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因為寬恕，所以未來

讀《沒有寬恕就沒有未來》

2.何謂聖戰？何以文明？

讀《聖戰與文明：伊斯蘭與西方的永恆衝突》

3.“西方”是怎樣練成的？

讀《西方文明的文化基因》

4.寶藏裡的中國史

讀《國家寶藏：100件文物講述中華文明史》

5.透過地圖看法國

讀《地圖上的法國史：地圖說史》

6.更深刻的德國記憶

讀《德國：一個國家的記憶》

7.“屁股”是如何決定“腦袋”的

讀《椅子“改變”中國》

8.反對歐洲中心主義的世界史

讀《世界通前100002009年》

9.明朝那三件事

讀《三案始末》

10.西風東漸得先聲

讀《歐洲文藝復興史》

11.子喬祠名之我見

讀《中國早期姓氏制度研究》

12.文明與進步密不可分

讀《文明的故事》

13.罪犯，還是英雄？

讀《創造世界史的海盜》

14.西周的道路和意義

讀《西周史（增補二版）》

15.德意志的崛起與沉淪

讀《從俾斯麥到希特勒》

16.水果的前世今生

讀《水果：一部圖文史》

17.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讀《中國古代建築師》

18.城市：文明的核心要素

讀《全球城市史（修訂版）》

19.世的世界史，還是界的世界史？

讀《世界上古史講義》

20.了解西方歷史的一把鑰匙

讀《基督教史（上下）：初期教會到宗教改革前夕》

21.一本樸實無華的好書

讀《圖說中國文化基礎》

22.近觀“明治維新”

讀《明治維新的國度》

23.千萬不要忘記“物質文化”

讀《中國古代物質文化》

24.誰是柏拉圖？

讀《最偉大的思想家·柏拉圖》

25.一個強權女人的華麗與黯淡

讀《英國人之最：維多利亞》

26.盧梭悖論

讀《最偉大的思想家·盧梭》

27.福柯的冒險與倔強

讀《福柯傳》

28.曼德拉效應和曼德拉精神

讀《漫漫自由路：曼德拉自傳》

29.李贄的意義與悲涼

讀《李贄》

30.托爾斯泰之死

讀《托爾斯泰傳》

31.李白是每個人的遠方

讀《李白傳（修訂插圖版）》

32.未經省察的生活不值得過

讀《最偉大的思想家·蘇格拉底》

33.無限後退的道德是危險的

讀《最偉大的思想家·康德》

34.托克維爾：一面鏡子

讀《托克維爾》

35.形而下的“真孔子”和形而上的“孔子原來”

