實踐及其主要特征
一、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的既有國際實踐
二、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的主要特征
第二節現行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規制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的不足
一、缺乏專門性的國際條約和相關國際文件
二、缺乏有效的核查和協調措施
三、缺乏公正合理的法律爭端解決措施
第三節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法律機制的完善
一、國際層面有關商業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的實踐經驗
二、國家層面有關商業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的實踐經驗
三、完善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法律機制的具體路徑
第四節商業微小衛星星座建設安全風險的法律防範
一、商業微小衛星星座建設安全風險的實踐表現
二、應對商業微小衛星星座建設安全風險的法律路徑
第六章商業航天產業發展及其法律規制
第一節中國商業航天產業發展及其所涉金融問題的法律規制
一、中國商業航天產業的發展現狀和本質特征
二、中國商業航天金融模式的既有實踐
三、健全和創新中國商業航天金融模式的具體措施
四、中國商業航天投資的主要實踐與問題
五、中國商業航天投資所涉及的其他問題
第二節航天商業化背景下空間資產融資的法律規制
一、商業航天投融資與空間資產融資的實踐情形
二、空間資產的概念與基本特征
三、空間資產融資的特殊性及其主要法律問題
四、中國空間資產融資法律規則制定的基本要求
第七章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活動的法律問題
第一節臨近空間的法律地位問題
一、空氣空間與外層空間的劃界問題
二、有關臨近空間法律地位的理論爭議
第二節臨近空間的法律適用問題
一、基於臨近空間的法律地位確定法律適用
二、基於臨近空間的具體法律問題確定法律適用
三、類推適用既有法律原則和制度
第三節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活動的法律規制問題
一、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活動的既有實踐
二、規制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活動的法律適用
餘論關於涉外航天法治（外層空間國際法治）人纔培養創新的思考
一、涉外航天法治人纔培養目標下的課程思政教學改革
二、涉外航天法治人纔培養目標下的研究生導學關繫發展與完善
後記

序言一

自1957年人類歷史上的第一顆人造衛星成功發射以來，國際社會一直在努力構建外空國際治理機制，期待通過國際法治來實現外空的和平與可持續利用。半個多世紀以來，國際社會確立了以1963年通過的《關於各國探索和利用外層空間包括月球與其他天體活動應遵守原則的條約》（以下簡稱《外空條約》）為核心的外空國際規則體繫，構建了以聯合國框架為基礎的外空國際治理機制和區域治理機制，為外空活動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隨著外空科技的飛速發展和外空活動的日益頻繁，一方面，外空軍事利用問題不斷加劇，外空軍備競賽一觸即發，外空安全威脅不斷顯現；另一方面，外空非軍事利用也不斷拓展，深空探測如火如荼，臨近空間應用熱點不斷，越來越多的國家及非國家主體開始參與到外空活動中。面對外空活動越發深入的發展，現行外空國際法治的規則、手段及機制出現嚴重不足。國際社會亟待構建防範外空軍備競賽的安全機制，亟待創新外空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的國際機制，亟待完善低軌小衛星星座建設的管理機制，也亟待探索臨近空間和平利用的治理機制，等等。這些問題是當前外空國際法治面臨的現實的、緊迫的重大問題，也是我國為推動構建“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外空命運共同體，維護國家重大航天利益所必須關注的核心問題。

華東政法大學蔣聖力博士在外層空間法領域的學術專著《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重點探討的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問題、外空自然資源開發和利用問題、外層空間國際合作問題、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問題、商業航天產業發展問題、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問題等，均是當前外層空間法領域的焦點、熱點和前沿問題，其中既有自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確立至今一直老生常談而又常談常新的“老問題”，也有新興外空活動實踐對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發起的新衝擊、新挑戰。聖力博士的專著準確地把握住了當前外空國際法治的重點和難點問題，我深有同感：

一，人類軍事化利用外空活動和外空軍備競賽是當前外空安全所面臨的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脅，也是外空國際治理失靈最突出的領域。在外空軍事利用不斷加劇的背景下，現行外空法雖然對在某些外空領域部署武器、使用武力及開展軍事活動做出了一定程度的禁止和/或限制，但明顯不足以有效遏制外空武器化和防範外空軍備競賽。一方面，現行外空法無法有效防止在外空，特別是在繞地軌道及月球以外的天體上試驗、部署和使用除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外的武器；另一方面，現行外空法並未涉及對外空物體使用或威脅使用武力的問題。在國際社會缺乏外空透明度和建立信任措施的法律機制的現實背景下，我深感構建防範外空軍備競賽、遏制外空武器化的國際機制的任重道遠。

