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列隊待命上船,迎著太陽,背後是北德船運公司的遠洋大樓。皇帝站在我們前面的一座高臺上,慷慨激昂地講話,聲音在我們的頭頂上回蕩。新式的寬邊帽檐水手帽又稱作西南帽,可以遮陽防曬。我們這些人看上去可漂亮啦。皇帝戴著一頂特制的藍色頭盔,上面有一隻閃閃發亮的雄鷹。他講到重大的任務和兇殘的敵人。他的演說吸引了所有的人。他說:“你們到了那裡,要記住:不要寬恕,不要抓俘虜……”接著他又講到埃策爾國王和他的匈奴大軍。他贊揚匈奴人,盡管據說他們當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因此,社民黨人後來印刷了那些狂妄放肆的匈奴人信函,對皇帝關於匈奴人的演講竭盡誹謗中傷之能事。後,他向我們發出進軍中國的命令:“為文化徹底打開一條通道!”我們三呼萬歲。
我,替換了我的人,每一年都要出現。但並不總是出現在前排,因為經常發生戰爭,像我們這些人喜歡撤到後方。當年去打中國人的時候,我們這個營在不來梅港列隊受閱,我則站在中間方隊的前面。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志願的,施特勞賓隻有我一個人報了名,盡管不久前我和萊茜——我親愛的特蕾澤剛訂了婚。
我們列隊待命上船,迎著太陽,背後是北德船運公司的遠洋大樓。皇帝站在我們前面的一座高臺上,慷慨激昂地講話,聲音在我們的頭頂上回蕩。新式的寬邊帽檐水手帽又稱作西南帽,可以遮陽防曬。我們這些人看上去可漂亮啦。皇帝戴著一頂特制的藍色頭盔,上面有一隻閃閃發亮的雄鷹。他講到重大的任務和兇殘的敵人。他的演說吸引了所有的人。他說:“你們到了那裡,要記住:不要寬恕,不要抓俘虜……”接著他又講到埃策爾國王和他的匈奴大軍。他贊揚匈奴人,盡管據說他們當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因此,社民黨人後來印刷了那些狂妄放肆的匈奴人信函,對皇帝關於匈奴人的演講竭盡誹謗中傷之能事。後,他向我們發出進軍中國的命令:“為文化徹底打開一條通道!”我們三呼萬歲。
對我這個來自下巴伐利亞的人來說,漫長的海上旅行如同煉獄。當我們終於到達天津的時候,所有其他國家的軍隊早就到了:不列顛人、美國人、俄羅斯人,甚至還有真正的日本人和其他幾個小國家的小部隊。所謂的不列顛人,其實是印度人。初,我們的人數很少,但是幸虧我們有克虜伯生產的五釐米新式速射火炮。美國人則試用他們的馬克西姆機關槍,這是一種真正的魔鬼武器。因而很快就攻克了北京。當我們這個連開進城裡的時候,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真是太遺憾了。然而,還有幾個拳師不肯罷休。這是他們的叫法,這是一個秘密組織,又名“大刀會”,或者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用拳頭格鬥的人”。英國人早開始談論拳師起義,後來所有的人都談論拳師起義。拳師們仇恨外國人,因為外國人把各種各樣的玩意兒賣給中國人,不列顛人尤其喜歡賣給他們鴉片。接著發生的事情,就像皇帝下達的命令那樣:不抓俘虜。
按照命令把拳師們驅趕到前門廣場,就在那堵將紫禁城與北京的普通城區隔開的高牆腳下。他們的辮子被捆在一起,看上去很滑稽。然後是集體槍決或是逐一砍頭。關於這些恐怖可怕的事情,我在信中並未向未婚妻提過一個字,我寫的隻是百年皮蛋和中國式的饅頭。不列顛人和我們德國人喜歡用槍來快速解決,而日本人則更願意采用他們歷史悠久的斬首。拳師們寧願被槍斃,因為他們害怕死後不得不用胳膊夾著腦袋在地獄裡到處亂跑。除此之外,他們毫無所懼。我看見過一個人,他在被槍斃之前還貪婪地喫著一塊用糖漿浸泡過的米糕。
前門廣場狂風呼嘯,這股來自沙漠的風,經常卷起一團團黃色的塵霧。一切都變成了黃色,我們也是如此。這些我都寫信告訴了我的未婚妻,並且還在信裡給她裝了一點沙土。義和團的人都是和我們一樣年輕的小伙子,日本的劊子手們為了一刀砍得漂亮,先把他們脖梗上的辮子割掉,因此,廣場上經常會有一小堆一小堆被割下來的滿是塵土的中國人的辮子。我拿了一根辮子,寄回家作為紀念品。回到家鄉以後,我在狂歡節時把它綁在頭上逗大伙開心取樂,直到有一天我的未婚妻把這件從中國帶回來的小禮物燒掉為止。“這種東西會給家裡帶來鬼魂。”萊茜在我們舉行婚禮的前兩天這麼說。
但,這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