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露珠
002 鐘聲
003 鄉民
004 傾訴
005 小牛
006 老家
007 三月
008 露珠
009 蒲公英
010 曲曲菜
012 春天
013 祁連山中
014 秋頌
015 星空
016 許多事物消失了
018 簡介
卷二 ｜劃亮火柴
020 在柏林禪寺與眾僧人午餐
021 幼兒園
022 深夜
023 石頭
024 枯坐
025 春
026 劃亮火柴
027 白花花的陽光
028 百米觀光塔
029 懺悔
030 冰凍
031 追捕
032 穿越公路
033 交談
034 驚蟄
035 陽光照耀著大家
036 遭遇羊群
037 清潔工
038 裝卸工
039 農婦
040 十年
041 我辜負了一生的露水
042 華北平原
卷三 ｜鋤頭
044 落葉
045 牡丹
046 父親
048 低頭
049 樹木
050 老年
051 吹笛子的人
052 歷城大教堂
054 鋤頭
055 山村
卷四 ｜黃河
058 春日墓園
059 春天
061 黃河
062 黃河（二）
063 喫飯
064 噓……
065 眼神
067 小動物之愛
068 心跳
069 西伯利亞的傍晚
070 母親
071 米
卷五 ｜安寧寺
074 鼕天
075 故鄉
076 瓜州
077 還原
078 黃河（一）
079 黃河（二）
080 黃河沙
081 殘雪
082 開河
083 土
084 石獅子
085 枯坐
086 羞愧
087 傍晚
088 眼神
089 遺物
090 長蘆寺
092 安寧寺
093 鞭打
094 蔡倫井
095 九華山
096 處境
097 為志華印本詩集
099 題香山
100 香山溪澗
101 我活得不如一隻鳥
102 命運
103 冷血
104 立秋
105 秋日
106 刨樹
107 年節
108 鳥巢
109 寫字
卷六 ｜天地
112 故土
113 皈依
114 黃河
115 清明節
116 早晨
117 春天
118 被修改的松樹
119 不明不白
120 聲音
121 無名氏
122 淚水
123 梅香墓
124 孔子
125 天地
126 穎園
127 鳥背
卷七 ｜供奉
130 雪
131 供奉
132 鳥鳴
133 荒林
134 黃河
135 黃河
137 追捕
138 一代人
139 黑暗
140 木佛像
141 草木
142 山野
卷八｜我的徒駭河
144 我的徒駭河（長詩）
159 後 記

