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AllWomen：女權主義者重寫歷史......117

要理解如何影響，你首先需要看一下什麼是傳統婚姻，以及兩邊是如何都在掩飾的：支持者通過否認、或者更有可能是忽視威脅，而保守派通過對究竟威脅的是什麼含糊其辭。

近，很多美國人開始用“婚姻平等”（marriageequality）這個詞來替代拗口的“同性婚姻”（same-sexmarriage）。這個詞通常是指同性伴侶應當擁有和異性伴侶一樣的權利。但是它也可以指，平等的個體之間的婚姻。而這正是“傳統婚姻”所不是的。西方社會的歷史中，絕大多數時候定義婚姻的法律都將丈夫作為本質上的所有人，而妻子是他的所有物。或者說男人是老板，女人是僕.060

人或奴隸。1765年，英國法官威廉·布萊克斯通（WilliamBlackstone）在其對英國普通法和之後的美國法律的影響力深遠的評述中寫道：“通過婚姻，丈夫與妻子在法律上成為同一人：也就是說，女人的存在本身或其法律存在在婚姻存續期間被擱置，或至少被包含或合並到丈夫的存在中……”在這樣的法規下，一個女人的生活取決於她丈夫的性情，雖然說那時候既有善良的也有無情的丈夫，權利還是比一個人的善良可靠得多，何況那個人還對你擁有的權力。而權利，還離得太遠。

直到英國1870和1882年的《已婚婦女財產法》（MarriedWomen’sPropertyActsof1870and1882）出臺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丈夫；不管妻子的繼承財產或收入有多少，她自己的賬戶裡一無所有。在英國和美國，禁止毆打妻子的法律也是在那段時間通過的，但是在1970年代之前很少執行。現如今，家暴引入訴訟也沒能讓這兩個國家中的任何一個醫好家暴的流行病。

小說家埃德娜·奧布賴恩在近出版的回憶錄中，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段落描述了她是如何掙扎挨過看起來非常傳統的婚姻的。她的任丈夫嫉妒她在文學上的成功，強迫她把自己的支票轉簽給他。當她拒絕把一筆數目不菲的電影版權費轉讓給他時，他扼住了她的喉嚨。而當她去警局報案，他們卻毫無興趣！那是半個世紀以前了，但是在美國，仍然每9秒鐘就有一個女人被伴侶或前伴侶毆打，大約每三天就有一個女人被這類男人殺害。暴力本身是可怖的，但是這種隱含的假定同樣可怖：施暴者有權利控制、懲罰受害人，而使用這種暴力成為實現這個目的的手段。

俄亥俄州克裡夫蘭的阿裡爾·卡斯特羅（ArielCastro）被控毒害、折磨、性虐待三名年輕女性長達整整十年，這當然是個案例，但是它也許並沒有像描繪中那麼反常。至少有一點，據稱，卡斯特羅曾公開地極其兇暴地對待他現在已逝的事實婚姻中的妻子。在他被控罪行的背後一定是一種對如下情境的欲望：他擁有的權力，而女人處於的無力，這是“傳統婚姻”的一種更殘暴的形式。

這是女權主義過去和現在一直都在抗議的一種傳統——不光是那種的傳統，也包括日常生活本身。十九世紀的女權主義者取得了一些進展，而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女性主義者獲得了遠遠更多的勝利，令美國和英國的每一位女性都從中獲益。女權主義也通過極力推動將等級式關繫轉變為平等關繫，使同性婚姻成為可能。因為相同性別的兩個人之間的婚姻在本質上是平等主義的——其中的一方也許在很多方面踫巧擁有更多的權力，但是總體來說，它是一種擁有平等地位的人之間的關繫，因此可以自己來自由決定各自的角色。

什麼樣的特質和角色是“男的”，什麼樣的是“女的”，同志群體已經打開了回答這個問題的空間，而這種開放對於異性戀來說也是一種解放。當他/她們結婚時，婚姻的意義也同樣變得開放。他/她們的結合並非建立於等級制的傳統之上。有些人已對此送上喜悅的祝福。一位多次主持同性婚禮的長老會牧師告訴我：“我記得在加州同性婚姻合法之後，我在主持儀式之前和即將成婚的同性伴侶見面，我開始意識到，古老的父權主義的默認設定在男人的說教他/她們的關繫中並不適用。我見證的是一件榮耀的事。”美國保守派被這種平等主義嚇壞了，或者隻是震驚。這不傳統，但是他們並不想談論那個傳統，或者他們對那種傳統的熱情。但是如果你曾關注他們對生育權和婦女權利的攻擊，以及2012年末到2013年初反對更新《反針對婦女暴力法》的狂熱，就不難看出他們的立場。然而在反對同性婚姻的事情上他們掩飾了自己真正的興趣。

比如說，我們中這些關注過加州有關婚姻平等鬥爭的庭審記錄的人，聽到過很多論調大談婚姻是為了生育子女。生育當然需要精子和卵子的結合——可是現在它們可以通過很多方式結合，比如通過試管或者通過代孕。而且每個人都清楚，現在很多孩子是被祖父母、繼父母、養父母，以及其他並沒有給他們生命卻愛著他們的人養大的。

許多異性婚姻的夫妻沒有孩子，許多有孩子的夫妻會分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保證孩子們會在一個有著性別不同的雙親的房子中長大。法庭嘲弄了以生育子女反對婚姻平等的論調，而保守主義者們還沒有搬出他們真正的反對點：他們希望維護傳統婚姻，更希望維護傳統的性別角色。

我認識很多可愛的、令人贊嘆的異性伴侶，有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結婚的，也有在往後的每個十年中結婚的。他們的婚姻關繫平等、互惠、慷慨。（當然，我也認識特別好的男人和難以忍受的人結婚的，人品差這件事無關性別，但是權力關繫卻和性別有關，而且直到近法律都在強化這種權力關繫。）但是在過去，即使並非特別令人厭惡的人也可能無視平等。我認識一位很體面的男士，近剛剛去世，享年91歲。在他正當盛年的時候，曾經在沒有告知妻子的情況下接受了一份在國家另一頭的工作，既沒有提前告知她也要一起搬家，也沒有邀請她一起做決定。她沒法決定她的生活。她的生活是屬於他的。

是時候將那個時代的大門砰然關閉了，是時候開啟一扇全新的大門，歡迎性別之間、婚姻伴侶之間，任何情境下任何人之間的平等。婚姻平等是一種威脅——對不平等的威脅。對所有珍視平等並從平等中受益的人來說，它是一件幸事。這是為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