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去日且得安然（代序）..........1

 自序..........3

 愛中丑角..........1

 鞭痕.........4

 晨昏..........5

 悼人間失格..........6

 鬥牛士之歌..........9

 對峙..........12

 蜉蝣之歌..........14

 復清明..........16

 孤獨即興曲..........17

 懷念一處古老的教堂.........19

 回憶..........21

 記一隻流浪的貓..........23

 紀念看不見的你..........25

 街燈戀曲..........28

 驚夢..........31

 靜默..........33

 鏡像..........35

 舊巷..........38

 卷中人語..........39

 來去長歌..........41

 貓的童謠..........43

 明日宴..........45

 清明..........47

 去天堂散步..........48

 失落的虔誠..........54

 送別..........56

 天鵝之死..........57

 宛如秋夜..........59

 妄言..........60

 熄滅的挽歌..........62

 鄉村祭禮..........67

 小酌..........69

 朽目..........70

 言別..........72

 邀舞..........74

 一棵不被懷念的樹..........77

 遺憾..........79

 憶克裡斯汀..........81

&nb宵..........83

 致同窗..........84

 致夏多布裡昂..........85

 坐世觀人..........87

 後記..........90

自  序

華光熄，朗月明，深秋止不住檐下庭前沉穩而怮然的安寧，自步痕蜿蜒處蹣跚踽踽，蔓延消失，直至清晨朝陽出落得亭亭，似昨夜往還。有個孤獨的人曾來過這裡，小安。在夢境或詩句裡，在日近黃昏時，你會回來，抑或你從未來過，遠去的隻是我自己。

真盼這秋意不致擾了你在他方的酣眠，長夢佳憩，奈何寐者不歸。簾外秋聲喧起，幾棵樹是舊識，它們蒼老但枝梢結實，寥寥又屈曲，像漫漫不歸的往日裡遒勁的筆鋒。你若是從未來過，這世界會否減一絲溫柔，還是像這樹上連綿而生的葉片，從不因季節的刪減而令人追念。

你並不那麼美麗，可憐的姑娘；你的臉龐十分喜感，抑或是令人悲傷。可曾有誰愛過你，小安，你常暗自哭泣嗎？每逢我凝視，你從未停止含淚的笑。小安，倘若你有心愛的人，他將怎樣與你相識，如何與你交談呢？他是否會對你的往昔感興趣，或者隻會遠遠予你一瞥，告訴你他另有所愛？小安，抑或我們談談，這一切已然是段過往，當你我皆化為塵土時，我們仍可將這往昔就著碑文促膝長敘。

小安，不可否認我熟悉你，然而你妄棄你自己。我傾盡一切的心靈為你禱告，亦曾責難你像訓斥無知孩童。轉瞬，一切深深沉浸於昨日，夜霧總是那麼親切，所及之處它重復一切傷痕觸過的記憶，而後漸漸消失如初。我步履漸緩，停止對你的追趕，轉過身掩起所有不舍，終無法釋懷這原是深情的過去，便將那道別的擁抱兀自留在詩行裡享用。圍觀的人們唏噓，道我無情，可知這泱泱的回憶裡，我從未停止對你的企盼，我的星光亦因你的淚滴泛出完整的塵世與天堂。你已安然，我雙目潸潸。

來去浮世人間凡俗客，照面早晚，分離朝夕，隻消幾十載你我皆當不在。雖無計相逢，但我仍將赴那浩浩蕩蕩的未來。且允我存一片丹心、一抹笑靨，再勾勒一絲對這繁世的柔情，於有限之日付予無垠光陰，值我在時，聊以寬慰。

小安，永別了。末了，我是那麼愛你。

愛中丑角

丑角，擷起你華麗的衣冠，

你這愛的棄兒，為情誼所棄，

為塵世所欺。

過往孩童戀慕你永恆的笑顏，

卻無從知曉，那粉彩下深埋著的哀傷。

“呵，多好啊，一個永遠也不會悲傷的小丑！”

他們這樣說道。

丑角，為何你的眼影溶於淚水，

你的雙手顫抖不停？

緣何你的唇際痙攣不止，

笑容的弧度勾勒出憂郁的曲線？

丑角：切莫看戲子的戲服，

我等瞳孔，深蘊寂寂靈魂。

制造快樂，而後強咽下悲苦。

翻滾在戲臺上，動蕩的是惶恐。

那佯裝歡樂的面龐，

由此而生我的悲傷。

歡笑屬於觀眾，戲臺歸於我，

我則湮於無盡的虛無。

一切明滅之時，你翩翩而至。

如朝露窺見一顆靈魂，

透過我無力的笑靨。

你興許會垂憐那本是破碎的心

—它重又堆砌，掙扎躍動。

它將沉醉，或將皈依，

竭力呼喊，當斑斕倩影灑落戲臺，

直至你擁我入懷。

帷幔後的足跡散落紛紛，

始得翩躚明眸一瞥，

羈留竟已若永生。

橄欖枝嚴嚴相繞，有顆心兢兢匍匐。

愛的冕冠屹立於俗世悲歡，

縱然鏽跡斑斑，

加冕於庶人，

微微凡夫唯願以虔誠擦拭繆斯的神龕。

落幕，幕布覆上心畔與往昔，

你美麗的背影已然遠逝，

夜闌與戲臺，斯景難追。

蜷縮的身軀從不吝嗇淚水，

卑微之丑角但求夜幕以容身。

白晝若至，何以掩藏我濁淚淋漓，

為何你喟然相離？

奈何世人說，奢求與妄念者定是一個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