讀《去聖乃得真孔子：〈論語〉縱橫讀》和《孔子原來：被誤解的孔子》

36.一個阿裡烏派的“異端”耶穌

讀《耶穌傳》

37.你該知道的建築知識

讀《拱的藝術——西方建築簡史》

38.堂上風光等閑看

讀《西洋鏡：五脊六獸》

39.古建築中的中國

讀《識別中國古建築》

40.建築是流動的藝術

讀《不隻中國木建築》

41.品詩其實是品詩人

讀《詩人十四個》

42.童年：走進人間之前

讀《童年》

43.回到常識

讀《常識與通識》

44.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

讀《春天責備》

45.大地上的珍珠

談《大地三部曲》

46.造物主關上了門，就會開一扇窗

讀《我的人生故事》

47.書生遙指杏花村

讀《杏花村詞典》

48.亂世裡的獨特之氣

讀《大師巨匠：西南聯大1937—1946》

49.一個純粹的故事

讀《老人與海》

50.平平淡淡的真

讀《契訶夫短篇小說選》

51.中國現代詩的啟明星

讀《穆旦自選詩集（1937—1948）》

52.回夢春風此最真

讀《北宋名家詞選講：迦陵講演集》

53.有一種小說，叫做劉按

讀《為什麼要把小說寫得那麼好》

54.刺在罩袍之下

讀《罩袍之刺》

55.那一場不該被遺忘的遠行

讀《楊的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遺忘的中國人》

56.永遠的安徒生

讀《安徒生童話全集》

57.另一半世界史

讀《重拾遺珠：消失在歷史塵埃中的文明》

58.永遠的雪國

讀《雪國》

59.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海島

讀《島嶼書》

60.唐山大地震：我的記憶 我的哀悼

讀《唐山大地震》

61.一生都讀朱自清

談《朱自清精選集》

62.空城記的三個版本

談《三國演義（全二冊）》

63.戈多也在等戈多

談《中華文化四十七堂課：從北大到臺大》

64.印度深度旅遊指南

談《佛國行：從尼泊爾到印度》

65.煙花一樣綻放的天纔作家

讀《山月記》

66.魔幻的《文城》和清醒的餘華

讀《文城》

67.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讀《走近蘇東坡》

68.歷史深處的小景

讀《隔壁的中國人：內山完造眼中的中國生活風景》

69.豈止玄奘向西行

讀《西行三萬裡：王志看絲路》

70.經濟思維：經驗和邏輯的踫撞

讀《性越多越安全：顛覆傳統的反常經濟學》

71.孤獨的謝作詩

讀《人人懂點經濟學：貿易是戰爭的替代》

72.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讀《金融的解釋：王福重金融學二十九講》

73.貨幣的分層與其他

讀《貨幣金字塔：從黃到比特幣和央行數字貨幣》

74.資本的“紅與黑”

讀《資本的故事》

75.經濟的世界化歷程

讀《世界經濟簡史——從舊石器時代到 20 世紀末》

76.滿宇宙

序

（馬國川 資深媒體人，學者）

看到這本書的書名《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我馬上想到那首著名的當代詩《相信未來》：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餘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我相信，當著名詩人食指在“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時，他相信的就是春天，這也正是對這本書的作者阿艾先生所提問題的回答。

《相信未來》寫於1968年，而後一直在民間流傳，尤其是被那個特殊時代的年輕人所傳頌。因為它寫出了一代人的迷茫，也給一代人以鼓勵和希望。正如本書收錄的文章《回到常識》所說：“人類盡管產生了比常識更靠譜的知識，但很多時候，都在背常識而行，以至於在這些時候，常識反而成了稀缺品。當對這樣的時代進行揚棄的時候，我們會說要‘呼喚常識’‘回到常識’。”在那個常識遮蔽、黑白顛倒的時代裡，《相信未來》呼吁人們，“相信不屈不撓的努力，相信戰勝死亡的年輕，相信未來，熱愛生命”。

《回到常識》這篇文章，是作者閱讀作家阿城的散文集《常識與通識》的札記。這篇文章不到兩千字，不但敘述了他閱讀作家阿城的歷程，而且準確而精煉地總結了阿城在書中建構的獨特認識論：常識—通識—真理（“真識”）。結尾處更是神來之筆，“如果真理遙遙無期，那還不如回到常識本身”。

事實上，作為阿艾先生的讀書札記集，擺在讀者面前的這本書充滿了對常識的闡發和探求。例如，他在閱讀英國歷史學家赫伯特•喬治•威爾斯的《文明的故事》後指出：“對個體而言，歷史可以重寫，青春乃至生命則不肯再來。欲成反思之效，當以獨立思考為本。”他在閱讀南非大主教圖圖先生的《沒有寬恕就沒有未來》後總結道：“即使我們不能讓世界變好，至少我們可以避免它變得更糟。而事實上，一個世界隻要不是越變越糟，它就總會越變越好。”再如，他在閱讀胡適先生的《中國哲學史大綱》後做出這樣的評論：“求真與求善，倘要有個次序，應該是求真在前。因為愛上不懂的東西，比不愛還危險。”

