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錄



美國詩壇頑童肯明斯（代序）                                     餘光中

《等於5》前言                                            
E.E. 卡明斯



郁金香與煙囪（手稿；1922）



尼可萊

當生命即將完結

你的手指把一切化為初開的花朵

我的愛人一襲綠裝

愛神走行在綿長的秋天

當上帝放任我的肉體

正是春天

[插圖：抽像的風景]

聖誕樹

為什麼你溜走了

頭發亂蓬蓬的女孩采摘金盞花

我含著微笑對你說

我的愛人

你細弱的嗓音跳躍著經電線傳來

雨中黑暗封存了落日

奇異的大海

人我愛你們

啊甜美自然的土地

靜默之女

天空是一片銀子

山丘像伙詩人

金色的蜂群

[插圖：教堂尖塔上的日落]

天空是糖果

那時辰起身脫卸下星星

直到我的腿沒入燃燒的繁花

我的靈魂有一條大街

5個戴禮帽的男人

然而在另一天

春天的女神

野牛比爾

畢加索

    [插圖：噪音-號]

有人知道林肯有人懂得干邑

遠離那些單薄昏睡的小城

[插圖：多彩的海景]

月隱藏在她的發中

任何一位男人都奇哉妙哉

走入奮發短暫的生活

劍橋女士們活在裝備好的靈魂裡

上帝作證，我要凌駕於第14街

當你接受了給你的後掌聲

我的高個子姑娘眼睛又冷又長

什麼曾是玫瑰

這是花園：色彩來來往往

在那些夢後的瞬間

一陣風吹走了雨

   [插圖：風吹樹]

當我的愛人來看我

讓我們活著突然不去思考

我的愛在建造一座建築



和[與]（1925）



以此為例

巴黎；這四月的日落徹底噴薄

春天像一隻莫名其妙的手

誰知道月亮是不是一個氣球

我喜歡我的身體當它和你的身體在一起

    [插圖：人體]



等於5（1926）



頌詩

我的叔叔

僅次於上帝我愛的當然是美國

聽著

來，和我一同注視

我親愛的老老老老老姑姑露西

幾位哲人出自內心的善意會告訴我

陽光籠罩

月窺入我的窗口

這裡有隻小老鼠

盡管這樁樁件件還栩栩如生

既然感覺

有人要他們的朋友贊美

假設我曾夢見

你像雪隻是更純粹

我的心和你的已久久在一起

我永遠是個乞丐

觸摸著你我說（這是春天

沿著記憶中冷漠危機四伏的光亮街道



W[萬歲]（1931）



空間（別忘記記住）是彎曲的

在一個房子的一個中間

隻要有天堂我的母親定會有

    [插圖：畫家的母親]

你在鼕天坐著

再過來一點—為什麼怕—

當頭發掉了眼睛花了

姑娘你是否願意

有個地方我從未去過

[插圖：安妮•巴頓]

沒什麼比這更加真正可怕



不 謝（1935）



月  越上小城之月

[插圖：藍山與新月]

小小的人

草蚱蜢

我的靈魂

在黃昏

愛情是一片天地

鳥群在此虛構出風



新 詩（1938）



霧的撫摸

幸運意味著發現

也無婦女

一個人說我的專業是活著

願我的心永遠對小鳥敞開

你年青快樂你將凌駕一切



50首詩（1940）



黝黑之色

如果你不能喫飯你得抽煙

這些所謂的人要是沒長良心

當自由是頓早餐飯

隨便一個人住在一個很那個的鎮上

這些孩子在石頭裡唱著石頭的沉默

愛是一切的的上帝

起來步入寂靜

愛情比忘卻濃

[插圖：瑪麗安•摩爾豪斯]

仇恨吹出一個絕望的氣泡

坐在一棵樹裡



1乘1（1944）



可憐這個忙碌的怪物，人非類

（“火阻止了偷竊幫助了謀殺拯救了世界”

一不是半個二

假如那一陣風，好大的風

假如人都是神，便沒有人

下雨了下雹子了

許諾是愉快的郊野

打開你的心扉

直到那時我聽見了

[插圖：聲音（第5號）]

樹曾在芽裡

甜美的春天是你的

生活更加真實理性往往欺騙

啊一個接一個



高 興（1950）



死去挺美）可是死亡

哦這個矮胖胖的人

如此多的自我（如此多的惡魔和神

當毒蛇為了扭動的權利談判

九隻鳥

也許上帝是一隻孩子的手

這匹馬駒剛剛出生

在春天來了一個修理工

我感謝你上帝為了這極度驚奇的日子

當被稱為花兒的臉孔浮出大地



95首詩（1958）



孤（一

獨自站在某個秋天的下午

    [插圖：孤人獨樹在暴雨將至的黃昏]

這個人的心

瑪吉和米莉和莫莉和瑪麗

總有一個時辰屬於那份高貴的仁慈

這樣靦腆靦腆靦腆

水仙花一生知道

細細小小的公園空空蕩蕩

靜默是一種神態

美麗是沒意義的

他是（誰？誰）是他們

[插圖：巴黎街角]