二，隨著深空探測的發展，外空自然資源開發與利用已然成為外空國際法治的緊迫問題。一方面，美國、盧森堡等國通過國內立法促進各類實體加快對外空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似有奮發掠奪之勢；另一方面，國際社會關於外空自然資源屬性的爭論依然喋喋不休，而相關國際立法似有遙遙無期之勢。就此，我認為“人類共同繼承財產”尚未形成外空法中的國際習慣規則或一般法律原則，附著於外空及天體上的自然資源應屬於共有物，國家及非國家實體本都有權對其進行自由開發與利用；而現行外空法中的為全人類謀福利原則、不得據為己有原則、充分注意他國利益原則和不得損害外空環境原則等對外空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活動應具有確定的法律約束力。當然，如果能夠在聯合國框架下重啟對1979年通過的《指導各國在月球和其他天體上活動的協定》（以下簡稱《月球協定》）的審查，並進而構建起以《月球協定》為基礎的外空自然資源開采國際制度，那麼無疑將是對外空自然資源安全、有序開發與利用的重要保障。

三，美國（SpaceX公司）“星鏈”計劃的實施掀起了全球低軌小衛星星座建設的熱潮，也對現行外空安全國際治理提出了新問題。在俄烏衝突中，“星鏈”衛星直接為衝突一方的烏克蘭提供網絡、通信服務，導致低軌小衛星星座應用的國際治理問題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低軌小衛星星座具有成本低、技術門檻低、經濟效益高、研制周期短、發射與部署靈活等優勢，在衛星互聯網、空間通信和導航、空間遙感，甚至軍事領域均有廣闊的應用前景。但是，低軌小衛星星座建設對外空活動安全、國家網絡空間安全及外空頻率和軌位資源可能構成嚴重威脅，並且，其軍事應用還將對國家的國土安全造成嚴重威脅，故亟待國際治理。鋻於低軌小衛星星座建設本身並非特殊類型的外空活動，其同樣應嚴格遵循現行外空法規則；而針對低軌小衛星星座建設引發的一繫列問題，國際社會應當加快落實空間物體登記制度，確立空間碎片減緩與主動移除、防範外空武器化等規則，以及完善和改革國際電信聯盟頻率和軌位分配機制。

四，臨近空間的應用及其法律規制是航空航天科技的快速發展引發的新問題。基於臨近空間和臨近空間飛行器獨具的物理特性，現行國際航空法與外空法對其的適用和規制都面臨著挑戰。倘若適用國際航空法，則有可能阻礙臨近空間飛行活動的正常發展；而倘若適用外空法，則又可能使地面國家的安全面臨威脅。對此，倘若始終糾結於臨近空間的法律屬性，那麼臨近空間的國際治理隻能裹足不前。臨近空間確實需要構建其獨立的法律治理制度：一方面，臨近空間的平等、自由探索和利用需要尊重國家主權原則；另一方面，臨近空間的平等、自由探索和利用應遵循和平利用原則和惠益分享原則。

我在多項學術活動中結識蔣聖力博士，並對他在外空法領域的研究情況有所了解。我特別高興在聖力博士身上感受到我國青年學者對外空法研究的熱情和執著，這是中國外空法研究的未來！聖力博士的專著《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付梓之際，我應邀謹致數語，並借此機會與中國外空法同人們共勉！

是為序。

李壽平

國際宇航科學院院士

北京理工大學法學院院長特聘教授

2023年2月8日

序言二

2015年6月，彼時尚在攻讀博士學位的蔣聖力博士來到香港大學法律學院訪學。我有幸作為他在訪學期間的導師，與他在專業學習、學術研究和日常生活等方面進行了諸多交流；而外層空間法作為我最主要的研究領域之一，自然也成為我們交流的一個主要話題，也是我大力向他“推銷”的研究方向。十分欣喜地看到，蔣聖力博士自開始接觸外層空間法時便產生了濃厚的學習、研究興趣，並將此作為教學和科研工作的主要領域，在近年來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