這些議論雖然是常識，但是都很耐人尋味，尤其是在今天這樣一個可能常識匱乏的時代，它們顯得尤為寶貴。阿艾先生通過分享自己的閱讀體會與思考，傳播常識，功莫大焉。

“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這個活潑靈動的書名，來自本書裡的另一篇文章的題目。該文是作者閱讀盲人歌手周雲蓬的作品《春天責備》的札記。顯然，這本詩文集給作者極大的觸動。阿艾在大學時代就因辦論壇、搞詩社、組織演講，成為校園風雲人物。因此，《春天責備》讓蓄積在他胸中的激情被點燃。於是，他對詩歌作出精彩的理解，“詩是用來喚起的，不是用來傳遞的。它在那裡喚起了你內心的東西，無比豐盈，這就是好詩”。而且，這本詩文集還激發了他富有詩情的哲思：

不要以為美好的東西都能獲得長久的流傳，恰恰相反，那些在泥土深處埋沒了的，完全可能是金子一般閃耀的光芒。所以，當春天來臨的時候，漫山遍野的青草裡，可能都是那些被遺忘了的詩的靈魂。所以，我們還是相信春天吧，有周雲蓬和他的詩以及歌，為什麼不？

有意思的是，《春天責備》是阿艾從位於北京成府路上的“豆瓣書店”購買的，而這也正是我時常光顧的一家書店。或許，我們曾經在那裡相遇，擦肩而過。假如我們當時相識，一定會有許多共同語言，因為我們都喜歡閱讀人文歷史之類的書籍。在這本《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裡，作者閱讀的100本書，人文歷史書籍應該超過一半。當然，他的涉獵遠比我廣博，從政治到哲學，從宗教到文學，都在他的閱讀範圍之內，難怪他的文字既有登高壯觀的豪邁，又有婉轉深情的細膩。

餘英時先生說過，“‘好學深思，心知其意’是每一個真正讀書人所必須力求達到的最高階段。”2023年我的最大收獲，就是結識了許多新朋友，他們的職業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是“好學深思、心知其意”的讀書人。阿艾先生正是這樣一位新朋友，我們一見如故，在北京亞運村附近暢談讀書心得，度過了一個充實而幸福的下午。至今回想起那個鼕日的午後，我仍能感受到溫情與暖意。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最大的希望，就是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有無數讀書的種子。他們散落在世界各地，以讀書滋養精神，以寫作“養吾浩然之氣”。不管環境如何變化，即使身處嚴鼕，他們仍然堅持讀書寫作，“養活一團春意思”。這種精神凝結成許多成果，然後在世間傳播，又激發出更多的精神與成果。就像一粒麥子落在地裡，結出許多子粒來，讓大地上洋溢著春天的迷人氣息。

《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就是一顆飽滿的麥子，它是春天的收獲，又是下一個春天的希望。 所以，我相信春天，相信未來。

跋

（傅小英）

2023年6月初，偶見趙曉春學長《何處是遠方》（半日閑齋讀書札記·甲編）書稿，驚訝於其獨特的視角和細膩的筆觸，隨即推薦於神交已久的馬國川老師。馬老師贊賞有加，欣然牽線中國出版集團中譯出版社，承蒙出版社信任，我有幸成為該書的特約策劃和編輯，在出版社的推動下，該書在2023年9月付梓。

曉春是高我一屆的大學學長，主修工業與民用建築。學生時代就因發起論壇、成立詩社、組織演講等成為校園風雲人物。大四暑期，學校組織赴貧困縣搞社會調查，他撰寫的調查報告《婁煩命題》發表於省內一級刊物《山西青年》上，在校園引起不小轟動。報告題記裡說 “貧困是可怕的，然而更為可怕的是自覺不自覺地安於貧困”，足見曉春在學生時代就深諳中國現當代文學最重要的命題之一——文學即人學。

