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章     一營受命

第二章     夜訪歸來

第三章     往事與隨想

第四章     迷失自我

第五章     越過國境線

第六章     她來自西貢

第七章     肇峰山下

第八章     一場口角

第九章     一顆啞彈

第十章     空軍基地

第十一章   安德魯遇險

第十二章   慶功會

第十三章   小酒店

第十四章   澡堂子

第十五章   顏青山之死

第十六章   尾聲

後 記

前   言

    這部長篇小說是根據已出版的同名中篇小說擴寫而成的。它截取了1966年越南戰爭的一個片段，希望通過這個片段反映出整個戰爭的全貌。它還在保留原稿內容與風格的基礎上，特意增設了幾條副線，旨在使作品的視域更加寬廣些，使故事情節更加豐富些，從而能更好地反映出當時南亞區域政治的一些特點。

    戰爭全面爆發後，蘇聯記者威克斯列爾來到了越南。他在跟軍事顧問奧捷裡諾夫的交往中，開始思考戰爭與人的關繫。他認為：戰爭是人類從祖先身上傳承下來的宣洩內在能量的一種方式，是被傳統習慣所默認的本能的自然流露；換句話說，存積在生命意志底層的原始的、野蠻的本能，就好比自然界的火山一般，時不時地需要發洩一通，然後纔能恢復平靜。他還認為：本能這種東西雖然可以把人們引向更具有價值的創造活動，但一旦返回到它原始的起點，整個社會必將面臨可怕的危機。

    參加越戰的美軍飛行員安德魯，則把戰爭的根源歸結為人類與生俱來的 “野心”。他認為：野心勃勃的思想總是在計劃著不可能的奇跡；撒旦就是因為不能節制和制止野心而開始變得墮落；至於一直在不自覺地接受撒旦蠱惑的人，隻能成為野心的奴隸而無法通過野心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者。

    然而，不論是“本能決定論”，還是“野心決定論”，實際上都是在書寫“濫用生存意志”這一命題。誠如叔本華所說的，“生存意志”往往是盲目的，它的濫用必定會把人類卷入無休止的競爭和戰亂之中。

    一位駐越南的美國記者，則從美國當局百般阻撓新聞工作者客觀如實地報道美軍的侵略暴行這一點看到了美國價值觀的虛偽性。她說：“美國鼓吹的‘自由與民主’的價值觀永遠隻是停留在純粹理性的層面，因為當這樣的價值觀跟美國的國家利益和全球戰略相衝突時，前者總是屈從於後者。”

    這就是說，在美國的政治理念中，國家利益和全球戰略始終位於“金字塔”的頂層；前者是對內而言，後者是對外而言；兩者既有區別又有聯繫。而“美國國家利益的維護與拓展要靠美國的全球戰略來兌現”是“冷戰”時期的產物，它長期主導著美國政府的政治決策（包括外交政策）並且使美國在國際政治舞臺上的所作所為難免帶有霸權主義的特征。

    至於美國所倡導的“ 社會的公平與公正”，它似乎也在越南戰爭的陰影下日益凸顯出與其自身的性狀完全相悖的特征。一個能說明問題的例子是：在越南服役的軍人大多是沒什麼文化的、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人。作品借美軍的一個士兵的話總結道：“在美國，社會的公平與公正永遠隻是一個空洞的口號，一個虛擬的理想，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而恰恰又是這一點動搖了美國社會的公德和個人的良知存在的基礎。”

    當然，作品在探討戰爭以及與戰爭相關的問題時，也從戰爭這面稜鏡的折光中看到了人性善良的一面和道德的力量。正如中國軍人顏青山所感悟的：雖然戰爭可以使人變得冷酷和殘暴，甚至變得完全喪失理智，但它也可以使人變得異常的豁達和寬容，變得心無私曲和善解人意；死神的陰影在放大野性的時候，似乎也在以同樣的比例放大著人性，使原本蒼白無力的人性突然間釋放出強勁的、聖潔的光環。

周立人

寫於2020 年6 月2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