《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一書彙聚了蔣聖力博士對自身在外層空間法領域所做的學習、研究的總結和反思，是在其已有的相關成果的基礎上經過認真、細致地梳理和提煉而最終形成的。通過本書可以看出，蔣聖力博士將推動國際社會凝聚合力共同實現外層空間國際法治作為其開展外層空間法學習、研究的宏大主旨，並尤為重視全面建設航天強國背景下的中國航天法制的進步，以及中國在外層空間國際法治進程中的制度性話語權的提升。

當前，隨著對外層空間的探索、開發、利用之於世界各國的政治、經濟、安全、軍事戰略等重大國家利益的影響越發凸顯，越來越多的國家及非國家主體開始參與到外空活動實踐中，外空活動的開展也愈加頻密活躍且紛繁復雜。然而，受制於自身嚴重滯後、效力有限等不利因素，現行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尤其是外層空間國際條約體繫並無法對由大量外空活動實踐帶來的傳統的或新興的外層空間法問題進行充分的、有效的應對和解決，且國際社會雖為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的健全完善做出了一定的努力，但收效並不十分理想，這就使外層空間國際法治進程仍然艱巨。而在這期間，基於全面建設航天強國的國家戰略需要和作為“負責任大國”的國際擔當，推動乃至引領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實現對於中國而言，既是為維護本國的重大航天利益提供不可或缺的法律保障，同時更是在外層空間這一“新疆域”中推行“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進而嘗試構建中國國際法話語體繫的重要舉措。是故，以具體的外層空間法問題為切入點，深入探究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實現路徑，以及中國為促進實現外層空間國際法治而已經做出的和應當進一步做出的貢獻，是對當前外層空間國際法治進程的客觀現實的回應，是十分必要的。

《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一書在對現行外層空間國際法律制度進行了繫統介紹的基礎上，密切圍繞外層空間國際法治的實踐發展狀況和所面臨的現實困境及其成因、癥結，以外層空間軍事化利用問題、外空自然資源開發和利用問題、外層空間國際合作問題、微小衛星星座建設空間交通管理問題、商業航天產業發展問題、臨近空間探索和利用問題等多項具有典型性的、具體的外層空間法前沿熱點問題為切入點，通過較為深入的分析和周全的論證，不僅對各項問題進行了較為清晰、詳甚的闡釋，還提出了具有一定創新性、合理性和可行性的應對思路和對策，展現出了較高的理論和應用價值。同時，本書緊密貼合中國全面建設航天強國的時代背景，特別關注各項重大的外層空間法前沿熱點問題對中國外空利益的影響，並積極構想中國應當如何通過完善國內航天法制建設和引領構建國際法律機制以進行充分有效的應對，進而嘗試探索據以提升中國在推動實現外層空間國際法治中的制度性話語權的最優路徑。由此，相信本書的出版對於豐富外層空間法理論研究和實踐探討將起到積極作用。

當然，蔣聖力博士在《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一書中重點探討的各項外層空間法焦點、熱點和前沿問題中也不乏國內外學界尚未能夠達成基本共識，甚至還存在較大爭議的部分內容，是故，對蔣聖力博士在書中提出的相應論點及其論證或許並不能夠簡單地以“對”或“錯”進行評價，而是應當肯定其至少為明晰相關問題的內涵、促進相關問題的處置提供了一種有益的參考和啟發。

蔣聖力博士從事外層空間法教學、科研工作的時間並不長，但卻一直懷揣著熱忱，堅持在這一相對小眾乃至冷門的專業領域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地付出著時間和心力，並致力於能夠使更多人關心和重視這一重大“新疆域”中的法治化發展進程。迄今為止，蔣聖力博士已於CSSCI、SSCI來源期刊等國內外刊物發表外層空間法選題的中英文學術論文近20篇，主持外層空間法選題的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中國空間法學會學術研究課題、華東政法大學科學研究項目多項。同時，蔣聖力博士主講的“外層空間法”課程作為其所在高校自主開設的一門全校性公選課，經過多輪次教學實踐的不斷打磨和完善，不僅得到了學生們的廣泛歡迎和好評，還先後多次榮獲全國層面、上海市層面和學校層面的教學成果及教學競賽獎項，並在多個網絡教學資源平臺開放了線上教學視頻和公開課。這是為推廣和普及外層空間法基礎知識所做的積極努力。

茲值《外層空間國際法治引論》一書付梓之際，甚為欣喜。應蔣聖力博士邀請，謹以此表示祝賀，並共勉。

是為序。

趙雲

香港大學法律繫主任

鄭家純基金國際法教授

2023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