我多麼愛你（美的愛人）

我是某人漫步一座小城

無人和一顆星星矗立

！啊（圓）月

美麗的人從來不會匆匆忙忙

一個陌生人在一個漆黑的日子

你的生日來告訴我

“可是為什麼”

我是一間小小的教堂

農夫們祈禱的好雨現在下起來了

[插圖：快活農場的院子]

我帶著你的心（我把它藏進我心裡）

春天！五月

對永恆和時間都一樣



73首詩（1963）



啊太陽升起-騰起-跳起

我全部夢境中的個夢

此刻是一艘船

一位偉大的人走了

在太陽光芒下

如果有一個小小的猜測靜靜徘徊

你回家將是我回家

沒有什麼能夠超乎度越

現在我（和周圍的整個世界）

[插圖：無題]

畫眉

你是誰，小小的我

在我們金黃的星辰下面

我從未料想到

2個小小的誰

這一片雪花

（聽）這條狗叫何其瘋狂

進入（寂靜的是血

什麼是一次航行？



未收集的詩（1910-1962）



音樂

夜

十四行詩（不見日落）

莎孚體詩

十四行詩（我夢見我置身於勝者之間）

荷庫

終結

[插圖：紅色日落]

瑪麗安•穆爾



等等：未出版的詩（1983）



哈佛年代（1911-1916）



夜將吞噬這些女孩和男孩

我曾注視過你—我曾愛戀過你

你的唇於我意味什麼？

獻辭

我愛你

月亮藏在樹林

當你死了，死了，遠離了輝煌的罪孽

你煩了，總是為生活傷腦筋

他們裝點天空，用箭

啊，大地，你將會吟唱我的歌

渺小的人們

天空是糖果

    [插圖：風景]

史密斯先生

一位婦人

這支香煙極長



給伊蕾妮•奧爾的詩（1918-1919）



春天美妙

我的姑娘是像牙色花園

假如你喜歡我的詩



發表於《日晷》的詩（1919-1920）



喜劇演員站在街角

    [插圖：表現主義的城市風光]

這是那個花瓶

曙光

有時我精神抖擻

在你房前我停留了一秒鐘

姑娘，我要以我的神魂撫摸你



1920年代的詩



（隻是有點）太累了迷著接吻

雨是一頭英俊的畜牲

出租車嘟嘟叫著車裡人興許笑著

巴黎

    [插圖：四維抽像]

瞧我的手指

鳥兒相會在新月之上



後期的詩（1930-1962）



瑪麗•格林

愛情是一種猜測

天空可以湛藍

現在我們展開翅膀甜美地歌唱

雪是黃昏的客人

恬恬喜雨靜悄悄靜

暮色像一頭小熊

他孑然一身

[插圖：手持速寫本的自畫像]



附錄

劍橋拉丁學校時期（1908-1911）



假如

我的祈禱



譯者說明

當生命即將完結





當生命即將完結

葉子說哎呀，

為了那燕子

還有許多要做，

它結束了在藍天的飛翔；



當情人淌出他的淚水，

也許將要穿越

一百萬年

（而一隻蜜蜂在親愛的

罌粟花上昏昏欲睡；



當一切都做過了，說過了，

她不慌不忙

在青草下

擱放自己的頭

近處是橡樹林玫瑰叢。）



春天的女神

（“肖像”之二十）





春天的女神你把

粗心的甲蟲和輕佻的蚯蚓

引誘進交叉的人行道裡

你說服擅長音樂的公貓

對他的小妞唱起小夜曲，你

在公園塞滿了一臉粉刺的

騎士和嚼著口香糖喫喫傻笑的

女孩，你還不滿足

春天，又把金絲雀

掛在客廳的窗口



春天四季中的蕩婦你

長著肮髒的腿穿著泥污的

裙子，你被拖上了

報春花的床榻，你的

嘴巴裡是困倦，你的

眼睛裡粘著夢，你的

身段懶洋洋的

當你用威士忌的嗓音歌唱

                      草

在大地的頭顱上發芽

所有樹都急不可耐



春天，

貼近了你的

乳房，垂涎著

你的腿

我如此特別地

            高興我的內心呼喊

你的到來，你的手

是雪

你的手指是雨，

我聽見

花朵傾軋發出的

尖叫，要命的是

我聽見你的腳步

              難以捉摸的腳

              腳執意

開著世界的玩笑，



終  結



在平靜的水面

            白晝沉淪

                    黑夜升起

洶湧著落日的高貴榮光

在一聲問候裡

            輝煌西去

而蒼白的暮色

            顫

抖著

  融入

      黑黯

來了那後光芒的仁慈告誡

                        升入安寧

因此當生命蹣跚

              立於永恆

上帝

的海岸

      也許我會看到我的日落

洶湧

在平靜的水面



遠離那些單薄昏睡的小城

（“後印像”之二）





遠離那些單薄昏睡的小城

我看見那兒鬼祟的泡沫的針

在餘光裡



在蠕動的海岸穿針引線





無數無聲強壯的手



把聳立的大海壓向我

在餘光裡

傾瀉它看不見的博大





喋喋不休的黃昏荒唐

死去，我隻聽見潮汐之翼



在餘光裡

在世間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