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北大纔子詩必多
——《仙沐——謝孟詩集》讀後
閻純德
人生就像一篇童話,其中有日出日落和星月滿天;但是,一眨眼,又覺得很像一個夢,忽然醒來,一切都變成一片空白。然而事實上,我們都還懷念過去,懷念真誠的友情、美滿的愛情,懷念那些自己應該感恩的人們,懷念我們蹣跚著走過的人生之路;不管是踏不完的泥淖,還是春風秋水,在這條路上,有黑夜,也有黎明,左顧右盼所及,美和丑相加,就是人生的風景。然而,更重要的還有我們所做的一切,捫心自問,自己對於社會和普羅大眾,有無缺憾?
一
耄耋之年翩然而至,我腦海裡常常浮現出未名湖畔我那些學友的身影,這其中就有謝孟。
當年,我們那一群十八九、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學兄弟姐妹,雖多無功利之心,卻必有學者、作家、詩人之志。
前不久,傾接謝孟兄之詩集,令我又驚又喜。我與謝孟同是北京大學中文繫1958級的學生,雖不同班,卻彼此相熟一生,是我敬重的朋友。
大學五年,我曾“業餘”做過北大校報《紅湖》副刊編輯,後接吳泰昌、汪景壽兩位學長又任“副刊”組組長,但卻未見過謝孟投稿。沒想到,他竟能隱藏如此之深,直到七老八十,纔亮出自己“詩人”“作家”的身份。
2020年,是一個不平常的年份,在“病毒”攪起滔滔惡浪之時,謝孟則將自己準備了一生的“詩人夢”和“作家夢”公之於世,以己之“夢”為我們這些憂世之民添加信心與勇氣!
二
中國是詩之國,且不說《詩經》以降,如屈原、陶淵明、王維、李白、杜甫、白居易、陳子昂、李商隱、杜牧、蘇軾、陸遊那樣的偉大詩人,即使“五四”以降,胡適、郭沫若、徐志摩、聞一多、臧克家、何其芳、林徽因、李瑛、蓉子、席慕蓉、北島、舒婷、翟永明、王小妮、江河、海子等,這些我們耳熟能詳的詩人,他們為中國文學史留下的那些令人難忘的思想和情懷及其藝術,都曾給我們的生命增加過不少信仰和色彩。
北大是學術之都和文學之鄉;但在北大求學期間,有一句如雷貫耳的“教誨”——“大學不培養作家”;但是,有哪位上北大的學子不是懷著“作家夢、詩人夢”而踏入北大的?北大不僅培養了數不勝數的優秀教師和學者,優秀作家和詩人也層出不窮。我前後的學長和學弟,他們戴著詩人、作家、學者的桂冠,舉著各自的旗幟,如過江
之鯽穿行在中國百年的大河之中,不斷地為中華文化增光添彩。
北大五年,至今還記得,以詩聞名遐邇的謝冕、任彥芳、孫紹振、劉登翰、廖東凡、曹彭齡、王春夢、程裕禎、李觀鼎、楊匡滿、陶文鵬、文步彪(文武斌)等等,都曾被我輩所羨慕。當我們走出燕園,那個時代便造就了如溫小鈺、韓靄麗、劉錦雲、高鑫、王毅、陳建功、劉震雲、黃蓓佳、張曼菱,詩人海子、駱一禾、熊光炯、江河、西渡、戈麥等曾領一時風騷的作家和詩人。
從北大這個搖籃裡走出的作家與詩人絡繹不絕。在漫長的歷史征途中,謝孟走了另一條人生路,大半生都埋首耕耘杏壇,參與創辦中央廣播電視大學(現國家開放大學)文科專業,主持全國電大繫統中國古代文學課程的建設與教學,為中國遠程教學做出了貢獻;此外,還參與主編和撰寫《藝術賞析概要》和《中國文學古典精華》,著有《跬步集》和《現代教育論集》等。盡管命運使他走了一條學者之路,但文學創作始終是時時占據其心的一道“聖旨”。如此大半生匆忙過去,直到2020年,人類災難橫行地球村之時,他纔冷靜地從慢慢迂回到徹底“回歸”,並告白天下其“詩之志”和“作家夢”,還像走進北大時一樣真實!這就是他向社會捧出的詩集和小說、散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