時光荏苒，如今的曉春學長從事行政工作，業餘博覽群書，筆耕不輟，近年來著有《體育的中國化與現代化》（商務印書館）、《山西文化記憶詞作及書法集》（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等9部作品，合計236萬字，內容涉及體育論述、讀書札記、雜文、舊體詩詞集等，不一而足。

此次的《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是曉春學長的第二冊讀書札記。這套書計劃出版六冊，每冊介紹 100 本書，前兩冊中的篇目均是作者在工作之餘寫就，幾乎是每天一篇。很多朋友勸他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每周一篇足矣，但他說要嘗試堅持一年，以此來檢驗約束自己。“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有一次校友小聚，因堵車遲來的幾位正要給提前到達的曉春學長致歉，他卻說：“我剛好用這點時間在手機上寫完一篇張純明《中國政治二千年》讀後，請大家提提意見。”這令在現場的我們肅然生敬。以我對曉春學長有限的了解，這是一個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人，一個嗜書如命，把書當成陽光、空氣和水的人。有人說他天賦異稟，又怎知他“三更燈火五更雞”的暗功夫。

馬國川老師說，寫應付性的書評不難，寫有個人見解的讀書札記不易，更何況一出手就是幾百篇，既有趣味還不失思想性，實不多見。

每篇札記一兩千字不等，讀來既有法度又從心所欲，就好比“天機雲錦用在我，剪裁妙處非刀尺”。拿到讀書札記的朋友們，甫一翻閱，大多會被作者閱讀數量之多、跨越範圍之廣折服——從經國之思、濟世之鋻的經濟類到稽古之思、揆今之智的政史類，及至辯證之思、藝術之魅的人文社科類，信手跨界，毫不違和。所涉書籍既有現實的《資本的故事》又有魔幻的《文城》，既有遠古的《重拾遺珠：消失在歷史塵埃中的文明》又有當下的《罩袍之刺》，既有軸心時代的《四大聖哲》又有攪動19世紀的《從俾斯麥到希特勒》。無怪乎中央黨校梁亞濱教授說：“更為重要的是，它還是一本實用的薦書單，可以跟著作者的感悟去挑選符合自己心意和格調的書籍。”作者把書能寫盡的“世”和“界”之蒼茫與微小，用他左衝右突的本領，盡數囊括。

敏銳的讀者或許可以捕捉到作者的內心世界，他有堅韌不撥的一面，也有敏感細膩的一面，他全身心投入生活，似欲以“曉春薦書”這樣的方式點燃並喚醒人們省察周遭、內觀於心。他在《我們何曾現代》札記中寫到：現代哲學的重要主題，那就是，一切現代性都必須源於一個主題——讓人成為人。

對愛書人而言，書是山河，沒有盡頭。書可以讓大世界走近小人物，讓小情緒升騰出大境界。

我小時候，家裡最顯眼的家具是一隻六尺長、半人多深的紅色榆木躺櫃——那是祖母傳給父親的。櫃內一半以下層層疊疊摞滿了書。約摸七八歲的我，踩著小板凳幾乎半個身子栽進櫃子裡，纔能拿到《三家巷》《遠大前程》《珍妮姑娘》這些書，趁夜鑽進被子借著手電筒光照囫圇吞棗亂看一通。從少年直到今天，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記者，像閭丘露薇那樣的戰地記者。

如今，我嘗試踏入圖書策劃和編輯的領域，每天熱切關注前三聯書店總編輯李昕老師的公眾號，不漏過他發的每一篇文章，學習如何做一名稱職的編輯，這也算五十而志於學吧。

現在，曉春學長的《我們該不該相信春天》（半日閑齋讀書札記·乙編）要跟讀者見面了。欣喜之餘，我深深感念生命的饋贈。

恰如住在花蕊中的香音神和撫弦歌唱的天歌神，負責讓佛陀面前鮮花不敗，為佛陀帶來歡樂，書就是帶我們去往春天、奔向遠方的神靈。