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自 序   

章清淡的日子，濃濃過

年前的那碗豆花/ 002

母親的瓠子面/006

咸中有味/009

寂寂無風的山梁/014

哭夠本了/018

好的安排/021

枕著王勃睡覺/025

鼕至的青煙/029

一瓶容酒醉一年/032

第二章老街的榮光

老街的榮光 / 38

山隱“神仙”在吾鄉 / 41

老街，欠我一個包子 / 46

瘸子“表舅” / 49

五角，十槍 / 51

燙頭·修面·大師傅 / 55

國營老澡堂 / 58

懵懵懂懂的離開 / 61

第三章扁豆圍牆裡的『橋東』時光

小英老師 / 68

高人陽寶 / 70

扁豆圍牆裡的“橋東”時光 / 73

饞無可藏 / 78

兩片荷葉 / 81

跑飯 / 83

聽，老呱子在夜叫 / 87

第四章煤礦場上的熊孩子

獨住的丘比特 / 92

手上的機油味 / 96

拖拉機的傷害 / 101

爐煮四季 / 105

蝸行的姿勢 / 109

獨立墳頭 / 113

第五章丘陵的風，拂過村子

老井，安安靜靜 / 118

搬麻將 / 122

“別跟我老卵” / 125

達虎 / 129

小貴子的代銷店 / 132

怪老太 / 135

隊長家的柿子 / 138

慶兒隊長 / 141

事關香火 / 145

新年一罵 / 148

尋狼 / 151

認識從物質開始 / 154

“梅超風到了” / 156

老墳山 / 158

第六章召勝寺，照近寺

照近寺的霧 / 164

照近寺的廟 / 167

照近寺的脈 / 170

照近寺的娃 / 172

第七章不會衰老的交結

山芋和狗 / 176

草狗無名 / 179

豬兄的貢獻 / 183

得有好習慣 / 186

真誠的祭奠 / 189

誰牽走了我的羊 / 192

牛事堪憶 / 197

第八章稻田間飛揚的『小把戲』

隱隱作痛 / 204

別用南瓜葉子 / 206

山坡上的那堆火 / 209

“壩上”，我的玩伴 / 213

後門口的煙屁股 / 217

第九章透過時光看影像

龍尾掃過村莊 / 222

為了初戀 / 225

咸菜燒肥肉 / 228

百米滑翔 / 231

炊煙何處 / 234

嬉塘記 / 237

享受固執 / 241

稻麥不言 / 244

膚兮，福兮 / 247

尾記： 走出村子，走不出目光 / 253

……

他序

這是我第二次給陳曉冰的書寫序。距離次已經有好些時候了，那時他是一位小學校長，由於學生的關繫，也因為我與教育界一直有著若即若離的聯繫，所以，那幾年我們時不時就能見上一面。後來，陳曉冰離開了學校，轉到了教育行政崗位，再後來到了宣傳部門，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但還是能不斷聽到他的消息。他是個勤奮的人，也是個非常敬業的人。有些誇人的話幾乎成了順口溜式的套話，但是真的用到某個人的身上還真的無法替代，比如“干一行愛一行”用在曉冰身上就是再恰當不過的。
    陳曉冰現在工作非常繁忙，雖然知道他多纔多藝，興趣廣泛，但是見了面我總是回避這方面的事，隻談工作不談業餘。不料上個月他來南京到我辦公室，竟然遞給我一大摞書稿，這著實讓我狠狠地喫了一驚。而且，這可不是泛泛的文章彙編，東拼西湊出來的，而是一本專題散文集。

這就不是簡單的“勤奮”二字所能解釋的了。我以為這首先是愛，陳曉冰太愛文字，太愛文章，太愛寫作了。如果不是這份愛，他是無法堅持下來的。我不是要故意將寫作神秘化，但是，一個不是靠·文字為業的人想要在文章上有所作為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不僅是時間和精力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生活方式特別是思維方式，他必須在多種思維中轉換。換句話說，像陳曉冰這樣的寫作者可以說是一種多重人生，工作的人生、事務的人生和文學的人生。他要在他的心裡永遠為文學留一個空間，哪怕這個空間是零碎的，哪怕它被擠壓成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還是愛，這愛是陳曉冰對他的故鄉的愛。陳曉冰在南通工作，但他不是南通人，而是隔江相望的鎮江句容人。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就聽他不停地說他小時候，說他的家鄉。我當時就有些好奇，因為陳曉冰的年紀並不大，聽一個年輕人不停地說他的“小時候”，不停地說他雖然有江相阻卻並不遙遠的家鄉，總覺得似乎還不到時候，的解釋就是一個人的鄉情太深。現在，當年的許多話語掌故都化成了紙上的文字，益發覺得這真是個愛家鄉的人。正是這份長久而赤誠的愛使得陳曉冰不能不寫吧？
    故鄉與人的關繫實在深刻而復雜。人總是具體的，這個具體不僅指他的有形和肉身，更是指他的經驗。一個人的存在是他全部的經驗和全部的歷史，決定一個人的當然也是他的經驗和歷史。而在這些經驗和歷史中，童年、故鄉占有非常大的比重，甚至決定了他的文化基因。不管你自覺不自覺，承認不承認，你的記憶、你的語言、你的口味、你的趣味和喜好，無論你走多遠，故鄉和童年總會不經意地在這些細節中說明你的身份——你從哪裡來。人為什麼會時時回望故鄉，回望童年？那是人對自己根的眷戀，是對自己來路的確認，更是對自己文化身份的反復證明。這樣的道理，我想陳曉冰必定有更深的體認。

從陳曉冰的文字中看出，他是一個生活能力很強的人，也是一個從小就生活得非常認真的人。因為隻有一個生活能力相當強的人，一個認真生活的人，纔會記住那麼多過往的生活，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會留在他的記憶中，都會在他的身上烙下印記。家鄉的自然風景、人文景觀、風俗習慣，在陳曉冰的筆下，這些都幾乎以百科全書的方式被記錄了下來。正因為陳曉冰的記憶與文字如此的清晰真切，越發使我覺得生活變化之快，我還來不及與陳曉冰細細地討論，但我可以肯定，陳曉冰童年時期家鄉的許多風物都已經不在了吧。

如果確乎如此，這樣的家鄉敘事與童年書寫就有了更多的超乎個人情感的意義了。要知道，我們曾經的過去都是有意義的存在，都曾經是我們生命的證據。世上的每一事物都是有故事的，都曾經與我們的生命相連，也都是我們回望生命長河的坐標，哪怕殘垣斷壁、片瓦隻磚。世上的每一種活法都是人與自然的磨合，都是我們曾經的智慧的選擇，哪怕是家常飯菜、晨昏起居。往昔，節奏緩慢，仿佛亙古如斯；而今，更新換代，倏忽萬變，讓我們甚至沒法留下記憶。

唯有文字纔是永恆和不朽的，那就像陳曉冰一樣趕緊寫吧，讓我們每個人，為自己，為曾經的生活留下紙上的證言。

江蘇省作協副主席，魯迅文學獎、茅盾文學獎評委 汪 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