自 序
我修詩始於20 世紀80 年代中期。修詩於我並非隻是自謙，而是
寫照。詩歌始於纔華，而苦修既是花葉也是其自身的果實。苦修是一
種作詩法，是一種態度，更意味著黑暗之路漫漫；苦修預期著光明之
境的存在，更是修煉、反復鍛打、自我追問與否定、養心養氣的艱苦
歷程；苦修既指涉一種青燈黃卷的形式，也指涉一種幻化如禪境的文
學風格。同時，它也代表著我的詩歌觀念：詩從黑暗中升起之後，它
靈魂的雕像與宗教擁有同一盤底座。它是根本的，當然也是過時的；
它是老舊保守的，當然也是先鋒的。它意味著枯坐——作為一種古老
的道德一息尚存，也意味著激情燈火的向內燭照與開掘。一直以來，
我之修詩被包裹在作為一種力量的幽暗之中，這不是完全的被動，而
是主動選擇的結果；我期望“修”如同古老的渴望一樣，一點點退卻
黑暗，讓語言發出除直射之外的多種照射方式之光亮。我修詩的鐵砧
上鍛打磨洗的核心部件，是大地、故土、記憶、人性、愛——而苦難，
是熔化的火，是鍛打的鐵錘。在詩之前，“修”意味著察覺、發現自
己的生活、生存；決定著詩之高度的，正是這種發現的深度。反過來，
“修”也意味著詩在改變著人的存在，“修”本身也在變為我苦苦追
求的果實，因為它包含著詩。
我的詩不屬於城市，我所追求的詩歌的聲音，來自於自然的風聲
雨聲、豆莢暴烈的聲音、黃昏裡蝙蝠的叫聲、流水的聲音、雪崩的聲
音、牲口的響鼻……它源自我的身體和靈魂與大地契合，並在人性中逐漸生長出來的古老力量；它豐富而寬厚，並不特別顯示其風格形狀，
而彰顯為一種錯綜復雜的和聲效果。換句話說，我已經完成了生命背
景聲音繫統的構造，我要並且已經開始創造出一種更加個性化的聲效，
這種聲音孤絕而任性，有一種殘酷的不容妥協的自我追問和擔當。我
從未意識到它的存在，但它出現了，仿佛不是我創造了它們，而是這
些聲音創造了我，我有一種從天而降般的覺醒和再生。
人類在時間的河流上順流而下，而詩歌是一道靈魂的命令，一切
同靈魂相關的寫作都與人類文明的進程相逆反——它回溯人類精神的
原初，穿越肉體和現像，回到心靈。在時代的環境裡，它以固執地堅
守和孤獨地追問，表達藝術的真理。在藝術上，它有時使用了為“先
進”的激烈的形式，有時則在保守的老舊的姿勢中牢牢地擁有著自己
的靈魂。但在骨頭裡，卻無一不是與同時代（滑行的時代）產生著難
以熄滅的精神對視。我的心就被這些高貴的精神品質和藝術品質所吸
引——杜甫、陶淵明、曼德爾施塔姆、狄金森、博爾赫斯、米沃什、
雅姆……我想，和他們同時代的，還有許多將自己的思想情感訴諸文
字的人，但那許多人將被遺忘，而他們將長存，成為一種精神的裡程
碑——僅僅用纔華去描述他們顯然是不夠的。他們的寫作始終有一種
品質的統攝和照耀，這種品質感使他們的寫作卓然不群。而一切心靈
純潔富有生命力的人都是有纔華的，然而卻不一定擁有寫作的品質，
尤其是與時代構成某種巨大精神關繫的品質，因為這種品質的生長，
需要對於信仰的固守，需要承受精神的歷險，甚至需要骨子裡天然的
某種執拗乃至“愚鈍”的品性。我想，對於一個真正的寫作者，品質
的要求有時有必要使之變得因大美而木訥、因堅守而老舊（像大像），
對所要表達的事物保持清醒，以擺脫庸俗纔華與人格墜落對於本色人
性的洗劫，從而使靈魂裡的“真”得以在各種文明中保存下來。在當
代的寫作中，品質因其穩固與恆久的形成與耐力，保持了與時代氛圍
的逆反。纔華的境界與品質的境界猶如血肉和骨頭構成有價值的寫作。
我認為，人性的品質、思想情感及其語言的品質，將統攝在寫作
者較為完整的精神背景下（成熟的高境界的寫作者的內心和文本裡，
總有獨立的精神背景）。因為創作者的精神背景尚未建立或是根本性
的缺失，使不斷花樣翻新、不斷操練的形式終究得不到有效確立，寫
作及寫作者的品質便難以呈現。每一個時代都有它自己的精神高度，
缺乏品質性的寫作，這個精神高度就難以言及、言明……
趙雪松於濯耳堂
2020 年10 月

趙雪松為人一向低調，不事張揚，其詩歌也有類似的特點，特別沉靜、深遠、內斂、衝淡，同時又具有非常鮮明的先鋒性。世紀之交以後，他的詩更兼有了非常濃郁的禪意，既有人生的況味，又有對萬物的感悟。——詩歌評論家 張清華

在趙雪松的詩裡，我發現，漢語的至高之境在生命的通境。他的詩歌試圖在有限的小中到達無限的通境。它是深入的多向轉折卻在一個鏡面，它是凌厲的卻盡顯悲憫，婉約而細致，溫柔而又有無痕的智慧。——詩人楊鍵

趙雪松的詩，出自平常的巷陌人家，多為中國北方的老物件，寬和平整、樸實端莊。他用他對生命早春般的愛，感動和溫暖讀者；在今天這樣淺陋無常的年代，成為了一個如此罕有，實實在在，深入民間的詩人。——詩人龐培

趙雪松詩中普遍呈現的幽暗意識，為我們的閱讀注入“詩人向何處眺望”的詩學思考：歷史、社會、故鄉、記憶和人性。他的抒情詩有著獨特的辨識風格。——詩人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