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書評
流浪從不是一件浪漫的事
——評亞歷山大·馬斯特斯《斯圖爾特的倒帶人生》
文/融曉錚
那裡是英國劍橋,有英纔荟萃的高等學府,有享譽世界的絢爛文明。2005年,在浪漫的劍橋,作家亞歷山大·馬斯特斯卻為一個“*不浪漫”的社會底層人士撰寫了一本非同尋常的傳記——《斯圖爾特的倒帶人生》。
傳記的主角斯圖爾特·肖特是搶劫犯、流浪漢、吸毒者,是以親生兒子做人質的劫持者,是各個監獄的常客,他的一生中充滿暴力、狂怒和迷離,卻也時常閃爍著智慧與靈感。
本書采用了倒敘手法進行書寫,斯圖爾特一步一步把自己的人生“倒帶”回去,亞歷山大負責幫他整理,是什麼改變了斯圖爾特的一生,把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可能性徹底謀殺掉。
“倒敘書寫”的主意,是斯圖爾特出的。
流浪毫不浪漫
1999年,劍橋郡一家流浪漢收容所的兩位負責人因保護遊民隱私被判監禁,志願者和部分政黨人士計劃組織一次活動聲援釋放“劍橋雙英”。
斯圖爾特貢獻了他樸實無華的靈感,他組織策劃演講,巧妙與警方周旋,並導演了這場運動中*成功的一幕:組織流浪漢和志願者在內政部大樓外的人行道上露宿三天三夜,攔截內政大臣,向其施壓。
整個活動亞歷山大全程參與。聲援活動獲得成功,但亞歷山大再也離不開這個不浪漫的流浪人群,他像“深海潛水員”一樣尋找他們,體會他們的絕望,感慨他們的愛情,思考社會保障的種種矛盾與弊端。
“這個人的一生十分重要”
斯圖爾特頗不滿意亞歷山大的手稿,覺得“無聊的要命”,但在這樣完全算不上平和默契的溝通過程中,亞歷山大還是拼湊出斯圖爾特那微妙而似有若無的迷人之處和感人之處。
“靈光耀眼”的斯圖爾特是一個復雜混亂的矛盾體:他暴躁、憤怒,有嚴重的自毀傾向。他不是“盜亦有道”的魅力惡棍,也不是可以引發“頹廢崇拜”的罪惡傳奇,他甚至稱不上殘酷冷血,他是個愛看考古節目勝過動作電影的“邊緣性人格障礙”患者。當“倒帶”緩緩繼續,他的故事纔*終出現了真實殘酷到使人戰栗的情節。
“生活是一場打不贏的戰鬥”
斯圖爾特有諸多非常“家常式”的貼心。他做的“囚犯咖喱飯”盡管食材廉價,但味道讓亞歷山大贊不絕口;亞歷山大沒有零錢坐公交車,他慷慨提供了自己打算去酒吧消遣的5英鎊;在窘迫的財政危機下,他給兒子買高爾夫球棒做生日禮物,“眼仁裡滿是笑容”。
他如何流落街頭?何時喚醒了內心的暴力?
斯圖爾特就像顆洋蔥,一開始是憤怒嬉皮的紫色,然後他好像也沒有刻意在哪裡華麗轉身,隻是若有若無地把自己顏色略略淺淡的一層也剝了出來,而一生中經歷了多少傷痛,他也不願意像面對心理醫生那樣,一邊盤算著“這家伙可是按小時收費的”,一邊以潰堤的姿勢講出不堪回首的真相。
他的故事其實挺殘酷,但他一直沒有刻意展示哀傷。10歲發現患有肌肉萎縮癥後,被迫進入殘疾兒童學校上學,被嘲笑、被欺辱;12歲之後,遭到自己的親生哥哥及老師的輪番性侵,使用暴力成了他對抗肮髒和傷害的*反應。
他本來有著比任何人更充分的理由去誇張渲染人生遭遇,但斯圖爾特沒有,他有時候更像一個兒童,心裡的愧疚大於憤怒, 在斯圖爾特一生的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是在“努力將那些經歷忘卻。可這卻是一場我永遠打不贏的戰鬥”。
斯圖爾特的死是一個謎團,2002年夏,近午夜時分,他被一列火車撞飛,無法判定究竟是自殺還是意外。而在“倒帶”的近終章處,纔出現了吉光片羽的點點暖意:斯圖爾特終於對亞歷山大的稿子感到滿意,兩人嬉笑著討論該給書起個什麼名字;斯圖爾特在妹妹家開心地試穿出席婚禮時要穿的襯衣。在見證了一個生命抽絲剝繭,甚至可能破繭成蝶的歷程後,這個生命的終點以如此方式猝然而至,依然令人唏噓。
斯圖爾特的一生都在作戰,他與不平等的對待交戰、與他受到過的傷害交戰、與假想敵交戰,更與他自己交戰。亞歷山大稱他為“沙漠中的西奈先知”,我卻覺得他*實至名歸的頭銜,是“鬥士”。
媒體推薦
1. BBC和HBO根據《斯圖爾特的倒帶人生》共同制作電視電影,由湯姆·哈迪(Tom Hardy,《荒野獵人》主演之一)和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Benedict Cumberbatch,英劇福爾摩斯扮演者)聯袂出演。湯姆·哈迪憑借該片獲2008年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獎(BAFTA)*男主角提名。豆瓣電影:53146人看過/110005人想看,評分8.7。
2. 曾榮獲“衛報首作獎”、“霍桑登文學獎”,入圍“惠特布萊德獎—傳記類”。《每日電訊報》“定義二〇〇〇年代的百本圖書”之一;《泰晤士報》“你會熱愛的百本傳記圖書”之一。
3. 亞馬遜編輯2006年度十大*傳記類好書;英國多所中學語文大綱的書目之一。
4. “這部傳記非比尋常……馬斯特斯展示了大師的風範,將人物之間的對話和抖包袱的火候體現得盡善盡美……寫得太好了,必須是一部書!——《泰晤士文學增刊》
5. 《倒帶人生》標志著一種完全新穎獨特的天纔寫作風格的誕生……它理所當然應該成為暢銷書……書中內容妙趣橫生,語言描述幽默不凡,人性的錯誤和恐怖事件處理得惟妙惟肖……一部傑作……馬斯特斯具有大師的風範。——《標準晚報》梅拉尼·麥格拉夫
6. 一部充滿苦澀的滑稽作品。——《衛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